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心？」李嵐盈懵了。
她懷疑自己耳朵出錯了，鎮南這個地方。十一點過后，路上基本沒人了。
大晚上的，散什么心？
「不會是約會吧？」李嵐盈笑嘻嘻，「讓我猜猜，是上次那個男生？」
「嗯。」
「他這么晚約你出去干什么，看夜場電影嗎？」李嵐盈皺眉，停止了瑜伽。
她可太清楚這些小男生的伎倆了，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許多豬拱白菜的例子。
大學就算了，只是沒想到小地方高中男生心思也這么花。
聞言，李清容看了她一眼。
「我約的。」
「你約.......」李嵐盈話頭頓時卡住了，「你......大晚上約人出去干什么呢？」
「散心。」李清容準備出門了。
「哎你這......
李嵐盈欲言又止，她怕管太多。等會清清把她趕出去，讓她回家待著。
嬰唻，不想回別墅。
她本就是為了李清容回來的，感覺再不回來。以后性格定了，怕是要出大問題。
本以為是姐妹救贖，結果發現清清.....
砰的一聲，大門關上。
客廳里，只剩下李嵐盈一個人。一個人也沒心情練了，索性回房間換衣服，
拿了鑰匙，偷摸下樓。
江年在景府小區停車，懶得進去了。在小區門口玩了一會手機，等人出來。
夜色茫茫，他也懶得去想。
班長大半夜的叫自己出來，不管是散心也好，還是別的，反正來就對了。
班長還能害自己嗎？
必然不能的。
好耶！
「不，絕對不可能是單純的散步。」李嵐盈遠遠跟在后面，搖了搖頭道。
「多半是約會，然后互訴衷腸！」
她遠遠看著李清容身影走出小區，卻又不敢立刻現身，只能耐著心思等著。
門口。
「清清！」江年遠遠就朝著李清容招手，走近后問道，「怎么去河邊？」
她道，「不遠。」
「哦，那走過去吧。」江年欣然同意，河邊也確實不遠，適合溜達過去。
「清清，你知道我總分預估多少嗎？
昏黃的路燈下，李清容與他并行，防風衣遮住了半張臉，轉頭警了他一眼。
「多少？」
「估計超過六百四了，你緊張嗎？」江年習慣性逗她，卻沒看到什么反應。
李清容搖頭，表示不緊張。
「你怎么一點不緊張？」江年有點懵了，「不應該是激動人心的時刻嗎？」
「我相信你。」
江年扮豬吃老虎失敗，頓時有點挫敗。
「那你不能配合一下嗎？」
李清容轉頭看向了他，清冷的眸子微垂。似乎在思考，而后突然冒出一句。
「好怕，那你別考那么高了。」
「不行，一碼歸一碼。」江年笑嘻嘻，沉浸出演，「你現在說，已經晚了。」
不過遺憾的是，懸念感直接沒有了。
班長好像.....確實不緊張。
「要是我只考了640呢？」江年不死心，仍舊想要試探，「會怎么樣？」
這次，李清容倒是很果斷了。
「那就沒有。」
「啊？」
這回輪到江年懵了，少一分就不行是吧？
「那個，我們再商量商量啊。」江年一路都在閑聊，反復試探李清容的反應。
話題看似很無聊，實則很贊勁，
暖昧就是反復拉扯，結果遲早的事。在于鍥而不舍的過程中，汲取快樂。
「那再往下降一點。」
「多少？」李清容問道。
江年聞言微愣，沒想到還真能降。一時間竟沒出聲，不由地盯著她看。
班長，不對勁。
不管了，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我...：..這種事情也不好降，那就失去意義了。要不這樣，干脆滿六百就行吧。」
聞言，饒是李清容也露出了說異的表情。
很難不懷疑，自己的耳朵。
「什么？」
「六百。」江年老實巴交道，
「你......」李清容直接被他的無恥給驚到了，半天說不出話來，「不行。」
砍價砍穿地板了，真不知道他怎么說得出口的。
「那六百四吧，你再v我兩百。」江年麻溜道，「因為，我是學生。」
李清容警了他一眼，頗為無語。
「不可以。」
