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折了?”
慶生覺得自己很悲催,大清早出門一個不小心腳一崴,腳踝骨折了!
“是啊,這小子也太笨了,走路都能將自己腳給搞傷。”
慶生骨折,趙明華也是無語得很。
他這個當少爺的還得趕馬車送他回鎮上找胡大夫抓藥。
“在哪兒,我去看看吧。”
春暖道:“傷筋動骨一百天,都骨折了你送他回去也沒用啊,不如就在這兒養著。”
“在這兒養著?”趙明華道:“在這兒養誰來照顧他?”
送回鎮上他家里去,他老子娘還有福生都能照顧。
“你不用擔心,有的是人照顧。”
春暖看出來了,慶生那小子看中了鐘叔的小女兒鐘小櫻,兩人好像都有那意思,而且鐘家人似乎也樂見其成,就差跑到他們面前來求恩典了。
這個時候慶生的腳踝骨折了,都不知道是禍還是福了。
“反正我是不會照顧他的。”
“他就是左腳崴了,又不是雙腳崴了,能吃能喝能睡的,你不使喚他就可以了。”
“鐘叔的小兒子鐘小山還多機靈,我先帶在身邊試試,合適的話以后就讓他跟在身邊。”
“不錯,我也看出來了,鐘叔這一家人很好的。”
忠仆永遠值得信任,為什么很多家生子得主子的器重,那是一代一代的忠心。
這個莊子上一任主子是因為兒子犯了事被迫賣出莊子去打點。
那主子含淚感謝鐘叔,說這些年一直由他在照顧這個莊子,自己幾乎不費心。
而且,鐘叔的賬目很清楚,一文錢都上賬,從來沒有貪墨的行徑。
主院由鐘叔一家打理,這么多年也保持得很好,干凈整潔,家具什么的都保養得很好。
有這樣一個莊頭,是相當的省心。
鐘叔家的家教也很好,孩子們都懂禮,不管是對他們還是對莊戶人的人都是很謙遜的。
不像有些人,小人得志,拿了雞毛當令牌,對不如他的人就吆三喝四的趾高氣昂的。
趙明華說要用鐘小山,春暖也是贊同的。
“去吧,先讓慶生過來。”
慶生是被鐘叔和鐘小山給扶過來的。
“少奶奶,您要給我看腳?”
慶生有點難為情,小心的盯了一眼三少爺,真怕三少爺生氣,自己的小命不保。
自己這雙臭腳……嗯,為了不臭到三少奶奶,他來之前還特意讓鐘小山幫忙打了溫水凈了的。而且,洗的時候還讓鐘小山找了皂角來洗,這會兒應該不臭了。
“坐下吧,我看看。”
“這……”
又看了一眼三少奶。
“給你看腳,你看我干嘛?”趙明華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會看腳。”
我還不是怕您收拾我嗎?
慶生將左腳的鞋子脫了,春暖讓鐘小山搬來一張小凳子讓他把腳搭在上面。
“這真是早上崴的?”
腳已經腫得透亮了,春暖表示受傷的時間有待證實。
才崴的腳,只會又紅又腫,而不是腫得透亮。
要腫成這樣子,必須要有時間的沉淀。
“慶生,你小子還給我耍心眼了,到底是什么時候崴的?怎么崴的,在哪兒崴的?”
一連串的逼問,慶生的臉紅成了豬肝色。
春暖感覺這其中有故事。
“好了,人家崴了腳已經夠疼了,你還在這兒吵什么吵。”春暖道:“我先看看。”
春暖的手一按下去,慶生直接尖叫出聲。
“鬼叫什么?”趙明華嚇了一大跳又再次瞪了他一眼。
“是骨折了。”春暖道:“你還是挺扛疼的,崴了腳后又走了很遠的路吧?”
慶生感覺自己就是一個透明的人,在少奶奶面前簡直瞞不了半點。
他真不是今天早上崴的,而是昨天傍晚的時候跟著鐘小櫻去了地里摘菜。
路過一個高坎的時候,鐘小櫻踩滑了眼看就要掉下去了,他伸手拉了一把把人給拉回來了,自己卻站立不穩掉到高坎下去了,腳當場就崴了。
當時鐘小櫻都嚇哭了,自己連忙安慰她說沒事兒,然后硬生生的忍著劇痛走了回來。
硬扛的結果就是今天早上左腳腫得比饅頭還大還亮,只好給少爺報假。
少爺原說要駕車送他回鎮上,結果這會兒帶到了少奶奶面前來了。
“這小子,也是活該。”趙明華咬牙切齒,看來真是昨晚崴的,然后昨晚自己還使喚他來著。
硬扛的結果就自己受著吧。
“我給你開點藥,一個是吃的,一個是敷的。”
“不用回去找陳大夫了?”
