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爾頓才不管外面怎么說,他只相信國王陛下,誰敢在他的攤上說國王的壞話他就跟誰急。“多吃點,年輕人正是需要長身體的時候,”老莫爾頓笑道,“小莫爾頓獲得獎學金了,我就知道這小子行,學習這塊象我,我做生意這么多年從來不會算錯賬。”說著指了指帳篷里還在學習的小莫爾頓,“他說要象你一樣進圣澤教令院。”
“哈哈,一定可以的,他可比我厲害。”李信笑道,反正讓他考是不一定能考上的,小莫爾頓的成績是真的優秀。
“信少爺真謙虛,雖然獲得了獎學金,但咱不能占這個便宜,國王陛下太體恤臣民了,我把錢捐了,幫助其他有需要的人,雖然不多,也是份心意。”老莫爾雙手放在胸口,非常的感激,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國王陛下給的恩賜,終于落到了他們家的頭上。
“為了公正的國王陛下,我也得再吃一碗。”李信笑道,從他兩個時代的眼光,奧拉十八世還真是做了不少事兒,雖然不一定能完全落到普通人頭上,但至少邁出了極其重要的一步。
社會的進步不是一蹴而就的,是一代一代做出來的。
老莫爾頓現在除了小莫爾頓學習的事兒,一旦遇到詆毀國王的,他是絕對要反擊回去,市場里時不時的會傳來類似的爭吵和議論。
回旅店的路上來了一杯特色的沙漠咖啡,每次看著咖啡壺里的一堆泡泡,李信都覺得挺舒服的,好不好喝再說,儀式感滿滿,再拎著一包高糖水果,晚上又是一個亢奮的戰斗夜,講真,來到異世界還這樣勤奮的作者真不多了。
哢嚓。
這大棗真的是又脆又水又甜,怎么長的,開個水果店貌似也不錯。
不用刻意的留意,到處都是謠言,鄭家手中的眼線遍布赫爾丹,從他們掌握的日報就能看出鄭家在輿論戰上是有辦法的。
整個市場都在議論,對于王室發生的事兒市民們本就感興趣,當初阿克利斯回來沒多久就被傳的底褲顏色都知道了,何況是這種事兒,越傳越離譜,不過他能做的也就這些,剩下就看白羊小姐能不能力挽狂瀾,海克斯鳥社和赫爾丹日報也沒有什么動作,但這都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也希望白羊小姐能重視日報,這是這個時代最大的輿論殺器。
天理大學院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在挑燈夜戰,他們必須盡快出稿,同時海克斯鳥社和赫爾丹日報的工人們都在待命當中。
王宮之中,艾絲黛拉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輾轉反側,這一次如同離弦之箭,從一開始的緊張、興奮和自信,到了這時又開始徘徊忐忑,因為并沒有百分之百的事情,父王和大學士們到底會如何處理,民眾們會買不買賬,還有鄭伯爵等人,他們也不會坐以待斃
迷霧大陸,諦婆城。
一如圓桌會上的猜測,巴蒂并沒有被審判,但也沒有獲得自由,卡魯尼監獄長的態度算很好,讓巴蒂重新學習了創世神的災難經典和三相神的救贖經典之后,被送往了薩拉窩礦區勞動,算是對燈塔損傷的處罰,這位諦釋利是他遇到過態度最好的,當然他也沒遇到過幾個諦釋利。
薩拉窩礦區在諦婆城郊外的薩拉窩山,諦婆城也是依托薩拉窩山建造,在首尊門的經典中記載,這是三相神落一指化山,賜予人類的救贖,但需要付出足夠的虔誠和努力才可以獲得生存的條件,這里也是諦婆城贖罪的地方之一,點燈人需要嚴格的選拔,而這里就沒那么多要求了。
