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眼皮微跳,心道差不多得了。
byd呂萱。
「你一個人逛?」他把頭扭到一邊,做了一個滾的口型,「應該約了人吧?」
「確實約了人。」呂萱捂嘴笑,是那種陰陽人的笑聲,「我立刻就走哦。」
李清容點了點頭,甚至還招了招手。
「拜拜。」
「拜拜,拜拜。」呂萱歡快地離開了,像是一只得到骨頭滿地打滾的死狗。
至少在江年的視角里,喜羊羊是這樣的。
「走吧。」他松了一口氣。
「嗯。」李清容點了點頭,走了一會后突然開口道,「她是個好人。」
「啊?」江年懵了。
圣天子也不是慧眼如炬,那么明辨忠奸。
「呢,還好吧。」他小聲道,「不過前陣子,我看見她騎著老奶奶過馬路。」
李清容看了他一眼,懶得說話。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廣場周圍越來越熱鬧,美食小攤一條街熙熙攘攘。
「那個烤串你吃嗎?」
「什么?」
「鴨腸。」
「不吃。」李清容拒絕了。
「烤冷面,看著還行。」江年一路上,幾乎都在看吃的,「臥槽,烤豬蹄。」
「你很餓嗎?」李清容轉頭問道。
「還好。」
「那我幫你買吧。」她站在攤子邊,點了一個烤豬蹄,而后靜靜等待。
來看花燈的人確實不少,目前沒撞見三班的人,但江年至少看見了三個老同學。
只是認識臉,叫不上名字。
幾年沒見,老同學也長成了大人模樣。有些人胖了,有些人頭頂稀疏。
但無一例外,都朝著江年投來了異的眼晴。
「我草!」
「那人是江年嗎?」
「他旁邊的人是誰,不是..:...怎么在給他買烤豬蹄啊,真踏馬的虛幻。」
李清容出名,但又不是那么出名。
小縣城的高中生,性格都內向。除了好事者,基本只知道班上和隔壁班的女生。
但,總有人認識。
「小凡哥,前面就是廣場了。」大高個曹陽和狗頭軍師曾運德簇擁著張小凡。
「嗯,行。」張小凡昂著頭,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一會先買點吃的。」
「我請客!」
「小凡哥大氣,龍章鳳姿。」曾運德也不管那么多,先把馬屁給安排上。
曹陽豎起大拇指,「確實。」
張小凡只是笑笑,心道這就是格局。他以前初中的時候,很羨慕一個大哥。
出行前呼后擁,小弟很多。
后來他才知道,跟著那些大哥的小弟。三天餓九頓,個個瘦的跟竹竿似的。
聽說后面還被人揍了,逼格碎了一地。
「哥,那不是那個誰嗎?」
「嗯?」張小凡循聲看去,只見江年站在那,旁邊赫然站著一個清冷少女。
「臥槽,沒看錯吧?」
「哥,那誰啊?」
「李清容。」
曹陽不認識李清容,但只是往那邊看了一眼,就不由自主移開了目光。
太干凈了。
無論是衣服,還是高挑的身材。膚白如雪,站在小攤前與旁人形成明顯對比。
馬尾垂落,在夜色里如毫賦。
「草了,感覺眼晴壞掉了。」張小凡忍不住道,「為什么李清容會喜歡這個比。」
「哥,不用灰心。」曹陽安慰道,「你喜歡的話,我們想辦法幫你搶過來。」
其實,他也就是口嗨一下。放三槍,就算對得起小凡哥了,真沖鋒就算了。
猶記得,那晚見太奶。
話剛說完,曹陽就挨了張小凡一下。
「搶!」
「搶你妹啊!」張小凡怒道,「你是真想害死我啊,你知道她.....算了。」
「走了走了。」
曾運德知道一些內情,很聰明的選擇裝死。臨走前,他看了一眼那個小攤。
李清容拿出了一張紅色的鈔票,遞給了烤豬蹄的小攤老板,嘴唇動了動。
應該是說謝謝。
至于江年,則站在一旁接過烤豬蹄吹了吹。這一幕,全都落在曾運德眼里。
真踏馬魔幻。
「清清,你吃一口?」江年把豬蹄在她面前晃了晃,「要勇于嘗試新事物。」
「不吃。」李清容躲開。
「那我自己一個人享用,前面還有吃的。」江年驚呼起來了,「酸辣雞爪!」
李清容:「
一份雞爪竟然要二十塊,江年付不起。轉頭看了一眼李清容,后者又給了錢。
「謝謝清清。”
「嗯。」
「你吃不吃?」
「不吃。」
「你好絕情啊,什么都不吃。」江年道,「我們的口味,完全是南轅北轍。」
「那叫口味各異。」
「不管了,你試一下唄。」江年挑出一個酸辣雞爪,「很好吃的,我保證。」
李清容臉微紅,被迫吃了一個雞爪。
「好吃嗎?」
「嗯。
江年聞言,又挑出一個雞爪。可惜這回李清容說什么都不吃,不由嘆了一口氣。
「真是不懂吃啊。」
李清容看了他一眼,出聲道。
「我們口味是一樣的。」
「什么?」
「我剛剛吃了。」她道。
「哦哦,確實是這樣。」江年愣了一會,又反應了過來,「清清,你手冷嗎?」
李清容:「冷。」
江年看了一眼手里的酸辣雞爪,又看了一眼班長,牽起班長就要放下雞爪。
可是,雞爪是無辜的。
李清容看了他一眼,主動把手塞進他手心里。而后,又用另一只手拿住筷子。
夾起雞爪的同時,甚至還不忘在檸檬湯汁里沾了沾,帶起了一點點香菜葉。
「啊。」
她遞過去,喂給了江年。
「好吃。
江年一口悶了,聲音也是含糊不清。但總得來說,班長手很軟,雞爪也好吃。
這一幕,正好被到處找隊友的李華撞見。人呆住了,手上的烤腸掉在地上。
「臥槽,班長怎么回去了?」
李華尾隨了江年一路,又見兩人在路口分開。不由有些奇怪,干脆追了上去。
「因為,她姐姐來了。」
江年解釋道,「而且,我媽給我打電話了,讓我過去拍個照,所以.....