不遠處。
李嵐盈打了個哈欠，看著兩人沿著河邊公園路一直慢悠悠的走，影子狹長。
好在不是夏天，不至于喂蚊子。
只是.....不太理解，現在的小年輕是不是有點純情過頭了，手都不牽嗎？
出門前，她還在擔憂妹妹把持不住。被哄騙之后，直接電影院、開房。
現在，感覺有點純了。
「大晚上不累嗎？」李嵐盈哈欠連天，有點后悔出來了，「到底散什么心呢？」
很快，她就知道散什么心了。
江年在地上撿了什么，拋到了河里。水面波光粼粼，不一會魚被釣上來了。
李嵐盈：「？」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釣魚有這么容易嗎？
只見那邊，江年把魚釣起后。只是給李清容看了一眼，又扔回了河里。
李嵐盈看不懂，實屬是迷惑行為。
然后，散完步就回景府了。
「就.......回去了？」李嵐盈眼晴睜大，意識到一個問題，「我還在外面啊！」
遠處，江年已經騎車離開了。
空蕩蕩的街道。
李嵐盈徹底不嘻嘻，又在為自己出門的借口發愁，最終還是拖拖拉拉回去了。
叮的一聲，電梯開門。
景府是家庭小區，住著的基本都是有小孩的住戶。過了十二點，基本熄燈了。
篤篤篤。
門從里面打開，餐廳的光線如同絲線一般爭先恐后的溢出，照亮一角。
李清容面無表情，打量了一眼親姐姐。
「去哪了？」
「買水去了。」李嵐盈嘻嘻，笑容有些僵硬，手里還拎著一瓶礦泉水。
沒買飲料，因為她和李清容都不喝。
「家里不是有嗎？」
「喝不慣，喜歡喝外面的。」李嵐盈不想繼續扯了，直接破門而入。
「困了困了，我要睡覺去了。」
李清容讓出位置，盯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砰的一聲，門關上。
洗漱后，臨睡前。
李嵐盈還是忍不住敲響了主臥的房門，接著一溜煙鉆進了被窩里睡好。
「我今天想在這睡。」
李清容看了一眼，已經掖好了被子的李嵐盈。
....我明天還要上課。」
聞言，李嵐盈不滿，嘟道。
「要上課還出去散心？」
「有體育課。」
...好吧。」李嵐盈服了，往旁邊蠕動，「這樣吧，我和你劃線而睡。」
李清容：
最終，她還是妥協了。
黑暗的房間里，只剩下李嵐盈翻身的聲音，又開始一點點蠕動。
「干什么？」李清容不悅的聲音響起。
「哎呀，別那么兇嘛。」她笑嘻嘻道，「我問你點事，剛剛去哪了呀？」
李清容的聲音黑暗中響起，「散心。」
「大晚上出去什么都不干嗎？」李嵐盈問出了心底的問題，「那有什么意思？」
房間里沉默了下來，大約過了半分鐘。
她道：「不開心才出去散心，看見他我會開心。他看見我，也會開心。」
聞言，李嵐盈倒是愣住了。
二十多歲的尸體暖暖的，已經很久沒感受過這種活著的感覺了，聞言不由有些酸。
「真好啊，傾訴煩惱。」
「沒傾訴。」李清容淡淡道，「聊了會天，他從河邊挖了魚鉤釣魚玩。」
李嵐盈聽得一愣一愣的，「圖啥？」
「我不想他跟著我一起不開心。」李清容頓了頓，「他也從不和我說。」
翌日，周三。
一二節兩節英語連堂，曾友一個勁的刷。嘀嘀咕咕試卷都講完了，怎么不出分。
江年頗為淡定，已經完全不關心成績了。
他昨晚試探那幾下，基本可以確定。就算差幾分，班長估計還是會通融。
好耶，要被班長親親了。
也正是如此，他對分數已經不那么執著了。
唯一的樂子，就是等著滋李華。
考不過班長，還考不過李華！雙李雙李，其中一個李怎么歪瓜裂棗的？
「華啊，你怎么不問問英語什么時候出分？」
「沒什么好問的，不關心洋文。」李華就要走，「別打擾我學習，快滾！」
前倔后恭，思之令人發笑。
江年想了想，轉頭對張檸枝道。
「一會體育課打球嗎？」
聞言，原本還有些小郁悶的小姑娘頓時眼神明亮了起來，亮晶晶看著他。
「真的呀？」
下一秒，又咳嗽了一聲，變得矜持起來。
「怎么不找別人？」
「那我.....
