黃妙妙的眼神和話語充滿了惡意,她這一番話,讓本來相信姜榆的那些人,此時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們都是城里來的知青,總不能連自己人都冤枉吧?”
“就知道長得妖妖艷艷的人不安分,這才來我們安和鄉多久,就開始勾搭人。”
“也是她會算計,牛春花家算是條件比較好的了。”
牛春花聽著這話,傲氣的仰著臉,鼻孔都快沖向天際。
“可這畢竟是城里來的,連二十個雞蛋都騙?”
“城里來的怎么了?城里多的是吃不上飯的,她家條件要是真好,能舍得這么漂亮的閨女下鄉?”
“也是,我估摸著是風評出了問題,不然這樣貌,怎么也不可能嫁不出去啊?”
姜榆只冷冷看著黃妙妙和這些惡意揣測的人,并不做辯解,因為她知道,在大隊長來之前,她的任何辯解都沒用。
對視上她冷厲的眼神,黃妙妙心里突突直跳,無端涌起一股慌張。
不過村民越來越大聲的議論給了她底氣,她就是順著這牛春花的話延伸一下,哪里說錯了不成?
就算是之后姜榆洗清這偷拿雞蛋的事,她也可以說是出于對知青名聲的維護才這樣質問的。
想著黃妙妙挺起了胸膛,站在一旁看好戲,她倒要看看這姜榆怎么應對。
知道姜榆被人堵上門辱罵之后,楚宵立馬扔下雕刻的竹片跑回知青所,正好聽到最后那句姜榆因為風評問題所以嫁不出去的話,心中的火噌一下就冒了起來。
姜榆為什么下鄉,沒有比他更清楚的人了,這些人知道什么!
“宵哥,你可算來了!”項天佑也就早來一步,正準備去找人。
“別怕。”楚宵站在姜榆旁邊,看著她倔強冷靜中帶著蒼白的臉,心臟泛起細細密密的心疼。
不知真相的村民可能只是閑的無事八卦,但說出口的話卻切切實實的傷人。
正當他要解釋自己就是姜榆未婚夫的時候,許紅霞拉著大隊長到了:“現在有什么話當著大隊長的面說清楚,姜榆怎么惹著你們了?讓你們這樣非議。”
“說清楚就說清楚。”牛春花大聲嚷嚷,“大隊長,你來評個理,這小賤勾搭我家朱鑫偷拿二十個雞蛋,這事怎么算?”
她說著還用挑剔的眼神看著姜榆:“我事先說好,就算她和我家朱鑫有什么,我也不認,我朱家清清白白,才不娶這種不要臉的女人。”
“媽,你胡說什么。”關鍵時候,朱鑫到了。
聽到他媽這么侮辱人,臉臊得通紅,小聲辯解:“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姜榆知青沒收我的雞蛋。”
“事到如今你還幫她說話?被迷得連親媽都不認了是吧?”
朱鑫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姜榆的臉色:“就當我求求你了,咱們回去吧。”
“人還沒娶回來,就向著這個小妖精說話,朱鑫,你要氣死我是不是?”
朱鑫急得團轉轉,見勸他媽不行,便用哀求的眼神看向姜榆,這副樣子,越發引人懷疑他和姜榆有什么。
楚宵氣得想殺人,漆黑的眼眸里醞釀著洶涌的風暴。
兩人眼神對視上,朱鑫畏懼的瑟縮,垂著眼眸低著頭悄然站在他媽身后,不敢再言語。
“夠了!這么難聽的話,虧你牛春花說的出口!”一開始見面的時候,大隊長對姜榆的好容貌也暗自嘀咕過,但這些天的相處觀察下來,已經徹底改觀。
人家清清白白又懂知識的一個好姑娘,怎么可能看上朱鑫這么個要能力沒能力要主見沒主見的人!
來找人麻煩之前也不動動腦子,真當自家這兒子是什么香餑餑不成。
區區二十個雞蛋,怎么可能將自己賣了?
所以被許紅霞找來評理,他一秒都不敢耽擱,這事要是處理不好,傷了姜榆知青的心,以后公社里那些大字報和對聯誰來寫?
而且人家還特別會寫文章,才真心夸完他們安和鄉公社和他這個大隊長,要是讓人家蒙冤,一紙告到市里去,他都沒臉繼續當這個大隊長。
“我怎么說不出口,大隊長,你不能見著人家長得漂亮,就偏向她吧?”
牛春花不敢公然造謠大隊長,但是她那飄忽的眼神,十分耐人尋味。
肖啟華被氣得冷笑,就要動怒。
姜榆冷聲的質問響起:“你說我拿你家二十個雞蛋,是你親眼看見的,還是你兒子朱鑫親口告訴你的?”
牛春花白眼快翻到天上:“我兒子才說想娶你,轉天我家就不見了二十個雞蛋,不是他拿來給你,還是我們家見鬼了不成?”
“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測,僅憑猜測就來侮辱人,隊長,現在她對我的名譽造成了損害,我想報警可以嗎?”
楚宵聞言挑眉,兇煞的眼神看著牛春花和朱鑫母子兩:“對,報警,名譽是大事,不能輕易算了。”
大隊長一臉為難,要是因為這點事報了警,以后他們公社的風評……不說別的,評先進是別想了。
“當然,為了二十個雞蛋不太值得浪費國家警力,但是如果這雞蛋真不是我拿的,讓她當著全村的人給我道歉,這樣總可以吧?”
“你嚇唬誰呢,別以為這樣就能撇清你拿我家雞蛋的事實。”
姜榆沒搭理她,而是直接問她兒子:“朱鑫,我收你給的雞蛋了嗎?”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朝朱鑫看去,他低著頭,表情躊躇:“媽,咱們算了吧!”
“算了?”姜榆嗤笑,高聲質問,“朱鑫同志,請你當著所有人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我拿你家的雞蛋了嗎?”
牛春花是個護犢子的,見兒子這樣囁囁嚅嚅說不出一句話來,當即擋在身后,對著姜榆怒目而視:“他喜歡你,當然會順著你說話,這又能證明什么?反正我家雞蛋不見了是事實。”
“那被他這樣的人喜歡,還真是惡心。”楚宵毫不客氣的嘲諷道,“沒擔當、沒氣魄,看著喜歡的人被親媽侮辱,連句真話都不敢說,甚至是不是喜歡,我都要存疑,這種行為我更愿意稱做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