「赤石!!」
李華一指他,忽的又有些感慨。
「如果有富婆喜歡我就好了,哪怕長得像明星也行啊,吃點虧忍忍過去了。」
「哦。」江年恍然,「聽你這么一說,我突然想起來了,剛剛班長付的錢。」
「你踏馬的!!!」李華頓時指著他,面色痛苦,「一天不裝逼會死嗎?」
「還真是,你還別說。」江年嘩嘩了幾句,也沒廢話,匆匆趕往了別處。
李女士那邊,已經準備拍照了。
江年過去的時候,以為是用手機拍一下。中年女人的快樂,拍照裝逼。
只能說,可以理解。
不料李紅梅找了攝影師,一個脖子上掛著相機的男人,旁邊還擺著補光燈。
江年:「???」
「媽,這么鋪張浪費嗎?」他不明白,一向節儉的李女士,怎么突然大方了。
「該省省該花花。」李紅梅大手一揮,「拍照這點錢,我還是有的。」
「對了,把你爸叫回來。」
江年:「?」
「他就在附近轉悠,你找找就能看見了。」
「哦哦。」江年應下。
他一邊往旁邊走,心里思量著。這節奏不太對啊,叫上老江肯定是一家人拍照。
徐淺淺和宋細云,肯定不會讓她們旁觀。
徐淺淺可以理解。
小宋?
不等江年琢磨明白,就在一個書法攤子前找到了老江,他正背著手看人寫字。
「咳咳,爸,我媽叫我們過去。」
「哦哦。」老江轉頭,看了他一眼,「走吧,一會你和淺淺她們站一起。」
「爸。」江年在五光十色的人流里穿梭,打哈欠道,「老媽怎么想起拍照了?」
「反正不是給你拍的。」老江道。
江年愣了愣,「不是,我才是你們親兒子啊,你們這有點過于離譜了。」
「什么都為了徐淺淺,兒子都是順帶的。」
老江想了想,「話倒也不能這么說,你媽一直喜歡淺淺,我都還行。」
「都?」
他傻眼了,「都」是什么意思?
小宋?
江年這回是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明白這群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回到花燈那,發現徐淺淺她們已經在等了。
「你們化了妝?」
「淡妝。」徐淺淺白了他一眼,又趁著李紅梅沒看過來,把江年拉到了一邊。
「李姨剛剛帶著我們到處晃,不知道見了多少人。」
「呢,我媽這人就是喜歡.....裝。」江年不知道該說什么,草草收拾準備拍照。
「來,看鏡頭。」
「很好很好,三二一..