「你！」張檸枝朝他手臂用力捏了一下，氣鼓鼓道，「你每次都騙人！」
「不對，上次是你放了我鴿子。」江年指了指她，「說這話，不會不好意思嗎？」
聞言，張檸枝頓時臉紅，低下了頭。
「我......我那是意外。」
「別意外了，嘴硬。」江年捏了她的腿一下，禮尚往來，「就是放鴿子。」
「不是！」
嘈雜的大課間，兩人還在那瓣扯。
忽的，曾友站了起來。
「臥槽，出分了！」
聞言，張檸枝眼睛也亮了。下意識想要拿出手機查分，又不太敢直接掏。
她看向了江年，眼神求助。
「別這樣看我。」江年擺手拒絕，「你知道的，我是遵守班規的好學生。」
「切，那我自己偷偷的。」張檸枝說到一半，又放低聲音，窩窩囊囊道。
「放學后再看，誰也不能抓我了。」
「算了算了，給你看吧。」江年把手機掏了出來，關閉了所有彈窗通知。
「你不先自己查嗎？」張檸枝好奇道。
江年當然不能說，趁著大家都在查分。沒人給自己發消息，先讓她查了。
「好同桌先查。」
「那謝謝啦。」張檸枝不疑有他，接過手機登錄軟件，「網速好慢啊.....：
江年看著小心翼翼查分的少女，心里琢磨著什么時候把那個任務給做了。
做一頓飯而已，正好看看枝枝的記憶碎片。
他上次看完徐淺淺的記憶碎片。把她那幾年創業，以及加入公司經歷都看完了。
途中，還有壓力大到圣光淋浴片段。
徐少的打拼日記。
不得不說，徐淺淺真是天生的富婆。
一路順風順水，賺夠之后立馬收手。反手進公司，開始安安穩穩上班。
早早把錢掙了，三十多歲愣是像二十多歲的小姑娘。聰明的人，大多會一直聰明。
回過神。
張檸枝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分數，130。她頓時松了一口氣，又有些遺憾道。
「聽力好煩啊，一直打雷聽不清。」
「確實，不過大家都這樣。」江年接過了手機，絲滑登錄了自己的賬號。
「不，你不是這樣的。」張檸枝幽幽盯著他，「你的聽力都滿分了。」
「哈？」江年看了一眼成績，直接捂住了手機，「咳咳，嘶～怎么這么少。」
「多少？」張檸枝好奇問道。
「考砸了。」
聞言，前排的曾友來了興致。
「讓我看看。」
他的英語全是短板，會做的不多。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考了75分。
「哎別別別.....！真的，別。」
「讓我看讓我看！」
一番拉扯，曾友看見了手機屏幕上的數字。整個人眼神渙散，失去了高光。
「臥槽了，你他媽是真的賤啊！」
張檸枝在一旁看得懵懵的，拉了拉江年的衣服。
「給我看看嘛。」
「別吧，不太好，真的。」江年極力阻止，然后悄悄露給張檸枝看了一眼。
張檸枝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眼神空洞。
「壞人。」
「是吧，他這人有點什么招，全用在自己人身上！」曾友忍不住不停罵娘。
江年是他見過的，最陰險無恥的小人，
教室門那頭，李華和馬國俊一起走了進來，
前者一臉得意，滿面春風，逢人就笑，見江年后直接扯著他的衣領道。
「你怎么知道我英語83分？」
李華陷入了極致的癲狂，已經幻想著六門加起來突破六百三的幸福生活。
「嗯？」
「byd你怎么不說話？」
江年嘆了一口氣，一臉可惜道，
「英語作文沒寫好，扣得人都傻了。」
聞言，李華頓時戰術后仰。
「是嗎？」
「讓我看看！」
「不要不要，還是別了......兄弟不要這樣。」
張檸枝和曾友看著戲劇化的場景梅開二度，不由麻木住了。
直到，李華看了一眼屏幕。
「赤石赤石！！！」
「你媽的！我殺了你！整個卷子扣一分也叫扣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