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雙雙期待的眼睛注視著,沉緩內心酸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給了他們希望,迎面一擊還是絕望。
察覺到沉緩失落的情緒,白妄雙眸起了波瀾,他抓住了沉緩的手臂搖晃了一下。
沉緩疑惑的問他,“怎么了?”
白妄沒說話,而是主動拉著她朝城區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那是一條安靜的小路,墻頭都有監控,白妄就跟沒看見似的,目不斜視的帶領著他們往前走。
“這條路真的對嗎?你以前是慈悲城的土著?行不行啊?能離開嗎?”
白妄的大長腿在前面走,沉緩都要小跑才能跟上,眼瞅著都要走到盡頭了,她忍不住開口,“喂,就算你不會說話,好歹也能點頭或是搖頭吧?”
“白妄!”
清脆的嗓音響起,白妄回頭,淡淡的開口,“我的名字。”
沉緩一愣,脫口而出,“原來你不是啞巴啊?”
白妄頭也不回,“你話太多了。”
沉緩,“……”
得,只要能帶他們走出去的話,先忍耐一下吧。
“等等,這里沒路了啊。”
他們走到底,確定左右沒有路了,沉緩一臉問號,“所以,我們是要去哪里?”
“晚上外面不安全。”
白妄冷靜的說道,“出去也會被吃掉。”
盡管他說的是事實,沉緩還是覺得頭疼,“留在這里也會被抓回去的,白妄,還有第三條路可以走嗎?”
“有!”
白妄在墻壁上摸索了一陣,就聽見‘咔噠’一聲,面前的墻壁竟然扭曲了一下,凝聚成了一扇暗門。
看著眼前通往黑暗的通道,沉緩擰緊眉心,嚴肅道,“這不會是和剛才紅樓那地方是相通的吧?白妄,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是臥底不成?”
白妄抿著嘴唇,只低頭默默的凝視著她,不說話。
身后的一群獸人還在干著急,沉緩終是忍不住,踮起腳尖,掐了一把他的臉頰,那皮膚光滑的連她這個雌性都要羨慕一下,“你既然不是啞巴,我在跟你說話,你就需要回答,知道嗎?”
香甜的氣息回旋在鼻尖,感受到臉上溫熱的觸感,白妄身體僵硬,捏著手指不緊不慢說,“地道,通往外面,晚上不安全,過一夜,再走。”
這回他把話給說清楚了,沉緩這才拍拍他的肩膀說,“嗯,孺子可教也!”
“不過你說的這個地道,只有你知道嗎?”
沉緩雖然心里還在懷疑,可是后面追兵的聲音逐漸在逼近,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率先走了進去。
沒有系統的警報聲,證明這里不會危及生命,沉緩招呼著其他獸人也跟著下地道。
白妄就跟在沉緩的身后,走過了窄窄的通道后,前面就豁然開朗了。
有獸人使用了火系異能,照亮了通道內,這里的一切都很簡單,只有延伸出去的通道,其他什么都沒有。
“前面的確是有門可以通向外面,現在已經很晚了,出去也不安全,你們在這里先休息,我去守著。”
沉緩見他們面露疲倦之色,就主動提出要去守門。
“我叫小晴,請問恩人叫什么名字?”
瘦弱的小雌性拉住了沉緩的手,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我?我叫沉緩!”
沉緩順勢拉住了小晴的手,白色的凈化異能纏繞在她們的手上,小晴緊繃的身體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她的污染值原本是在50,接觸了半刻鐘后,小晴的污染值就下降了15,效果驚人。
沉緩嘴里呢喃著,“真是奇怪了,給別人使用就挺有效果的,怎么給白妄使用,效果就這么微弱的?難道是因為污染值太高的緣故?”
沉緩就跟做實驗一樣,狀似不經意的,接連給幾個雄獸也稍微凈化了一下。
就跟小晴一樣,片刻時間,每個人身上都下降了起碼十點污染值。
沉緩的額頭已經有一層薄薄的冷汗,她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白妄,默默的走到了門口守著。
外面的追兵已經追上來了,在墻壁外面尋找,但始終沒有找到這條隱藏的通道,很快就撤走了。
沉緩松了口氣,白妄已經站在她身后。
一股子實驗室里的消毒水味道涌入鼻息,甚至還摻雜了一點松木的味道。
沉緩冷不丁的問了一句,“白妄,你家在哪里?”
白妄默默搖頭,“沒有了。”
他身上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沉緩頭皮一麻,猶豫的問,“都不在了?”
白妄輕點了一下腦袋,沉緩臉上狐疑的表情頓時變成了內疚。
“咳咳咳咳,我不知道,好像在你傷口上撒鹽了,真是抱歉哦,不過我也是想要關心你一下,你別誤會了,你放心,我會帶你們離開,還你們自由的。”
“嗯。”
“那你離開了之后,去哪里?你都沒有家了。”
“不知道。”
“那要不,你先跟著我,到時候到了附近的城區,我再安頓你?”
“好。”
反正沉緩說什么,他都很乖巧的點頭,什么都好,沉緩內心的愧疚更深了一點,心里只剩下一丁點的懷疑了。
誰讓這貨實在是太會賣乖了。
等天亮了,沉緩叫醒了其他獸人,他們沿著通道,打開了通往外界的那扇門。
這通道是通往慈悲城后山的,外面是一片稀疏的小樹林,沒有看見什么污染物,沉緩就帶著他們離開了。
“恩人,你不跟我們一起離開嗎?”
“是呀,慈悲城不是什么好地方,城主沈霆也是雷厲風行,他們會追殺你的。”
“沉緩,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別的城區?”
他們的污染值都降低了許多,內心對沉緩也是很感恩,他們不忍心讓沉緩一個人去面對危險。
“我把你們帶出來,不是要讓所有人再去赴死的,我會吸引火力,你們趁機轉移陣地,記住,短時間內不要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范圍內,最好是去找一個荒廢的城區先躲一陣。”
沉緩嚴肅的叮嚀他們,小晴對她也是萬般不舍,可他們知道,對于他們這些污染者來說,這是最好的逃命方案,總算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我們,去哪?”
白妄就跟一個小媳婦似的,跟在沉緩的身邊,那雙銀白色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她,一瞬間都要以為,她就是他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