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稷第三百九十四章 妖都聽日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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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妖都聽日


更新時間:2025年09月07日  作者:姬叉  分類: 仙俠 | 幻想修仙 | 姬叉 | 山河稷 


藥浴并不是切幾塊龍族部件丟水里就可以的,它需要祭煉和熬制,再以合適溫度的水調和。

以及陸行舟現在身上的傷勢也沒痊愈,可以搭配療傷藥浴一起進行。

看龍傾凰親自在浴桶里撒藥調和的樣子,陸行舟心中很軟。

其實用龍族尸骨做這種事,本身就是一件“大逆”,別人這么干必定觸怒龍族,要殺頭的。在這次內亂之中被殺的純血龍和亞龍種,即使是謀逆者,龍族也是好生安葬,不會讓別族輕易褻瀆。

可當龍皇親自這么干的時候,便只會覺得最難辜負美人恩。

畢竟她連自己的血肉都愿意割。

“好啦。”龍傾凰調好藥浴,也有種為情郎做了點什么的小成就感,樂滋滋地轉身:“你來試試水溫?”

結果轉身就看見陸行舟柔柔地看著她的眼眸,那眼里的意味她能領會。

龍傾凰便也笑了,眉眼彎彎:“不是要馴我么,真讓你馴,你倒心軟。”

陸行舟搖頭笑笑,解衣進了浴桶。

龍傾凰很自然地站在他后面,幫他捏著肩膀:“你怎么不覺得,我巴結你,是因為你還沒幫我逆轉氣脈和調理繁衍之事呢?只好被你拿捏了。”

陸行舟道:“單單調理龍族身體的事情,陳羽都能辦得到,能拿捏你什么……不過我看了一下他給龍云的丹藥,水平比我想的低……可能是我這半年進步大了,不太看得上。”

龍傾凰笑出聲:“好好好,陸大丹師銳評一下他的丹,怎么差了?”

“他的丹能對龍云有效,那是因為龍云自己強啊,本身受影響就沒那么重。若是一般龍族人,用他的丹效果會差很多,可能沒什么效果。不過對你肯定有效就是了。”

“這么誠實干什么?”龍傾凰道:“你應該說對我肯定沒效,然后拿捏我。”

陸行舟按住她捏肩的手:“現在難道不是你在拿捏我?”

“捏死你。”龍傾凰加大了幾分力氣:“受著傷,還去啃女兄弟。就那么餓,皇宮沒你吃的?”

龍皇加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加力,陸行舟吃痛,一把拽住她的手,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整個人也拉進了桶里。

龍傾凰一頭的水,咬著下唇看他。

“皇宮有我吃的,指的這個么?”陸行舟低頭就吻了下去。

“別……”龍傾凰保持著幾分清醒,推著他的胸膛:“泡藥浴呢,你要運功吸收,別分心。”

龍傾凰對他鍛體的事兒好像比他自己還要用心。

那畢竟關系到能不能破防。

雖然現在好像就勉強可以,但勉強終歸是勉強,誰不希望真正有個魚水之歡,而不是在糾結你進不進得來?

倒是陸行舟自己因為一直存有想走的心思,反而始終有些退避不敢動真格,也就對鍛體沒那么用心。

此刻見她那副模樣,也不知道該感動還是想笑:“那鍛體師父助我引導,我也助師父調理……”

龍傾凰愣了愣:“怎么調……唔……”

唇被堵住,龍傾凰再度感受到了比以往舒服的暈眩。

當陰陽極意功融合了大歡喜極樂經,那雙修效果遠超以前十倍。陸行舟發現如果只需要為龍傾凰調理繁衍問題的話,連丹藥都可以不用了,雙修術直接就可以解決,效果說不定還比丹藥好,畢竟十分對癥。

當然不能對整個龍族這樣……

當一輪“調理”完畢,龍傾凰整個人已經成了一灘水,軟在他懷里不會動了。

陸行舟自己也在吸收藥浴的藥力,當龍傾凰癱軟的時候,他的體表也泛起了淡淡金光,有龍紋隱現。

同時也覺得二弟更加天下無敵。

龍傾凰美目迷離地看著他的龍紋,伸出手指去勾勒:“多威武。”

也不知道說的是龍紋,還是舟楫。

嘩啦啦一聲水響,陸行舟把她橫抱起來,一個水系術法從頭到尾把兩人都清洗了一遍,洗去殘留的藥浴,又雙雙滾在了床上。

龍傾凰吃吃地笑:“你的水系術法,是用來做這種事的?”

“修仙就是為了方便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陸行舟理直氣壯。

“那……”龍傾凰躺在他身下,雙臂環繞著他的脖頸:“你現在要不要做一件……普通人做不到的事?”