照片定格的瞬間,徐淺淺沒由來的想到了小時候的一幕,江年摔倒磕破了皮。
她給江年剝了一顆棒棒糖,「吃了就不痛了。」
江年一邊說著神經病,一邊咬住了棒棒糖。咬的位置太上,把她手指也吃了一點。
她很嫌棄的洗手,在水龍頭下沖了兩分鐘。
江年拿了個老人機,用五百萬的像素。將她沖洗手指的瞬間,給定格住了。
「李姨,我餓了。」
「那......買點燒烤吧。」
元宵燈會已經過去了三分之一,整個縣城都熱鬧了起來。
張檸枝站在巨大的試衣鏡前,認認真真的圍上了圍巾,并且一輪輪試帽子。
「貝雷帽,好像不太行。」
嗡的一聲,手機亮了。
她興致勃勃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消息。江年告訴她,已經到了樓下一樓。
張檸枝發了一個語音,興奮道「我馬上就下來。」
南江灣小區,江年輕車熟路停在負一層,周圍的車大部分都是二十萬以上的。
里面也有兩輪的車,但數量很少。
他一個電瓶車混入其中,臨停在六棟的負一層電梯口,顯得極為扎眼。
不一會,叮的一聲。
「哈嘍哈嘍!」張檸枝可可愛愛現身,一身裹得嚴嚴實實,「我們去哪玩?」
江年看了一眼她的小熊手套,「上次不是說了嗎,江邊有煙花秀活動。」
「噢噢,好吧。」張檸枝坐上后座,她這一身也是在江年的指導下完成的。
因為他說了,晚上么很大很大。
能把人吹成傻逼。
南江路段很長,江年要去的其實是南江公丹那一段。
別人不知道,)長肯定不會去的。那地方太吵,而且現場也比較混亂。
至于徐淺淺,李紅梅最愛拖延了。等她們逛完,估計也完全不想出門了。
小電動行駛在路上,穿過了茫茫夜色。夜么在耳邊上嘯,遠處是點點燈光。
張檸枝一開始是坐在后座,但不由自主往前靠。
「江年,你好π。」
「瞎說。」江年在騎車,隨口回了一句,「我從來不用什么π水之類的東西。」
「不是π水。」張檸枝抿了抿嘴,鼓起勇氣抱住他的腰,「是燒烤的味道。
「哦哦,我剛從廣場那邊過來。」江年道,「路上餓了,買了點吃的。」
「噢。」張檸枝死死抱住,臉貼著他的后背,「么有點大,我躲一會。」
「行吧,我比較慷慨。」江年道,「一會么小了點,你記得要放開。」
「江年,我記性不好。」張檸枝道。
她抱過一次了,覺得也沒必要避嫌。而且晚上確實冷,抱住同桌也很正常。
因為,自己和他是天下第一好朋友。
南江公園段。
兩人還沒到,煙花已經冉冉升起。筆直的公路那側,焰火點燃了夜空。
「哇!是煙花!」張檸枝興奮道。
「傻了吧唧的,我們快趕不上了。」江年加速,「一會到了,煙花秀都結束了。」
「可是......我們在路上已經看到呀。」張檸枝抱著江年,看向不斷升起的煙花。
道路兩邊馳騁的夜么,遠處歡工的人群。
在這一刻,讓她感覺無比的自由,簡直就像是偶像劇演的那樣浪漫美好。
車停在了南江公丹外面,兩人朝著內部奔走。可惜,碰上了往外的人群。
待到江年和張檸枝走到內圈時,只剩下一地的殘骸,遠處是燃放過的煙花。
「呢......還是沒趕到。」
「沒關系呀,剛剛我們看過了。」張檸枝抿嘴,父了個煙花爆炸的手勢。
「煙花升空,然后砰的炸開。」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蘊著光點。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圓轉動。
「很好看。」
江年聞言,并沒有直接離開,
「你等我一下。」
他交代張檸枝站在原地別亂跑,并否認了他要去買橘子,讓她乖乖站好。
「噢。」
過了一會,江年拎著一袋東西回來了。
「給你放煙花。」
見狀,張檸枝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你哪里買的?」
「撿的。」江年一指她道,「我剛剛去撿垃圾了,你別到處和別人說。」
他就是花高于市場幾倍的兒錢,把人家沒放完的小煙花、仙女棒給買了下來。
「我肯定不說。」張檸枝捂住了嘴巴,依舊是可可愛愛,只是現在又要亻一個詞。
美半「凍人」。
江年點燃了小煙花,嗖的一聲飛上了夜空。在高空中砰的一聲爆炸,發出巨響。
「,比想象中質量從好。」
又是嗖的一聲,煙花輪流綻放。但比起煙花秀來說,這點量只能說小火花。
不少人回頭望,見是小情侶在玩煙花。有人被勾起了回憶,不由會心一笑。
張檸枝眼睛閃閃,看著不斷升起的煙花。
「江年,你真好。」
「嗯?」他回頭,點燃了一根仙女棒塞進了張檸枝手里,「別迷上哥們了。」
張檸枝重重點頭,「我盡量。
翌日,開學日。
江年從床上醒來,喉嚨有些干。昨晚跑來跑去,又在南江邊瘋狂騎車。
回來,已經是深夜。
好在一切順利,他從」長手里得到了元宵的禮物,一塊好看的機械手表。
不算貴,也不便宜。
張檸枝也送了他一個小禮物,一條好看的圍幣。
徐淺淺她們,也送了江年一頓按摩。不過是用腳踩,踩了一高兩女笑作一團。
元宵吵吵鬧鬧,就這樣過去了。
中午,住校生也陸陸續續抵達了寢室。
「哥,你啥時候來的?」黃才浪推開寢室門,看見楊啟明在收拾床鋪。
「剛來,來吃點我從家帶來的業干。」
黃才浪頓時憨笑,「謝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