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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蓮馮長一同看向裴青禾。
裴青禾略一點頭:“去吧!祖母問什么,你們如數回答便可。”
兩人一同拱手領命而去。
陸氏反復盤問,在得知少年天子沒有怪罪裴青禾后,焦慮了兩個月的心情終于緩和,長長呼出一口氣:“好好好,這趟差事你辦得好。”
一旁的李氏方氏等人都松口氣。
雖說分了家,可一筆寫不出兩個裴字。她們日夜都為裴青禾懸著一顆心。至少短期內沒有大禍了。
陸氏和顏悅色地笑問:“皇上看了書信,是何反應?”
顧蓮答道:“皇上讓我帶了信給六姑娘。”
然后,就沒了。
陸氏笑容一頓。
方氏樂呵呵地扎陸氏心窩:“皇上心里惦記的是青禾,你這個老婆子寫信,誰樂意看。”
陸氏氣地直翻白眼。
顧蓮心里暗暗暢快。
她在意的只有裴六姑娘。裴家老少如何,她根本不在乎。
轉頭顧蓮就去尋裴燕:“燕姑娘,時少東家怎么會在裴家村?”
裴燕眉飛色舞地將時硯前來投奔一事說了出來。顧蓮咧嘴直樂:“這可太好了!”
“那個孟六郎,心高氣傲,性情別扭,脾氣又壞。哪里比得上時少東家。”
裴燕立刻更正:“時硯現在是裴家村的人,不是什么少東家。”
顧蓮咧嘴樂了:“說得對。應該改口叫時大管家。”
要去“收拾”軍營,得帶上車。
趙海收了幾個徒弟,個個都是趕車的好手。戰馬精貴,舍不得用來拉車,套上牛騾子驢,一樣能趕車,就是速度慢一些。
裴青禾騎著駿馬,慢悠悠地前行。
時硯坐在牛車里,東張西望興致勃勃。
裴青禾隨口笑道:“牛車坐不坐得慣?”
專門用來裝貨的平板牛車,頗為簡陋,遠不及豪華氣派的馬車。且天氣嚴寒,冷風撲面,臉孔被吹得冰涼,一張口就被灌一嘴的寒風。
脫下華服穿著厚實棉衣的時硯笑道:“稍微冷了些,不過,視野倒是寬闊。”
沒有遮風避雨的車篷,一轉頭什么都瞧見,能不寬闊么?
裴青禾被逗樂了:“等以后富余了,我給你買輛馬車。”
時硯半點都不矯情,立刻笑著應了:“那我就等著了。”
裴燕轉頭嘖了一聲:“你倒是半點不客氣。”
時硯悠然笑道:“我跟著六姑娘,苦日子能過,有好日子當然更樂意。六姑娘對我好,我干嘛要客氣。”
裴燕向裴青禾告狀:“堂姐,他欺負我。”
裴青禾笑著瞥裴燕一眼:“你一刀一個匈奴蠻子,時硯手無縛雞之力,哪里欺負得了你。”
此言一出,隨行眾人都樂了。
守昌平縣城的時候,裴燕殺了不少匈奴蠻子。時常吹噓一刀一個刀不落空。裴青禾是有意揶揄打趣。
裴燕臉都不紅一下,得意洋洋昂首挺胸:“我也就比你稍微差那么一點。裴家軍二號女將軍就是我裴燕是也。”
裴蕓瞥一眼過來。
裴燕立刻改口:“算了,我讓一讓蕓堂姐,勉強排三號女將軍。”
裴蕓挑眉一笑:“我還用你讓。等休息的時候練幾招。”
裴燕咧嘴一笑:“不比騎射,也不論兵器,就比力氣怎么樣?”
裴燕個頭高壯,力氣也格外驚人。裴蕓騎射精湛九節鞭威猛,單論力氣確實不及裴燕。
裴蕓噓了一聲:“索性比飯量,你就是當之無愧的一號大將軍。”
眾人哈哈大笑,很是熱鬧。
行路半日,在官路旁停下歇息。趙海先給寶貝牲口喂水喂食。
裴青禾等人圍坐一起,各自拿出干糧。
干餅子方便攜帶,卻硬邦邦的難以入口。卞舒蘭接手廚房后,琢磨出了新的干糧。
豆秫藜麥摻和在一起,用大鍋炒熟,再用石磨碾碎。裝進細長的袋子里,纏在腰間或肩膀上,吃的時候抓一把。比干餅子容易下咽。若是燒些熱水泡開,就是一碗香噴噴的雜面糊糊。
到了晚上,熬一鍋肉湯,放些野菜,泡出的面糊就更香了。
一條四尺長的干糧袋,每人帶上兩條,就是十天口糧。
最重要的是,這樣能大批炒制干糧,比做餅子快得多。
裴青禾吃了一把干糧,喝半壺水,由衷地贊道:“這干糧做得實在不錯。”
趙海與有榮焉,挺起了胸膛。
“有人在窺探我們這邊。”裴蕓起身:“我領人去瞧瞧。”
裴青禾略一點頭。
裴家村里最缺的就是戰馬。兩年多前繳獲了一百多匹馬,之后陸續以高價買了一些,前些日子從匈奴蠻子那里繳獲了一批,加起來也就三百多匹戰馬。
此次出行,共有兩百人。裴蕓點了五十人,騎馬沖了出去。
裴燕嘿嘿笑道:“蕓堂姐整日留守村子,一出來,就像撒歡似的。”
裴青禾道:“下次換你守村子。”
裴燕立刻高呼一聲:“蕓堂姐等等我,我也去。”
騎上馬就跑。
裴青禾有些頭疼,轉頭對時硯說道:“蕓堂姐能獨當一面,二嫂如今也磨煉出來了。就是裴燕,怎么調教都不太行。”
時硯笑道:“你太慣著她了。她總跟著你,不肯動腦子,不愿深思熟慮做決定,再過兩年也練不出來。”
裴青禾嘆口氣:“確實怪我。下一回,我讓她單獨領兵磨煉。”
一個時辰后,裴蕓一行人策馬回來了。
“不太對勁。”
裴蕓神色凝重:“這伙人約有三十來個,都有馬,騎術竟然還不錯,一直向前跑。我不知對方來路,沒有主動射箭動手。”
裴青禾沉吟片刻:“應該不是普通流民匪寇。或許是哪一家大戶的家丁,偶爾路過。不愿和我們起沖突。”
“大家伙打起精神,提高警惕。”
時硯低聲道:“這些人,會不會也是沖著北平軍營來的?”
裴青禾眸光一閃:“也有這個可能。北平軍現在駐扎在渤海郡,拱衛新天子。北平軍營里留下的東西可不少,暗中覬覦的也不在少數。”
“總之,大家都小心些。”
第二日,那一伙人繼續尾隨。
裴青禾置之不理,繼續趕路。到了北平軍營外十里處,尾隨了兩天的人終于露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