陸行舟略微有些猶豫,遠處恰好傳來雞啼聲。

兩人愣了愣,同時失笑出聲。

他們居然在浴桶里足足呆了一晚上,天都亮了。

“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確實成了個十足的昏君。”龍傾凰悠悠起身:“但這次龍族乃至于妖域之安,卻全仰仗你的破局,真不知道該怎么評價。”

陸行舟道:“你的朝臣們怎么評價?”

龍傾凰眼里有些笑意:“你在乎?”

如果一意想走,才不會在乎妖廷對自己什么評價。

陸行舟沒有回答。

龍傾凰看得出陸行舟心中的復雜,倒也沒再說什么,下床梳妝:“氣脈轉移,應當是要布陣的?”

“嗯。”

“你先琢磨著……嗯,這幾天我也會讓龍傲他們來找你看診。”

陸行舟笑笑:“你上朝去吧。”

龍傾凰再度深深看了他一眼,終于轉身離開了寢殿。

陸行舟長長吐出一口氣,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久久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接下去的幾天,龍傾凰似是因為事多,倒是很少來逆亂宮了,有來也是為他伺候藥浴。

陸行舟沒別的事,除了練功之外,便是著手研究氣脈轉移的陣法,以及煉調理龍族身體的丹。

純血龍族分批進入皇宮看診,個個看見陸行舟的臉色都很難形容。

怎么說呢……這次的亂局,有很大一部分是在龍族血脈上做文章,想讓純血龍族絕嗣,成為亞龍的天下。

結果陛下還是找了個外族,到時候還是要生亞種,依舊沒有考慮純血承嗣,倒顯得這次的事兒有點諷刺。

但這次的事就是這位陸行舟全盤看破的,無論是圣山的貓膩還是龍云藏了十年的叛逆,沒有陸行舟還不知道事情會怎樣呢,所有龍族都要承他天大的人情,反對的話也說不出來。

更別提現在調理身體和轉移氣脈的事都拿捏在對方手里,更是個個悻悻然,憋屈得很。

“何必那副表情。”陸行舟給面前的龍傲診著脈,悠悠道:“你叫龍傲?龍族禁軍統領?”

“嗯。”龍傲不知道怎么面對此人,只得悶悶地嗯了一聲。

“算是位高權重啊。”陸行舟道:“名字咋不加個天呢?”

龍傲:“?”

“你這位置,對陛下有很大的影響力和建議權吧?”

龍傲悶悶道:“蒙陛下信任。”

“但我覺得閣下好像并未盡職。”

龍傲臉有怒色,卻又很快無奈地嘆氣:“是,我們失職得很,靠閣下幫了大忙,我們都很感謝。”

陸行舟搖搖頭:“我說的可不是這個。”

龍傲愣了愣:“那是?”

“這次的事件,很大一部分是血脈之爭。你們不應該據理力爭,力薦陛下不要跟個人類?”

龍傲眉頭一挑,驚詫無比。

陸行舟身后是個丹爐,阿糯窩著手坐在那里看丹,此時道:“師父,丹藥好了。”

陸行舟開爐取丹,遞給龍傲三枚:“每日一枚,以你的底子,三日應該就好了。”

龍傲喜道:“我聽說龍云吃了很多才好……真三枚就可以了?”

“陳羽是陳羽,我是陸行舟。”

龍傲深深看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你真想讓我們勸諫陛下?”

“是。”陸行舟平靜道:“事實上……也是為她好……她和我……不合適。”

看似平靜,實則語氣斷續,龍傲倒也聽得出他心中的復雜,反倒高看了一眼:“你和我們想的不一樣。”

陸行舟笑笑:“我不在乎你們怎么看。”

遠處御書房,正和新任丞相談事的龍傾凰忽然閉上了嘴。

“陛下?”

“哦,沒事,朕有些乏,丞相也先回去休息吧,改日再議。”

“是。”

龍傾凰靠在椅背上,有些出神。

是啊,大家不合適,朕也知道這一點。

如果一定要跟你在一起,還會有很多麻煩事,朕同樣知道這一點。

可朕舍不得啊……動一次心,容易嗎?

開不了口和我談條件,卻去慫恿我的臣下勸諫,真有你的。腦瓜子這么活,這么有辦法,怎么不是用來考慮如何消弭臣下的不滿,卻反而是用來對付我呢?

