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觸到了異世界的修煉傳承？”
季浮游言語中帶著詢問。
但語氣中，卻仿佛充滿肯定。
而顧青聽得季浮游所言，微微沉默了片刻，道了一聲：“算是吧。”
“算是？”
季浮游眉頭一皺。
“為什么叫算是？”
“為什么……”
顧青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而是將目光望向遠方。
那有湛藍如洗的晴空萬里。
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道：“就像很多時候，你都分不清，你的一些經歷，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你也不知道，某些事到底是發生了，還是僅僅只是你的幻覺……”
他頓了頓：“同樣，你口中所謂的修煉傳承，你無法判斷它是否確實存在，還是隨著你的修為境界到了，自然而然就會衍生出相關運用，像精神15刻時的精確感知，20刻的精神共鳴，25刻的神識凝練，以及30刻的物質干涉等等。”
“相關運用？”
季浮游道：“尋常精神大師可無法在30米內瞞過一位武圣的感知。”
“那是因為他對精神的運用還沒達到足夠精確、精細。”
顧青道：“精神力形態有氣態、液態、固態，往上，還有念態、多重態、元神態等等。”
“可以和我詳細的說一說嗎？”
季浮游語氣中帶著一絲請教。
顧青聽了，沉吟了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問道：“你只得到了煉器相關的信息？”
“你是說傳承？”
“傳承……”
顧青看著他：“就當是傳承了。”
季浮游聽罷，已然意識到，這位顧大師似乎不愿在這個話題深究下去了。
但……
“雖然有些冒昧，但我還是想詢問一番，煉化源晶的修煉體系，真的正常嗎？”
“還好吧，只是不同的選擇，我和你一樣，都覺得這個體系可能存在隱患，但以我的眼界和認知，也看不出這個隱患在哪。”
顧青道。
“那么，能否說一說精神力的念態、多重態，以及元神態嗎？”
季浮游說著，馬上補充上自己不久前的經歷：“我曾對抗過一尊魔物，那尊魔物的體魄并不算強，換算成數值，應該在36點上下，最多不會超過38點，但他所能爆發出來的戰斗力，卻是強大到足以擊潰武圣的生命力場！”
顧青看著季浮游，似乎有所遲疑。
好一會兒，他才道：“或許，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自然而然就會知道，沒必要現在就非得去了解，而且，我所說的，也不一定正確。”
“哪怕不一定正確，我仍然想聽一下你的描述。”
季浮游沒有退讓的繼續詢問。
“我的描述……”
顧青遲疑了好一會兒，這才道：“那我就隨意說說吧，只是猜測，畢竟我也無法分辨我獲得的這些信息是真是假。”
“請說。”
季浮游看著顧青，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這段時間相處……
也不算相處。
但通過和顧青的接觸，以及顧飲冰的聊天，他已經知道，顧青的性格……
有些內向。
不喜歡與人打交道。
而這種性格同樣也有一個缺點，那就是不懂得拒絕人。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詢問，顯然將顧青問到了一種再不說的話就有點不好意思的處境。
這才總算是松了口。
當然了，也就他會用這種方式。
換成其他人，面對聯邦第一精神大師，修為深不可測的精神能者第一人，誰敢這么逼問對方不想說的事？
恐怕顧青一皺眉，他們就無比自覺的中止了話題，不敢再冒昧深入半分。
“根據我不敢確信的消息，精神固化后，并不是精神的最終形態，再往上，還可以讓精神蛻變成神念，這是一種比精神力、比神識，更具靈活性的形態。”
顧青道：“從精神力的氣態、液態、固態三種形態可以看出，這就是精神力凝實的一個過程，算是煉虛成真，而神識，也只是精神力到了一定程度后，自然而然能學會的一種運用技巧，而神念相較于神識最大的區別，在于‘念力’的融入。”
他微微思索了片刻后：“大概是讓你的念頭和你的精神力融為一體，做到用念頭驅動精神力的地步。”
“用念頭驅動精神力？精神力的運轉不本就是隨著心意而動么？”
“不一樣。”
顧青顯然不怎么會表達自己的認知。
思索了片刻才重新道：“你是武者，自然知道，明勁、暗勁、化勁、丹勁、罡勁，都屬于勁力的一種，而當到了化勁時，就能做到心念一動，勁由心發了，但為什么，在體魄30點后，還有勁力上身這個說法？”
他這么一對比，季浮游頓時悟明白了什么：“你是說，精神力轉變成神念態，實際上就相當于勁力上身，化主動為被動的概念？”
“對。”
