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呂陽恍然大悟。
‘果然，還是要多和前輩交流，才能看清前路，明白了如何突破中期，此番大戰就算是值回票價了……’
這種明悟最為寶貴。
如此關鍵的知識如果讓別人提點，終究少了魂魄深處的悸動，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于道行無益。
自己悟了，那才是真的明白。
可惜這個世界沒有那么天真，道行增長對呂陽的修為無法立刻產生影響，不可能讓他直接臨陣突破。
因此危機依舊在。
甚至由于呂陽直接道出了自身最大的隱秘，讓寶蓮伏藏菩薩美眸中深藏的殺意愈發濃烈了起來。
雖然此番她既然當眾施展出了求道仙法，就已經做好了被同輩真君研究，針對的準備，但如此快就被人看破了真相，還是會讓她日后面對其他金丹中期的真君愈發被動，而這都是呂陽給她的！
不殺此獠，難消她心頭之恨！
這一刻，寶蓮伏藏菩薩干脆不再掩飾，故意做出什么速度快的模樣，十指拿捏，掐定一道法訣。
“定因循果仙法！”
話音落下，她的指尖陡然亮起了一團炫目瑞彩，璀璨到了極致，照亮的瞬間也映入了呂陽的瞳孔中。
霎時間，熟悉的感覺浮現。
因果報應，未來既定！
‘和城頭土的執古今相比不值一提，不是直接定下因果，而是尋到我身上本就存在的因果。’
簡而言之，就是改變可能性。
只要呂陽的身上存在某種可能性，那寶蓮伏藏菩薩憑借定因循果仙法就能將其變成確定性。
一如先前的戰斗，因為寶蓮伏藏菩薩是金丹中期，呂陽只是初期，雙方交手，呂陽受傷的可能性大的不得了，而寶蓮伏藏菩薩憑借她的仙法，讓這些還未發生的可能直接變成了現實！
‘這一招，虐菜很好用！’
呂陽以一位圣宗真君的直覺，瞬間做出了判斷：在這道仙法的影響下，以下克上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畢竟以下克上本就是偶然性事件。
而寶蓮伏藏菩薩的真法，足以徹底掐滅這種偶然。
‘不過相應的，可能性越低，她想要使其變成現實的難度應該也越高，所以她到現在都沒能殺死我…’
呂陽心中明悟。
如果什么可能性都能修改的話，寶蓮伏藏菩薩早
在第一擊的時候就殺掉他了，又豈會等到現在？
‘由此可見，我被她擊殺的可能性應該非常低……低到哪怕以她金丹中期的修為，全力以赴也無法使其變為現實，所以她才要先將我打傷，再不斷削弱我的狀態，以此來提升將我擊殺的可能。
電光火石之間，呂陽已然理清了思緒。
與此同時，寶蓮伏藏菩薩催動的仙法之光也飄然而至，無可阻擋，也無從躲避地將他罩在正中。
“噗嗤！”
霎時間，呂陽法軀就炸出了一個又一個缺口，大量“可能會受的傷”竟真實無誤地出現在了他身上。
這一瞬間，寶蓮伏藏菩薩儼然動用了全力，一身法力急速消耗，顯然要以最快速度重創呂陽，哪怕不能將其擊殺，只要讓他無力維持對兩位菩薩和太傅太保的鎮壓，也可以重新逆轉局勢。
這一刻，四方皆有感應。
看著全力爆發的寶蓮伏藏菩薩，許多真君瞳孔微縮，自忖若是換了自己上去，有沒有希望擋住？
“鏘鏘！”
江南劍閣，蕩魔真人已然持定了腰間的不殺劍，然而他的沖霄劍氣卻被另一道沛然氣機壓住了。
“你要阻我”蕩魔真人神色冷漠。
而在他的體內，剛剛證就的劍道果位開始爆發，
一股斬斷一切的恐怖劍意逐漸從他的身上浮現。
“……莫急。”
劍閣深處，一道略顯無奈的聲音幽幽傳來：“那頭妖龍不會死的……何況這本就是他應該經歷的事情。”
沒有實力，也敢在內陸開宗立派？
與此同時，江北，接天云海內，和蕩魔真人一樣準備出手的重光也被一道負手而立的倩影攔了下來。
“真君……”重光神色不解。
“看著吧。”飛雪真君微微一笑：“至尊果位天上火，如果連區區逆伐都做不到，還談什么至尊？”
仿佛在印證她的話。
就在這時，全身上下傷口密布的呂陽突然抬起了頭，眉心位置的銘天章在這一刻幾乎都要破裂。
“嗯……？”
霎時間，寶蓮伏藏菩薩心思微沉。
‘至尊果位的玄妙……被催動到極致了，已然是他目前能催動的極限，他要做什么？又能對我做什么？’
下一秒，呂陽動了。
“鏘鏘！”
歷劫波出鞘，清亮的劍鳴聲瞬間響徹四方，恍惚間，寶蓮伏藏菩薩乃至四方真君都出現了幻視。
他們看到了一口寶劍。
一口裂紋鎏金，卻始終不被折毀的寶劍。
不屈劍意！
越是處于逆境，這一道劍意的威力越大！
幾乎同時，劍閣之中，蕩魔真人的身上也爆發出了氣機，沒有任何猶豫，劍道果位全力加持了過去。
然而這還不是極限。
‘劍道果位！’
除了蕩魔真人空證出的那一道，呂陽自己還有一道，雙重果位加持，瞬間將他的劍氣推進到了極致。
幾乎同時，銘天章點亮。
劍道果位，對封號劍意的加成會提升到百倍！
百倍，這是呂陽的極限，不是銘天章的極限，假以時日，隨著他修為更高，限制只會越來越少。
‘不過眼下，也夠用了。’
面對寶蓮伏藏菩薩的仙法，呂陽的應對也很簡單：既然防不住，那就對攻！用最強的力量對攻！
這就是至尊果位啊。
要機制的時候有機制，要數值的時候，哪怕數值不夠也能用機制補上去，突出的就是一個耍無賴。
下一秒，呂陽出劍。
幾乎同時，一道肉眼可見的劍痕在天幕浮現，叫四方果位盡數退讓，星光避隱！
早在那之前，寶蓮伏藏菩薩就已經掐定法訣，想要選中一個自己毫發無傷的可能性來躲避此劍。
然而回饋的結果卻是：
‘沒有這種可能性’
寶蓮伏藏菩薩愣了愣，接著迅速降低標準：‘也不需要毫發無損，受點小傷，躲開這一劍即可。’
因果反饋：毫無可能。
‘……受重傷，躲開這一劍！’
毫無可能。
一時間，寶蓮伏藏菩薩俏臉慘白，只因所有因果，無數可能，最后竟是全部指向了同一個結局：
“斬！”
一瞬間，萬象皆寂。
璀璨的劍光淹沒了一切，無視所有機制，以絕對的力量，近乎碾壓的摧垮，粉碎了寶蓮伏藏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