龍傾凰眼里有些惱怒,可又漸漸散去,輕輕嘆了口氣。

他已經超額做到了他答應“龍姑娘”的一切,甚至堪稱此番妖域的定海神針。他從來不欠什么,始終是自己欠他,整個龍族都欠他。

他越是在那里煉丹布陣,就越欠他。

龍傾凰有些難受地閉上了眼睛,聽著那邊送走龍傲的陸行舟在喊阿糯:“阿糯……”

“啊?師父。”

“身體沒事了吧?”

“沒事了。”

陸行舟沉默。

阿糯伸手在陸行舟眼前晃了晃:“怎么了師父?有心事。”

陸行舟道:“你的情況,如果跟在你龍姐姐身邊,更有利,你……”

阿糯直接道:“你不留?”

陸行舟低聲道:“我做完了我該做的一切,問心無愧。”

“而且也沒要人身子,把持住了,沒留債對不對?”

“喂,小孩子家家的……”

“可是情債也是債啊師父。”

陸行舟徹底沉默下去。

阿糯道:“我不管,師父在哪我在哪,如果師父走了,我也走。欠龍姐姐的教導之情,我以后自會還。”

可是我的好還,師父你的呢?

陸行舟默默開始勘察地脈布陣,沒再言語。

這幾天龍傾凰來得少,或許未必是因為忙,只是因為不想面對。

盛元瑤這幾天也有正事做。

之前正兒八經和鴻臚寺對接的一些兩國交流問題,由于圣山之亂,一切停擺。所謂的特殊作物種子啥的根本就沒來得及給使團,使團就已經抄家跑路了。

結果正使沒走成,副使被揪回來,使團其他人等哪敢自己回去吃罪,又灰溜溜地都回來了。

于是這回才算是認認真真開啟了使團該做的事,搬各種作物種子裝車。盛元瑤忙碌之余練練功,寫寫她的《妖域見聞錄》,日子倒也過得很快。

鴻臚寺的人還追更嘞。

等到使團的事情做得差不多了,盛元瑤寫完更新抬頭一看日歷,時間已經又過了七天。

七天沒見到陸行舟了……又被關宮里了?

盛元瑤腦子里浮現出陸行舟被綁在床上榨汁、臉色塌陷如骷髏的場面,有點坐不住了。

便徑自去找了蕭良:“去向你們宮中通報一聲,陸行舟是我們大乾正使,近期出使商談各項事宜都需要他把關拿主意,把大乾使臣一直關在宮里是個什么意思?”

蕭良臉都綠了:“您還是拿我的尾巴去做筆吧。”

盛元瑤面無表情:“這是兩國邦交正經得不能更正經的事,這都不能轉達,你這官兒做什么吃的?我這就在書里寫,妖域鴻臚寺卿是個賣屁股的廢物。”

蕭良一蹦而起:“別寫!我這就去通傳!”

沒過多久又回來了:“那個……盛副使,陸縣子說,你直接進宮找他就可以了,他已經和守衛說了。”

盛元瑤半張著嘴,知道陸行舟沒被綁著榨汁反而還能使喚宮中守衛,怎么不但沒松口氣反而更憂慮了呢……

瞧這態勢,不會真就留在這里做皇后了吧……

盛元瑤憂心忡忡地去了皇宮,守衛們看了她一眼,果然沒有人攔,反倒是進去不久就撞上一個圓臉小姑娘:“是盛副使嗎?我叫小葵,娘娘讓我帶你進去,說你不認得路。”

盛元瑤聽得發愣:“娘娘?”

“雖然他想讓我喊爹爹,但我不傻。”

盛元瑤更憂慮了,怎么連女兒都收起來了……

“你們這皇宮怎么這么冷清啊?”

“哦,本來還有十幾個人的,結果娘娘指出有幾個被圣山種下后門的,被陛下趕出去了。本來陛下要殺人的,被娘娘阻止了,說她們也不知道,罪不至死。”

盛元瑤:“……所以現在皇宮一共就幾個人?”

“是啊。”小葵挺胸:“娘娘說我現在是大內總管。”

盛元瑤抽抽嘴角。

管幾個人的大內總管,好大的官。

這還是皇宮嗎?

除了很大之外,說這是小夫妻帶著幾個丫鬟住在宅院里,有問題嗎?

到了逆亂宮,就看見好幾個龍族千恩萬謝地在向陸行舟告辭:“多謝縣子。”

陸行舟在笑:“謝這么早,我的丹藥還不確定是不是真有用呢,起碼得懷上才知道吧?”

