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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陽最后還是選擇了借貸。
令人意外的是，別看大道仙箓本質就是一張廢紙，但煉制的難度卻相當高，主要是大量的防偽標識。
“換成一般人，從貸款買來煉制法，再到學會煉制法，最后到上手煉制，恐怕就需要浪費許多時間，等到終于能煉制自己的仙箓了，一億的借貸恐怕也會利滾利到一個難以輕松還完的數額了。”
到了那時，人就被套牢了。
‘還好我悟性非凡，不用太擔心。’想到這里，呂陽當即將仙箓煉制法傳給了正道旗中的聽幽祖師。
“麻煩祖師了。”呂陽腆著臉笑道。
“你呀，給我吧。”
聽幽祖師搖了搖頭，也沒有拒絕的意思，甚至如果呂陽不將仙箓煉制法給他，他也會主動提出來的。
畢竟如今大家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除此之外，聽幽祖師也有自己的打算：‘我還是太弱了……無憂天雖然在外道之中也算是頂級的。’
但是外道終究是外道。
飽經歲月磨練的外道果位，根基虛浮，論位格和跟腳，怎么可能比得上抱上了道主大腿的正統果位？
兩者就不是一個檔次的東西。
‘還得是想辦法弄個正統。
‘可惜，外道果位雖然好證，可也在一定程度上自絕了道途，想要重歸正統，難度比筑基時還要難。
原本聽幽祖師都已經放棄了。
然而來到天府大世界，看到了名為“大道仙箓”的體系甚至連果位都能買賣后，又讓他生出了希望。
‘若能成功……或許我就又能幫到呂陽了。
盟威城，呂陽駕著遁光落下。
將仙箓煉制法交給聽幽祖師去參悟后，他稍作思忖就再度找了過來，不為別的，只為打探一番消息。
‘師傅，索喚，還有蕭皇后現在還處于重傷狀態，只是被我用正道旗強行壓住了傷勢，想要恢復恐怕少不了至寶，還必須是對真君起作用的……左思右想，還是外道盟最容易入手，希望能弄到些好東西。
下一秒，一道遁光便迎了上來。
隨后就見遁光分開，搬山從中走出，看向呂陽的眼神中帶著驚異：“道友……莫非還沒有領取備用金？”
在搬山看來，呂陽應該是沒時間找他的。
畢竟只要你身在天府之內，就需要花錢，而以真君的位格，不自己煉制仙箓，打工肯定是活不起的。
然而想要煉制仙箓，就必須貸款，而為了早點還貸，免得利息太多，仙箓煉制法的參悟和使用就刻不容緩，你越晚開始煉制仙箓，你的欠債就越大，直到最后徹底變成一個負債累累的打工人。
就這，這人居然還敢到處亂跑？
想到這里，搬山突然心中一驚：‘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畢竟是外地來的，該不會就沒打算還貸吧？’
這怎么行！
還貸是每一個天府外道仙君應盡的義務，亦是外道仙君生存的保障，說不還就不還，這還有王法嗎？
更何況……我還借了他一千萬呢！
搬山眉頭緊蹙，看著呂陽沉聲說道：“道友，天府對欠債之人的追討力度很大，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呂陽聞言目光一閃，卻是故意做出了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再怎么說，一億外道仙箓也太貴了，我要是貸，以后豈不是都要受制于他們？我輩修士，求的乃是大道逍遙，豈能郁郁久居人下？”
搬山都聽笑了。
“道友這番話挺有意思的，當年我外道盟也有幾位祖師這么說過，甚至還想帶著宗門弟子去往天外。”
“哦？那結果呢？”呂陽好奇道。
搬山淡然道：“結果他們因為逾期欠繳，被九層下來的稅吏仙官們打得魂飛魄散，果位也被扣押了。”
“所幸我太爺爺那一代是個有經營手段的，聯合其他幾位外道真君打造外道盟，整合各家的外道仙箓，統一發行，這才重整市場，我爺爺繼任后更是勵精圖治，總算將被扣押的果位贖了回來。”
“正是因為有兩代先祖的功績。”
“如今的外道盟，諸位道友才會推舉在下擔任盟主，將最重要的觀界巡查使一職交給在下擔任。”
說到這里，搬山又嘆了口氣。
‘罷了罷了，算我倒霉，總歸是借了別人一千萬，真要是打了水漂，我手里的流動資金也會變少的。’
“道友隨我來吧。”
言語間，兩人已經來到了盟威城的深處，而在那里，赫然是一座被層層陣法籠罩，廣袤無垠的陵園。
呂陽一眼望去，墓碑數不勝數。
從外到內，越往陵園中心，殘留的氣機位格就越強，尤其是最中心的幾十個墓碑，更是讓呂陽意外：
‘外道真君……不，不對，曾經是外道真君，但是死前應該已經跌落位格，最多是殘留了些許神異。’
“這些……都是我外道盟的祖師。”
搬山舉手示意，沉聲道：“每一代祖師兵解后，都會留下果位給后人繼承，尸體則是葬入這座道陵。”
“這可是當年我的太爺爺耗費重金，從一位稅吏手里買來的太陰土，最后打造出來的養靈寶地，將尸身葬入其中，只要再養個千八百年當有三成幾率讓尸體生靈，繼而重新活出第二世的。”
“看了這些，道友當有一些感觸。”
搬山苦口婆心，語重心長道：“道友難道希望自己千年之后連這么一座安葬尸身的陵園都買不起嗎”
不希望的話，還不快去參悟仙箓煉制法，煉制自己的仙箓，然后再把欠我的一千萬外道
仙箓還給我？
與此同時，呂陽也反應過來：
‘怪不得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外道真君的壽命可不是無限的，沒有金性，外道真君也會老也會死。’
換而言之，搬山，或者說如今外道盟的七位外道真君，全部都是承接的前人果位，早就不是第一代證道的那批人了，難怪無論心計手段都差了點，在呂陽看來甚至不太像是修士，反而更像是——
‘更像是凡人。’
是的，別看這偌大的外道盟聲勢滔天，可在呂陽看來，這其實更像是一個披著仙道外衣的凡人組織。
他們需要戰斗嗎？需要和人斗法嗎？
都不需要。
他們要做的是操縱外道仙箓的價格，比自己更有錢，讓敵人破產，制作陰陽合同，合理合法地避稅……
至于修練？那樣效率太低了。
用仙箓去買的效率要高多了。
他們的戰場是另一個層面上的，和呂陽認知中的修仙戰場截然不同的領域，完全建立在天府體系上。
在那個領域，他們或許每一個都是人杰，
有著驚世駭俗的天賦，但是在悟道，斗法，以及修士間的謀算手段上，他們卻表現出了驚人的無知，這并非他們蠢笨，而是長久以來的思維無法改變。
一瞬間，呂陽竟感覺到了些許寒意：
‘這些外道真君，早就被大道仙箓，以及建立在其上的天府體系給異化了……和馴化后的狗沒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