顧青點了點頭：“當精神力進入神念態時，精神力將是你念頭的延伸，直接省去了你用思緒引動精神力實現某種目的的過程，雖然只是省略了一個過程，可精神力運轉本就迅捷無比，一步快，步步快，自然而然就能大幅提升精神力運轉的靈活性。”
季浮游聽了，不禁有種豁然開朗之感。
他馬上詢問：“如何將念頭融入精神力中形成神念？”
“這……”
顧青看了一眼季浮游，好一會兒才道：“當年，小冰也曾詢問過我這個問題，甚至問過我，如何打破精神桎梏，實現向死而生的蛻變，而我的回答是……我的方法，未必適合你們。”
“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不適合？”
季浮游索性已經問了很多顧青不肯細談的話題了，也不差再多這一點。
而聽到他的詢問，顧青再度沉默了下來，似乎在組織語言。
可語言組織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季浮游見狀，以為觸及到了顧青最核心的隱秘，只得問了一聲：“不方便說嗎？實在不方便說的話……”
“不是不方便說，是不知道怎么說。”
顧青說著，感慨了一聲：“我甚至都無法理解，為什么小冰會在打破精神桎梏那一步上卡那么久，同樣也無法理解，將念頭融入精神力，要怎么去描述。”
他看了一眼季浮游：“畢竟，我覺得，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很清楚，你說什么了？”
季浮游微微愕然。
“我說……”
顧青欲言又止了片刻，這才道：“將念頭融入精神力，這樣，就能得出神念了啊。”
季浮游乍聽之下沒有明白顧青的意思。
可當真正理解了顧青的言下之意后，卻是怔在當場。
“你直接這樣就練出神念了？”
“嗯。”
顧青點了點頭：“所以，很多時候，不是我不說，而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說。”
季浮游嘴角微微一抽。
就像學神給學渣講題，理論上，他覺得都可以省略的步驟，結果，重復了幾十遍、簡化了幾十倍，學渣還是一片茫然。
再簡化下去……
那真的已經超出學神的理解范疇了。
好一會兒，季浮游才深吸一口氣，重新冷靜下來，換了個話題：“多重態和元神態呢？這又是什么？”
顧青見季浮游沒有堅持，也稍稍舒了一口氣：“多重態很好理解，你只需要一心二用，一心三用、四用，就能實現了，這一點，很多人不需要經過訓練就能學會。”
他一手畫圓，一手畫方：“就像這樣，很簡單。”
季浮游沒有說話。
只是做了一個“請繼續”的手勢。
“至于元神態……我個人都有些無法完全理解。”
顧青自己將話題壓了下來：“就先這樣吧。”
緊接著，他看向季浮游：“我還是說說我來的目的吧，我曾留意到你收藏了一塊鹿茸，不知道你是否有交易的想法？”
鹿茸？
季浮游很快將手機拿了出來，拿出一張圖：“這？”
“對！”
顧青連忙道：“如果你愿意交易的話，我可以拿一枚紫色精神源晶和你兌換。”
“紫色精神源晶！”
季浮游眼瞳一縮：“你要這個干什么？”
顧青并未回答。
季浮游意識到了自己的冒昧，當下道：“我去拿過來。”
顧青看了他一眼，道：“告訴你也并無不可，我正在煉制一條能夠增加頓悟概率的項鏈，正需要一份品質極高的鹿茸，你這份……應該可以達標。”
“增加頓悟概率項鏈？”
“嗯。”
顧青坦然的點了點頭。
季浮游聽了，很快道：“隨我來。”
同時，他心中也有些感慨，迷霧之大，當真無奇不有。
“我就在這等你。”
“那行，我讓人送來好了。”
季浮游拿出手機，給姜然打了個電話。
那個鹿茸他本以為沒什么用了，放置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密室寶庫。
打完電話，他再轉向顧青：“探測羅盤的交易你是否同意了？”
“小冰對你那柄無極劍愛不釋手，我想不同意也不行。”
顧青有些無奈。
“哈哈，以后你要用了直接來找我就是。”
季浮游笑著道：“另外，天榜委員會搬遷的事你聽說過了吧？我在云景園給你留了一套別墅，到時候你直接住過去？”
顧青點了點頭：“多少錢，我們會付。”
“行。”
季浮游也知道，像顧青這種人估計欠了半點人情都會感覺渾身都不自在，想方設法都得還了。
所以也不和他計較一棟別墅的錢。
很快，姜然已經匆匆而來，將東西交到季浮游手上。
季浮游轉手就給了顧青：“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東西？”
顧青接過鹿茸，仔細打量一番，點了點頭：“是。”
緊接著，將一枚紫色精神源晶遞到他手上：“兩清。”
說完，似乎就要直接離開。
“等等。”
季浮游卻是心中一動：“我要去探索一個地方……一座，由異世界文明修筑的城池，你是否要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