“嗐,陳羽都有用,縣子怎么可能不如他。”

其實最關鍵是陸行舟慫恿大家勸諫的事兒,讓大家對他的觀感史無前例的好,他根本對此地無所求,那還有什么可質疑的。

本身揭破圣山之事揪出內鬼就是龍族恩人,現在治療幫助繁衍,恩上加恩,陸行舟現在在龍族中的聲望高得離譜。

盛元瑤感覺陸行舟回去了就算要造反,都能隨隨便便拉一支龍族大軍幫他打乾都。

看著幾個龍族離開,盛元瑤一搖三晃地踱了進去:“娘娘安樂否?”

陸行舟翻了個白眼,重新坐回丹爐前:“怎么啦?”

盛元瑤氣笑了:“你還真把我當來訪的客人了是吧?你是不是忘了你本來應該住的地方是鴻臚寺。”

“這不是沒辦法嘛,擺就擺咯。”

盛元瑤道:“我以為你被囚禁呢,既然這么寬松,你聲望又高,沒人能限制你,這幾天為什么不去鴻臚寺啊?”

陸行舟嘆了口氣,當然是怕你被母暴龍綁起來。

這幾天大家氣氛怪著呢,想想也知道母暴龍心中煩躁,蓄怒已經快滿值了,真被母暴龍遷怒,你瓜都要裂了。

盛元瑤又道:“還有,大家正事是真的做完了,你什么時候能走?”

陸行舟實在答不了這話,只得轉移話題:“你修行怎樣了?”

“還好,大歡喜……那個,自己練雖然有點不得勁,還是能練的,感覺效果還行。武技都練得很順利,就是那個風雷體魄感覺有點雞肋的樣子,沒之前想的好用。”

“那是當然,你就摸摸鳥,想多大跨越?”

盛元瑤磨牙:“能不能換個詞?”

“總之那體魄只能算是開啟了,距離大成還有十萬八千里,至少要泡泡藥浴吧?不過你來得正好。”陸行舟轉頭吩咐小葵:“小葵,去打一澡桶熱水。”

小葵警覺:“娘娘你要干什么?”

“想在你喊娘娘的時候把你塞桶里。”

小葵:“……”

“我給我兄弟整一個藥浴,你在這警覺個什么?這么大的宮殿沒地方給人泡啊?去去去。”

小葵狐疑地去了。

盛元瑤很是滿意:“給我配了藥浴?”

“嗯,這幾天沒太多事,我琢磨了一下妖族的藥浴鍛體法,也不難學。可惜那雷鳥只剩骨骼了,想要調配得多完善不太容易,不過搭配其他一些相當屬性的藥物,給你做基礎鍛體還是可以的。本來你帶回去泡更好一點,但我第一次調配這種藥浴不是很有底,最好在我近處,有什么不妥可以喊。”

真喊了你闖進去看啊?

盛元瑤一句吐槽憋在肚子里,心中倒是挺高興的。

于是很是隨意地拍拍陸行舟的肩膀:“不錯不錯,沒有因為和龍皇貼貼就忘了兄弟嘛。”

在和別人議事的龍傾凰閉上了嘴,那神念凝聚在盛元瑤搭在陸行舟肩膀上的手,半天沒吱聲。

一來就催陸行舟走,也就算了,沒事就動手動腳。這幾天朕都沒摸他。

“陛下,陛下?”

“嗯,沒事,繼續說。”

“我們都認為,陛下關著陸行舟實在不妥。”

龍傾凰忍著惱怒,故作平淡:“嗯,你們最近在朕耳朵邊上嗡嗡嗡的都說的同一件事,還嫌不夠是吧?”

“臣不說與他結合的亞種問題。但是陛下,他的心確實不在這里,如此別扭下去,何必呢?傳到外面去,外人不知,反倒以為我們龍族忘恩負義,軟禁恩人。”

龍傾凰沉默下去,這次沒有反駁。

“陸行舟近期調理族人身體,逆轉圣山氣脈,對我族實是大恩大德,仁至義盡。他只不過小小的意愿,我們卻不能滿足,陛下,為龍不當如此。”

龍傾凰的心神再度落在陸行舟那邊,他正在悉心幫盛元瑤調配藥浴,就像那天晚上自己對他一樣。

那煩躁感越來越濃了。

你用我對你的溫柔,這么對別人。

是不是還要伺候她泡藥啊?

一腦補那種場面,龍傾凰就受不了,龍爪捏在椅子扶手上,咯咯作響。

“陛下?”

“閉嘴,你們就沒有其他正事說了嗎?”

“這就是正……呃……”老龍看著龍傾凰鐵青的臉色,總算換了一句:“據聞夜聽瀾已經回歸乾都,不知是否和顧戰庭和解的標志。陛下,當乾皇與天瑤圣主再度攜手,于我不利。”

“那你們有什么想法?”

