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凈土之上。
勝意生名陀羅天顯世相對呂陽儼然忌憚到了極致,心中早已認定這位鴻運是個標準的圣宗真君。
就連呂陽都可以看出,對方看上去態度似乎很強硬,實則卻是色厲內荏當然,這背后的主要原因還是實力不足,勝意生名陀羅天顯世相本身依舊局限在了筑基層次,和真君沒有可比性。
‘地上佛國.’
呂陽雙眼明亮,覆燈火的威力加持雙眸,讓他的目光足以照破許多隱秘,看穿眼前厚重的佛光。
“你!”
勝意生名陀羅天顯世相的聲音中透出了些許怒意:“就算是真君,也不能在我凈土內如此無禮!”
“窺探佛國隱秘,是想要撕破臉嗎?”
隆重的佛音響起,引動地上佛國試圖抵抗呂陽的窺探,這種偉力在筑基層面已經近乎是無敵了。
奈何他的對手已經完全超出了這個層次,呂陽甚至不需要動用法力,只是稍一動念,整座地上佛國就陷入了停滯,勝意生名陀羅天顯世相更是直接僵在原地,隨后全身便燃起了烈火。
“呼。”
呂陽鼓起唇齒,一口氣吹出,那巍峨壯闊的法相頓時就如同被凌遲一般,原地轟然炸成了漫天流光。
‘差距太大了’
修行多世,呂陽再一次體會到了昔日以煉氣之身覲見筑基時的感覺,二者看上去是同一物種,實際上根本是云泥之別。
只見呂陽伸手一招,頓時就有三道金性陸續落入他的掌心,赫然是卻邪真人,鎮南王吳泰安,以及勝意生名陀羅天顯世相的金性,再加上仙靈上章的金性,這就相當于是四個金色天賦了!
想到這里,呂陽又目光一轉。
下一秒,唯一存活下來的圣宗真人饗燁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旋即二話不說,果斷敞開了自己的識海。
“下修饗燁,見過天運明光真君!”
話音未落,饗燁就主動獻上了自己的金性,恭敬道:“這是下修為真君修練的金性,還請真君笑納。”
呂陽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
還得是圣宗的真人懂事!
“放心,我又不是什么嗜殺之人。”呂陽輕笑一聲,沒有將饗燁的金性全部取走,而是只拿了一絲。
夠百世書結算即可。
做完這一切后,他才看向饗燁,淡然道:“如今只剩下你一個人了,還愣著做什么?去繼續求金吧。”
“.啊?”
此言一出,饗燁頓時愣住了。
說實話,自從呂陽以真君之身出現,他就沒指望過求金的事情了,全然沒有想到呂陽居然選擇放任!
‘有什么坑嗎?’
饗燁的腦海之中第一時間生出了這個念頭,然而看著眼前一臉微笑的呂陽,他很快就意識到了一點: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無論有沒有坑,恐怕都容不得自己拒絕!
“下修領命!”
饗燁也是性格果斷之人,一念至此,瞬間就斬滅了所有的猶豫,將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感應果位之上。
下一秒,饗燁的身上就漸漸響起了清脆的水聲,清冽的華光從他身上吹拂開來,猶如寒冽清泉,取養不窮,最后浮現出了一片福地勝景,景中有井泉一口,百家鑿之以同飲,萬民資之以生活。
泉中水!
這就是饗燁要證的果位,此刻投落視線,感應福地,饗燁立刻開始順勢飛舉,要證那天地至尊之位!
呂陽則是在旁觀摩。
從始至終,他的表情都十分鎮定,雖然奪回仙靈之身后他已經有求石榴木的資本了,但他并未嘗試。
‘因為假持金位之下,我是無法求金的。’
想要求石榴木,必須等他退出假持金位的狀態,可眼下這個情況,他一旦退出,就是自尋死路。
‘而且這個地上佛國.坑大著呢!’
原因也很簡單,這座地上佛國赫然囊括了白蠟金,而白蠟金可是昂霄的必得之物!
‘這是根本的大道沖突,可想而知昂霄絕不可能允許白蠟金落入凈土的地上佛國,他必然是要出手的。既然如此,我謀奪佛國反而容易為他所趁,不如找個替死鬼上去擋槍.’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
‘之前我就懷疑了,天地果位的所屬權恐怕并不在真君手里換而言之,我重開后恐怕是帶不走的。’
這就很麻煩了。
帶不走的果位,搶來有何用?
所以包括城頭土,呂陽此刻都不在意,在他眼中,真正有價值的其實是蕩魔真人留下的劍道。
‘因為劍道果位和其他果位都不一樣,它是蕩魔真人空證出來的,是真正意義上的無主果位,我如果能得到它,然后重開,八成是可以和七曜天一起帶走的!這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想到這里,呂陽陡然抬頭,心有所感。
‘終于按捺不住了么.’
“轟隆!”
只見穹天之上,象征壁上土的那一顆果位星辰終于明亮到了極致,一聲傾天大響陡然傳蕩開來。
緊接著,一道人影從星光中走出。
他的全身都被清輝籠罩,輪廓似是一位風華正茂的少年,僅僅溢出的氣機就讓天下四境都為之相應!
承天正德真君!
此時此刻,這位劍閣真君根本不像是付出了燃燒洞天的巨大代價才得以降世,他的法力依然很強盛。
普天之下,所有修壁上土的筑基真人無不心生感應,顫栗萬分!
這是道統的壓制,作為壁上土的真君,對下轄道統的真人就是有皇帝對貧民般絕對的生殺大權!
清輝下,一雙劍眸浮現。
承天正德真君目標明確,一經現世,深邃的目光就徑直落在了呂陽身上,似是要看穿他的底細。
然而這還不是結束。
幾乎同時,就在江西的穹天之上,竟同樣有一道星光被點亮,絲毫不亞于此刻重現當世的壁上土!
緊接著,就見那星光之中竟同樣走出了一道人影。
其姿態婀娜,和承天正德真君一樣,竟然也是一位呂陽的老熟人,赫然是凈土的寶瓶水月菩薩!
“阿彌陀佛!”
一時間,天地都陷入了靜謐。
承天正德真君,寶瓶水月菩薩。
兩位真君幾乎同時將目光放在了呂陽的身上,眼眸冰冷,超然物外,像是泯滅了人世間的所有情緒。
然而面對兩位真君的注視,呂陽卻只是淡淡一笑。
他的語氣平靜,沒有絲毫慌亂,只有一種“大愿得償”般的躍躍欲試,似是早已期待這一天許久了:
“誰想與我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