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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青禾沒有下馬,以居高臨下的睥睨之姿淡淡張口:“沈郡守免禮,諸位都免禮。”
沈郡守再次行禮謝恩,神色間恭敬極了:“請裴將軍先進城。下官已經騰出了郡守府,請將軍入駐。”
這般知情識趣。看來,郡守不必另外換人了。
裴青禾略一點頭,策馬進了城門。身后一千多殺氣騰騰的裴家軍,也隨之進了北平郡。
城門里,竟也有膽大來瞧熱鬧的百姓。被城門兵攔著不敢上前,離了十數米,遠遠探頭張望。
“這就是裴家軍么?”
“看著威風凜凜,不知打仗厲不厲害。”
“連匈奴蠻子都不是裴家軍對手,怎么會不厲害。”
當日裴青禾守住昌平縣城,夜襲火燒匈奴軍營一戰,被傳來傳去,越傳越邪乎。甚至有人傳言,裴青禾是天降戰神,是來拯救蒼生的。再者,裴家軍從不侵犯百姓,名聲極佳,遠勝過廣寧軍范陽軍遼西軍。
對裴家軍的到來,北平郡的百姓們沒什么不滿,甚至懷著滿心期待。
裴燕耳尖,聽到一眾百姓夸贊裴家軍,樂得直咧嘴。
裴青禾微笑沖百姓點頭示意。
在經過一處三層樓高的酒樓時,裴青禾忽然后背生出寒意。
這是久經戰場廝殺才有的敏銳直覺。
一支利箭從窗內射出來。
裴青禾迅疾拔刀,亮光一閃,利箭被劈飛。
“有刺客!”裴青禾厲聲下令:“所有人拔刀戒備。”
裴蕓神色沉凝地拔刀,裴燕冷哼一聲,飛躍下馬,領人直撲酒樓。
藏在三樓的刺客,又放了第二箭。
裴青禾面無表情,揮舞長刀格擋。之后又飛出幾箭,裴家軍在明處,難免有人被射中。被射中的也是狠人,應是咬牙咽下了痛呼。
被這突如其來的刺殺嚇懵的,絕不止遠處的百姓。沈郡守更是魂不附體,嚇得腿都軟了。
天都塌了!
明明在之前已經反復查驗過,怎么這條路上會冒出這么一伙刺客來?
萬一裴青禾被射傷,或是裴家軍中的重要人物被射死。他這個郡守要怎么解釋?裴家軍可不是吃素的,他第一個項上人頭不保!
有一箭射死了一個百姓。圍觀的百姓驚呼連連,躁動難安。
裴青禾翻身下馬,借著戰馬做掩護,從背上取出弓箭,迅疾拉弓射箭。藏在三樓的刺客被一箭射中,慘呼一聲,摔落在地上。
裴蕓等人也迅速下馬射箭,為裴燕打掩護。
裴燕已經領人沖上了三樓。這伙刺客共有六人,穿的是掌柜和伙計的衣裳。現在刺殺失敗,紛紛竄逃。可惜,只要露了頭,就被射翻。剩余的幾個,被裴燕領著人,幾個照面就都砍死了。
裴燕在酒樓里搜了一圈,在地窖里尋到了六具尸首。這是酒樓原來的掌柜伙計,被刺客都殺了。
確定酒樓里再無危險,裴燕快步到裴青禾面前:“將軍!酒樓里原來的人都被殺了,這六個刺客,現在也都死了。”
裴青禾目光森冷:“讓大家伙原地休息。我要進酒樓,將刺客主謀找出來。”
百姓們被轟走了。一千多裴家軍原地修整,心中憤怒難當,殺氣彌漫。
裴家軍在燕郡里極受愛戴,所到之處,百姓們夾道歡迎。誰能想到,剛進北平郡,就遭遇刺殺?
死傷有限,這口悶氣,實在咽不下去。
裴青禾率先進了酒樓大堂,隨意找一張椅子坐下。
手腳發軟的沈郡守,被面色泛白的鄭幕僚扶著,顫巍巍地過來了:“請裴將軍息怒!是下官無能!竟讓刺客混了進來!”
裴青禾冷冷道:“你確實夠無能的!今日若不是本將軍警覺,就要命喪此地。”
沈郡守被裴青禾飽含殺意的目光一瞥,心里直冒涼氣,雙膝一軟,跪了下來。其余官員也都跪下了。
大戶們面色各異,沒人敢站著,跪了一地。酒樓地方有限,有不少就跪在酒樓外的空地上。
裴青禾的聲音傳進眾人耳中:“這酒樓是誰的?”
在北平郡最繁華的街道上開這么大一處酒樓,當然不是尋常人。酒樓的東家,就正好跪在大戶們中間。
酒樓東家面色如土地張口:“是、是我。”
沒等裴青禾寒聲詰問,酒樓東家急急辯白:“我對將軍素來敬仰,聽聞將軍領兵前來,我心中只有高興,絕無半點不滿。今日這伙刺客,殺了酒樓里所有人,當眾刺殺將軍。定然是有人故意要陷害我!請將軍明鑒!”
裴青禾冷笑一聲:“話說得輕巧。這條路上,還有別家酒樓茶館,為何就偏巧你家酒樓里有刺客?”
其余大戶都低著頭,沒人敢抬頭和裴青禾對視,更沒人不知死活地為酒樓東家求情。
酒樓東家急得額頭直冒冷汗,苦苦央求沈郡守:“郡守大人,我們樓家素來本分,哪里敢刺殺將軍。請郡守大人向將軍說說情!”
沈郡守自身都難保了,哪有心情為樓東家說話求情,袖子將額上的冷汗抹了又抹,一直沒吭聲。
裴青禾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我不會查案,也不擅長審問,只會殺人。”
“裴燕,先送樓東家上路。”
裴燕冷笑著領命,將樓東家拖出來,一刀下去,樓東家人頭落地,鮮血飛濺到了沈郡守的臉上。
沈郡守臉色發白,差點暈厥過去。
完了!今日老命難保!
裴青禾目光飄向一眾大戶。
裴燕大步過去,又拖了一個過來。粗魯地問詢對方身份來路。
大戶嚇得魂飛魄散,在雪亮的刀鋒下,慌忙張口:“回將軍,我姓李,家中有些薄田,還有幾間糧鋪。素日里老實安分,從不欺壓百姓。”
“我和樓家關系平平,今日酒樓里發生的事,我根本毫不知情!請將軍明鑒啊!”
裴青禾張口問:“今日這伙刺客是什么來路?”
這個大戶全身哆嗦,身下濕濕嗒嗒:“將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裴青禾冷冷道:“殺了!”
裴燕長刀一揮,又一顆人頭落地。緊接著,就去拖第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