“臣聽聞,陸行舟與霍家有仇,而霍家卻是顧戰庭近臣,陸行舟與顧戰庭必會因此產生矛盾。而夜聽瀾又是陸行舟的先生,只會站在陸行舟一邊。說不定讓天瑤圣地與乾皇再度離心,還得著落在陸行舟身上。”

龍傾凰:“你他……”

一句粗話憋在喉嚨里終于沒爆出去。

雖然這些鳥人隨便一句話都要拐到陸行舟身上讓人很惱火,但細思其實這話也不是沒道理。

尤其是扣著陸行舟,有可能激起夜聽瀾對妖域的攻擊欲望,促進天瑤圣地與乾皇的再度聯手。

繼續扣著陸行舟,百害而無一利。

龍娘心里憋屈無比,從妖域到大乾,全天下都不想我和行舟好。關鍵是行舟自己也退避,否則便是天下反對,又能怎么?

龍皇鞭笞天下,想要什么很少得不到。不料一朝動情,想得到一個男人,竟有這么難!

那邊盛元瑤已經泡藥去了,進的是邊上偏殿,在里面幫忙的是阿糯。陸行舟好歹沒跟進去,讓龍傾凰心里略微舒服了少許。

可那煩躁感還是壓之不下。

老龍看陛下那神色都已經在瀕臨爆炸的邊緣了,好歹不敢繼續說陸行舟的事,挑了一些內政人事的話題說。龍傾凰勉力打起精神討論著,不知不覺,天已黃昏。

盛元瑤美美地泡了個藥浴,效果好得出奇,在澡桶里并掌成刀,凌空虛斬,都能感覺到風雷大起。

盛元瑤摸了摸下巴,暗道是不是不應該這么直接出去,跑久一點,他會擔心,然后吱呀開門闖進來,看見……

旋即一個醒神,敲了敲腦袋。

真是壞掉了,自從練了那個破功法。

“瑤姐姐?”阿糯在門外喊:“師父說你進去有點太久了,該不會出什么問題吧?”

“哦,沒有沒有。”盛元瑤慌忙起身擦拭,手忙腳亂地穿衣服。

慌慌張張地出了門,就看見陸行舟師徒倆都站在那里,有點奇怪地看著她:“你慌什么?”

盛元瑤梗著脖子:“沒有,誰說我慌了?”

陸行舟狐疑地打量她一眼:“這個藥浴不管怎么說也是有妖類野性的,根據我的經驗,會有一點那啥。你不會是自己在里面……”

盛元瑤瞪大了眼睛:“陸行舟,你是不是想死?”

原來剛才是妖氣影響,不是我壞掉了,盛元瑤心中一松,手上還要作勢去打人:“我是那么色的人嗎?”

陸行舟一把捉住她的手腕。

結果盛元瑤泡太久了,腿有點軟,一個踉蹌就往他身上栽了進去。

“砰”地一聲,御書房的椅子扶手被捏得粉碎,正在議事的龍傾凰已經消失不見。

老龍們全傻了:“陛下?陛下?”

盛元瑤發誓自己不是故意的,但她更發誓從來沒想過這區區一步的距離,居然沒靠上。

后領莫名其妙地一緊,已經被人拎住了。

陸行舟瞪大了眼睛,盛元瑤僵著脖子往后轉,就看見了龍傾凰鐵青的臉。

誰懂啊,區區一步的距離,就有人能從御書房到后宮來拎人了,這是什么速度?

“一過來沒兩句話就想勸行舟走!”龍傾凰一指點住陸行舟的穴道,又一把將盛元瑤提到了柱子邊。

“然后勾勾搭搭,亂挨亂碰。”龍傾凰抽出了繩子,天知道哪來的。

“泡個藥浴磨磨蹭蹭,就是想騙男人進去看你!”繩子繞了好幾圈,把盛元瑤綁在了柱子上。

盛元瑤奮力掙扎,卻如何掙得過龍皇之力,簡直被摁蝦米一樣結結實實綁了起來。

“泡完了還不消停,一出門就往男人身上挨!”龍傾凰在繩子上打結:“女兄弟,讓你女兄弟,朕忍你很久了!”

“不是,你聽我解釋……”盛元瑤覺得狗都沒自己冤,剛才真的不是故意往男人身上挨的啊!

這母暴龍怎么不聽人解釋的!

“我是大乾使臣,你不能這么對我”

“管你什么使臣,顧戰庭來了朕都弄死他!”龍傾凰一把揪住邊上目瞪口呆的陸行舟,大步往寢殿走。

走了兩步,又想起什么,轉身拎起阿糯,唰唰兩下就綁在了盛元瑤身邊:“小白眼狼,還師父去哪你去哪,白對你好了。為了避免你放了你的瑤姐姐,那就和你的瑤姐姐難姐難妹去!”