薩拉窩礦區四周燈塔環顧,可以有效的抵擋墮落者的襲擊和迷霧的侵擾,但礦區內環境極其惡劣,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要受罰的緣故,這里的囈語也要強烈一些,死亡率非常高。
這里容納了大量的羅陀,極少部分是自愿的,多是生活困難迫不得已,一部分是像巴蒂這樣的,整個諦婆城大部分的能源和鐵礦都源自于此,是重要的黑水生產地,除此之外偶爾還會挖到其他東西,比如黃金,比如神賜之物,一旦有羅陀挖到,運氣好的就可以獲得特赦,完成從羅陀到舍人的蛻變,當然這樣的機會極其罕見,可愿意冒險的人還是很多的。
礦區時不時傳來鞭打和慘叫聲,巴蒂也其中,掄起大錘不斷的挖掘著,本來身為點燈人就身體素質強于一般的羅陀,在擁有了母刀之后,身體素質和體能更上一層樓,那強健的肌肉,和勃勃生機,沒幾天的時間,就成了這里小范圍的領袖,由于態度認真,干活效率高,舍人監工對他也是另眼相看,多幾個巴蒂,監工的生產任務也能更好的完成,尤其是巴蒂不鬧事,以往來個這樣強悍的,都要弄出點事端來。休息的時間很短,吃的是黑糊糊,或許這是道淵大陸世界的人根本無法下咽的,但在這里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了,吃飽是吃不飽的,只能維持著餓不死。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難的,痛苦的是夜晚,無邊無際的囈語,幾乎每晚都有人發瘋,然后被處理掉,他們住的地方非常簡陋,就是劃了一塊局域,簡單的用陰木圍了一下,多數人擠在一起,巴蒂自己擁有單獨的一塊,這是強者才有的待遇,很多人痛苦,但都在嘴里咬著各種各樣的東西,無聲的翻滾著,大吼大叫不受控制的行為就意味著失控,會被監工處理掉的,但凡有力氣的人都在拼命控制自己,直到囈語消失,每個人的狀況不同,有的十幾分鐘,有幾個小時,身體越削弱就越嚴重。
巴蒂靠著墻壁,正在雕刻著一塊陰木,一個新的木魚正在逐漸形成,巴蒂的情緒非常的穩定,他逐漸覺悟,這應該就是他的使命,或許沒危險,或許有危險,但他必須要做。
在海克斯鳥社第五分社里,編輯部和工廠里都在嚴陣以待,今晚是不能睡了,他們接到命令之后就開始集合,對面的赫爾丹日報也是,但不同的是,赫爾丹日報恐怕是要在看了稿子之后才會決定怎么做,當然不會明著違反內閣的命令,但發生海克斯機器出現某些事故的事情也是隨時有可能的。
海克斯鳥社不同,完全是國王的立場,如果國王失勢,或許國王還能綿延許久,可海克斯鳥社和夜巡人絕對是鄭公爵他們第一個要鏟除的,無論是權力需要,還是經濟需要,在收入和影響力上,赫爾丹日報是被海克斯鳥報穩穩壓住的,也只有內臟惡魔那件事兒上出現了短時間的危機,很快就翻轉了,而且由于烏托山恩仇記這個金字招牌基本上是讓海克斯鳥報立于不敗之地。
馬哲、克莉斯蒂和幾個主要編輯都在編輯部中等待著,他們對于國王如此倉促的決定心存疑慮,如果是反擊,不會這么倉促,難道是真想發罪己詔?
眾人討論過,存在這個可能,如果是反擊,那應該更沉穩一些,這種加班加點很容易出破綻的,這種輿論戰,在龍京那邊比較成熟,但在赫爾丹還是生澀的,天理大學院是缺乏這方面戰斗經驗的,可無論馬哲還是克莉斯蒂在這件事兒上并沒有什么話語權。
克莉斯蒂很沉默,她已經在做最壞的打算,如果國王失勢,在夜巡人被清算之前,她就必須行動了,這是她的任務。
可能是因為克莉斯蒂的沉默,無形中也給鳥社中帶來了很大的壓力,編輯們也發現了古怪,最近一段時間“克莉斯蒂”氣場十足,連社長都要讓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