“治跌打損傷,我有祖傳的秘方。”
“多謝少奶奶。”
慶生感激不盡,他對少奶奶祖傳秘方他是深信不疑的。
他是肖家到蜀地后一天天強大起來的見證者,少奶奶的本事他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丁香給春暖準備好了筆墨紙硯。
春暖坐下寫了藥方。
“少奶奶,水蛭是什么?”
福生在百草堂抓藥,懂的藥材很多,他也跟著學了不少。
小主,這個章節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后面更精彩!但是這個水蛭是他想的那種玩意兒嗎?
那玩意兒也能入藥?
“水蛭就是村里人喊的螞蟥,要用糯米炒黃,去米。”
還真是那玩意兒?
慶生小時候就在水溝里玩兒,就會看到很多這東西,他們會抓了來切斷,關鍵是,切成幾段了它都還是活的。
“水蛭、白綿、沒藥、血余炭……”
慶生感覺又不懂了。
春暖給他說了是什么后,慶生直接張大了嘴巴:這也是藥?
但是,那確實是少奶奶開出來的藥。
少奶奶讓他將這些藥研成細末,然后分成數等份,每隔兩個時辰服一次。
“這叫接骨如神散。”春暖道:“你運氣好,遇上我了,吃了這藥治你的骨折疼痛很見效。”
“多謝少奶奶。”
慶生的藥方最后交給了鐘小山去鎮上百草堂抓藥。
鐘小山剛要走,慶生連忙叫住他。
“小山,要是陳大夫和我哥問起你,你怎么說?”
“他們應該不會問吧?”鐘小山疑惑的說:“他們也不認識我呀?”
“是,他們不認識你,但是認識少奶奶處的藥方。”
鐘小山一下就回過神來了,少奶奶的墨寶他們都認識。
“我就說……”
“記住了,小山,不要說是我受傷了,否則我娘會很擔心我的。”慶生連忙叮囑他。
“那我就說我哥受傷了。”
“真聰明。”慶生摸了摸他的腦袋:“就這么說,說你哥哥受傷了。”
那啥,我也是你哥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還想當你的姐夫哥。
鐘大山……聽我說謝謝你,你可真是會撒謊,不惜把不幸往我頭上栽。
“等一下,我還要開一味藥,是貼的。”
“麝香、古石灰、沒藥、乳香、土狗子、木耳炭……”
這一個處方,春暖開的時間較長,開完后又數了數。
“一共二十二味藥,而且有點貴。”春暖看向慶生:“你有沒有銀子抓藥,要是沒有只能找你家少爺支取了。”
“有有有,小的手上有少爺打賞的銀子,能買得起藥。”
說真,慶生還真是不缺銀子花。
因為趙明華不是小氣的主子。
只要慶生做得好,該表揚就表揚,該打賞就打賞。
當然,慶生要是辦砸了,少爺也會很嫌棄他。
趙明華主打一個:懲罰分明。
慶生掏出了錢袋子,問春暖大約要多少銀子。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其實你可以告訴福生是給你抓的藥,然后就在藥鋪掛賬了。”
春暖故意這樣逗他。
是的,在藥鋪上掛賬,身為趙家的下人是不用付錢的,
“不了不了,我還是自己付錢吧,我怕我娘會擔心我,會傷心。”
慶生的意思是千金難買娘的好心情。
春暖笑了笑,看向趙明華。
趙明華都懶得看慶生:這個傻小子!
還真是不貪小便宜。
果然,鐘小山到鎮上百草堂抓藥。
陳大夫一眼就看出了是春暖處的方。
“小孩,你是趙家莊上的人?”
“是,大夫,您怎么知道的?”
“這是我們家少奶奶處的方,我能不知道。”
少奶奶正在莊上休養保胎,他是知道的。
所以,只能是莊上的人才會得到她的看診。
“這是治什么的藥?”