阿糯:“???”

“我絕對沒有這意思!”阿糯掙扎:“龍姐姐我錯了,我會幫你摁住師父的!”

龍傾凰哪里理她,捉著陸行舟進了寢殿:“小葵,還有那只豬,誰敢放了她們,朕就烤了你們!”

“砰!”殿門關閉,陸行舟直到這個時候才發出了聲音:“臥槽”

盛元瑤奮力掙扎:“妖怪,放了他!你要干什么!”

阿糯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無能的兄弟,無能的徒弟。

其實阿糯也知道龍姐姐這幾天壓抑的怒氣已經快壓不住了,誰能頂得住那么多族人在耳邊狂轟濫炸啊,瑤姐姐反倒是躺槍,成了壓垮龍皇的最后一根稻草,以及借口。

師父,你自求多福吧。

“咚”,陸行舟被丟在了床上,穴道被封以至于無法掙扎:“喂喂喂,陛下你……不是你聽我說,剛才真是個意外……元瑤不是故意的,我更不……”

“重要嗎?”龍傾凰打斷。

陸行舟怔了怔,看著她有些紅的眼眸,閉上了嘴。

龍傾凰跨在他身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他的面頰:“你是多想走啊,串聯了那么多朕的臣僚,對朕狂轟濫炸。”

陸行舟抿嘴不答。

“朕也錯了……焐什么你的心啊?”龍傾凰眼里有些瘋意:“這本該是捉你來妖域的第一天,朕該對你做的事,是么?只需要讓你侍寢就好了,說那么多干什么……帝王孤寡,從來不配談情。”

“不是……”陸行舟嘆了口氣:“我不……唔唔……”

話沒說出來,已經被惡狠狠地吻上,所有言語堵回了肚子里。

龍傾凰含糊不清地說著:“你別說話……朕知道你舌燦蓮花,但凡被你說幾句,朕又要心軟。”

陸行舟:“……”

龍傾凰有些暴力地撕扯開他的衣裳,低頭吻了下去。

“朕知道,你其實也一直很想要朕的身子,只是在克制。”龍傾凰喃喃地說著:“你不想始亂終棄,不想提了褲子就走……是你的道德。但是陸行舟,你有道德,朕可沒有。”

“撕拉”一聲,褲子都被撕了。

陸行舟:“……”

“是不是還想借著你剛修的功法,讓自己心如止水?沒有用的。”龍傾凰輕撫小舟,抬首露出一個嫵媚的笑:“你這功法雖然有點門道,可惜初學乍練,再怎么也扛不住我龍族之血。”

陸行舟瞪大了眼睛,就見龍傾凰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再度吻了上來。

龍血帶著點腥意和微甜,進入陸行舟口中。

普通蛟龍的血都能無比催情,那龍皇之血呢?

那用功法強壓著的欲念,瞬間暴走席卷,只在剎那間,野渡無人舟自橫。

龍傾凰終于除去了自己的衣物,完美的身軀在夜色里有著如玉的柔光。她再度輕輕吻了下來,聲音轉柔:“我不好看嗎?”

陸行舟終于嘆了口氣:“好看,可你真不必如此……唔……”

感受到她跨舟而來,已是兵臨城下。

龍傾凰頓了頓,眼里終于有些復雜:“我知道這樣你會很生氣……可我……我寧愿你恨我。”

她慢慢坐了下去。

盛元瑤也寧愿自己沒學過什么從風中聽信息的破神通,天知道學會了之后第一件事是用來聽這個的,不由奮力掙扎:“妖怪你住手!”

可惜事情的進展不由瓜妹的意志轉移。陸行舟泡了這么多天的藥浴,大成的金龍鍛體,終于在此時發揮出了第一次作用。

龍皇之防,一鼓而破。

龍傾凰秀眉微蹙,陸行舟也同時皺起了眉頭。

這種事兒,直接進入正題,可不是什么好體驗。

好在雙方都不是什么嬌花,渡過初始的不適之后,終于還是開始適應起來。

龍傾凰喘息著,附耳呢喃:“比親吻舒服多了……早就該這樣……”

陸行舟磨了磨牙:“是么?我覺得還不夠。”

這種事帶來的陰陽之力,可遠勝其他所有方式。陰陽極意功加大歡喜極樂經全面運轉,借由她自己的龐大元陰,沖開了她給的禁制。

陸行舟能動了。

龍傾凰正自駕舟馳騁,卻忽然發現這舟不受控制了,就像遇到了大海風浪,開始瘋狂顛簸。

這一顛不得了,直接把龍傾凰的魂都顛掉了半條,力氣都沒了。

陸行舟一個翻身,逆亂而上,反把龍傾凰壓在了下面。

他的眼里也有著這些時日壓抑著的野性,有些粗暴地一把捉住龍傾凰的手腕按在上面:“強我?”