這藥的處方,陳大夫從未見過。
水蛭入藥,好奇特。
還有,那個血余炭是什么?
“是骨折,我哥腳踝骨折了。”
鐘小山想起了慶生的交代,連忙解釋。
“治骨折的?那這個血余炭是?”
“血余炭我們家有,就不用抓了。”
鐘小山道:“水蛭你們肯定也沒有,我們莊上多得是,我自己解決,只需要抓其他的藥即可。”
“這也行?”
“行,肯定行,我問過少奶奶的,她聽我說完后就同意了。”
“行吧。”陳大人無奈,只好提筆在處方后面批注了幾個字:水蛭、血余炭傷者自備。
兩副藥抓了,付了錢,鐘小山就趕緊的往家里跑。
回到莊上就和慶生說:那個陳大夫一直問是誰受傷了,幸好我說是我哥。
“干得漂亮,多謝你小山。”
“不用謝,慶生哥,你和你哥長得一點兒也不像。”
“肯定不像啊,一個像爹一個像娘。”慶生道:“我就像娘。”
“原來是這樣啊。”
鐘小山懂了。
“慶生哥,我給你煎藥吧。”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慶生道:“我只是一只腳受傷,右手還行。”
吊著一只腳走路,雖然不習慣但也不是不能走。
不能總使喚這個孩子,若是當了小舅子自己還得罪不起。
“慶生哥,我給你煎藥吧。”
不知什么時候鐘小櫻已經站在了旁邊。
“這……那好吧。”慶生微微一笑:“辛苦你了。”
“不辛苦。”
鐘小櫻從弟弟手上抓過藥跑得飛快。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后面精彩內容!鐘小山……我姐怕狗攆來了還是咋的?
而且,我姐臉好像紅了。
哎,還是見外男太少的原因吧,見了慶生居然會臉紅。
再轉頭看慶生:好家伙,他盯著姐姐的背影在傻笑。
這……那……挺好的!
姐姐確實到了該談親事的年齡了,昨天阿爹阿媽還在夸這個慶生是個好娃娃……嗯,看來,這個哥哥還真的能成了。
趙明華在春暖給陳小音她們上完課后就問趙明華,藥有沒有抓回來。
“那我去看看吧,教一下慶生怎么用。”
“不行,你不能去。”
“為什么?”
“我看見了,你給慶生開的藥方里有一劑藥是麝香,這玩意兒會影響孩子的。”
要知道,自己可是請了陳大夫吃飯,他教了自己很多經驗。
因為春暖愛制藥丸,陳大夫就特意交待了,少奶奶的藥房里最好不要有麝香,否則胎兒會受影響。
“我就是看一眼,又……”
算了算了,小心使得萬年船,萬一真有那么不巧的事兒出了事兒就追悔莫及了。
“你告訴他吃的藥要堅持吃,然后敷的藥要貼上。”
“這些事兒他應該不用我們操勞了吧?”
不過,還是不放心,趙明華去看了慶生。
剛要走到慶生住的房間門口時,就看見一個姑娘端了藥碗往里走。
他索性就站在了立柱后面。
“慶生哥,藥熬好了,可以喝了。”
“辛苦你了。”慶生感覺生病好像也是可以的,因為有喜歡的姑娘給自己煎藥。
“不辛苦,你都是因為我才摔下去崴了腳的。”鐘小櫻很是內疚:“要不是為了幫我,你不會掉下去”
當然,不幫她,掉下去的就是她。
“不要這樣說,是我自己不小心。”慶生道:“也幸好是我掉下去了,要是你掉下去崴了腳可就真的會很疼的,會疼得你受不了,你沒事兒我崴了倒也值得。”
“慶生哥,你對我真好。”
趙明華已經快聽不下去了。
看看,這是兩個人應該說的話嗎?
不對,男未婚女未嫁,說這些好像也正常。
畢竟,相互喜歡也是一種緣份一種福氣。
看來,慶生的好事將近了,自己還是不要打擾他們。
轉身回了主院,春暖為他請況。
“你還真不用擔心他,人家有人照顧呢。”
“誰?”
“莊頭的女兒,叫什么來著,我不記得了。”趙明華道:“看來,慶生這小子是因禍得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