龍傾凰暗叫不妙,想要反抗時,卻又一陣快感與酸軟。

大歡喜極樂經在這方面,簡直是鎮壓級的,世上恐怕只有姹女玄功能扛一下了,總之全靠自己體魄的龍娘扛不住。

想要反抗,卻反抗得自己兩眼差點沒翻白。

“還敢不敢了?”一套連擊,龍傾凰人都被轟暈了,有點弱氣地喘息:“就、就敢,就敢……”

“就敢是吧?”陸行舟一把將她翻了過來,手握龍角,瘋狂開動。

龍傾凰被弄得差點失去了思維,渾渾噩噩,這回感覺自己才像一條小舟,在怒海之中翻瀾,隨時可能傾覆。

“還敢不敢了?”

“不……不敢了……”

“誰才是侍寢的那個?”

“是……是我……”

“叫我什么?”

“主……”龍傾凰下意識吐了一個字,卻死死咬著下唇不肯說出來。

任由陸行舟把功法催動到極致,金龍出水都快成災了,還是不肯說。

外面聽詩的盛元瑤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聽什么了。

陸行舟沉默片刻,卻反倒慢慢收功,還是把她轉了回來,低頭吻著,輕聲道:“你啊……這種事情,不管怎樣,也是你吃虧。”

龍傾凰感受到他的惱火也已經減退了,弱弱地回應:“我不在乎。”

陸行舟抿了抿嘴,卻聽龍傾凰柔聲道:“行舟,我要生個小龍人。”

“這個得看運氣的。”

“朕有運氣。”龍傾凰伸手攬住他的脖子,柔聲道:“你想馴龍……很難的。可如果你真的很想聽,床笫之上,情人之歡,朕可以滿足你。”

陸行舟愣了愣,就見她附耳低言:“主人……”

陸行舟哪里按捺得住,山洪爆發。

兩人各自無力地癱著,半天都沒有說話。

陸行舟此刻心情是很復雜的,真上了,這想走就很那啥……但這是被搶的,算嗎?

呃雖然后面也不知道誰在強誰了。

龍傾凰知道他在想什么,靠在他的肩窩里平復了很久很久,才低聲道:“你……最后陪我一晚上。”

陸行舟:“?”

龍傾凰笑了笑:“朕要的,是一個完整的人……你既不自愿,強求何益?他們說得都對,留你在此,百害無一利,朕不應該那么自私。能縱此一夜之歡,朕滿意了。”

陸行舟才意識到她在說什么:“你……肯放我回去?”

“是。”龍傾凰低聲道:“其實行舟,你想岔了一些事……”

“什么?”

“妖族,無論哪一族,對清白都沒有你們人類道學那么重視,所謂提了褲子就走的事,妖族多了去了,龍族更是佼佼者,你無須有什么負擔。”

陸行舟手臂微緊。

龍傾凰依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輕笑道:“怕我和別人縱情?”

陸行舟“嗯”了一聲。

“朕千年沒有動過情,你以為朕是那么容易放縱的人?”龍傾凰輕笑著,昵聲道:“想讓我不縱情呢,那就喂飽我啊?”

陸行舟二話不說地翻身再上,新一輪戰斗打響。

盛元瑤兩眼發黑地被綁在那聽,被迫地計著數。

曾經聽過小道消息,說陸行舟要和龍皇來七次。

誰能來七次啊,真龍都不行啊,笑死。

結果這一夜數著數著,好像真的七次了。

從飯后天黑,一直到了天色微光。

陸行舟你是人嗎?兄弟和徒弟被綁在這,你不會少來幾次,先放人啊!

還有那龍皇,多凜冽多霸道呢?還不是癱得像條死蛇,還“主人”,我呸。

“阿糯,阿糯?”盛元瑤想找個人一起吐槽,卻看見阿糯心大地靠在柱子上,睡著了。

盛元瑤:“……”

才想起別人又沒修過神通,什么都聽不見。

只有瓜妹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還好陸行舟沒忘,在里面把龍傾凰弄成一攤泥的時候,還記得附耳道:“把外面的人放了。”

龍傾凰被弄得早就沒了思維:“聽、聽你的……”

陸行舟吁了口氣:“小葵,放人!”

盛元瑤淚流滿面。

這算不算兄弟出賣男色,營救了自己?

日上三竿,陸行舟揉著腰醒了過來。

該說不說,大歡喜極樂經真是神技中的神技,七次都不累,好像還能繼續的樣子,累的是老腰,龍體都不夠扛。

昨晚到了最后,龍傾凰都直接昏了,他還精神奕奕,修行還感覺暴漲了一截的樣子。

只不過沒心思內視詳細,此刻清醒過來才察覺,好像二品了。

龍皇元陰,不是鬧著玩的,大歡喜極樂經的雙修效果更不是。

這種進境速度,無怪乎老鱉都能超品,太離譜了……也無怪乎老鱉要找那么多個,這元陰的價值,遠超以往的認知。

心念一閃而過,陸行舟暫時沒心思多研究,起身去找龍傾凰。

她昨晚都昏過去了,不知道今天恢復如何……

剛剛繞過屏風,就看見龍傾凰斜倚窗臺,手上拿著一件衣服在補。

之前擋在她前面被普渡轟得破碎的降龍甲……此時看著好像又完整了起來。

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拿的……

這一刻縫衣的知性溫柔,和當初臨別時的夜聽瀾無限吻合,一點也看不出驕傲霸道的龍皇模樣。

“醒了?”龍傾凰頭也不抬,聲音溫和:“這破碎的甲,是你心意的證明……其實從那一天開始,我就沒有想要關著你的。”

陸行舟坐到身邊:“那這些天……”

“舍不得而已。”龍傾凰低聲嘆息:“也不服氣,我這么好看,你就忍得住,真不要。”

自戀小母龍嘴巴微噘,看得陸行舟目不轉睛。

“好了。”龍傾凰遞過降龍甲:“我拿那個金龍皮,給它重新修繕過,現在防護力應該會超過先前。”

陸行舟接了過來,就聽龍傾凰又問:“這是不是叫降龍甲?”

陸行舟怔了怔:“你認得?”

“阿糯說的。”龍傾凰笑笑:“其實那一刻,你已經降龍。”

陸行舟道:“真降了么?”

龍傾凰站起身來,在他耳邊低言:“你說呢,主人?”

陸行舟差點又想來一發。

龍傾凰吃吃笑著后退半步,伸手抵在他的胸膛:“你那女兄弟已經回鴻臚寺整裝了,你……也走,現在就走,別讓我后悔。”

陸行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等我。”

龍傾凰愣了愣,沒明白他這話的意思,難道以后他還會回來?

卻也不糾結,陸行舟心中有道德,不想只是一夕之歡,這是他的優點,何必追根究底讓人尷尬?便只是微微一笑:“好,我等你。”

“陛下。”小葵在門外道:“大乾使團在龍崖之下等著了。”

“行。”龍傾凰牽著陸行舟的手,慢慢走出皇宮,往龍崖之下走去。

沿途守衛見到二人手拉手的樣子,都目不斜視,甚至還有行禮的,看得出對陸行舟本人很尊敬,以至于和他們的陛下那種關系,根本無人抵觸。

龍傾凰笑了笑:“只要你回來,皇后之位還是你的。”

陸行舟沒搭這話。

兩人到了龍崖之下,盛元瑤帶著滿載的車隊,要吃龍的目光惡狠狠地盯在龍傾凰臉上。

龍傾凰毫不在意:“聽說盛副使文筆不錯,在寫書呢……什么該寫,什么不該寫,希望盛副使有個數。”

盛元瑤只用一個語氣回應:“呸。”

龍傾凰微微一笑:“走吧,我就不送了。”

說完直接拂袖而歸,陸行舟從后面看著她微顫的手,抿緊了嘴唇。

盛元瑤偏頭看了他一眼,也是嘆了口氣:“走吧。”

阿糯騎豬到了身邊,幫師父說出了內心的話:“我還會回來的”

陸行舟終于笑了起來,揉揉阿糯的臉蛋:“走。”

使團終于離城南下,北上至今,歷時一個月整。

龍傾凰立于龍崖之巔,目送使節團漸行漸遠,久久不發一言。

直到使團已經快要消失在地平線,才忽然聲傳數里:“陸行舟。”

陸行舟回眸而望,山崖上的金色身影已經只剩一個小點。

但龍威隱現,橫貫于天。

“數年之內,朕必揮軍南下,一統乾坤。屆時你無論身處何地,都在朕的治下,就再也不需要考慮走或不走。”

聲音回蕩蒼穹,天地回響。

第四卷終

PS:中午忘了定時,下午發現了,想想索性傍晚合一大章一起更算了,這差不多有四章的量。恰好卷末一口氣看完,不會斷了感覺。

今天就這一更了,去過七夕,也祝大家七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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