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阿婆抬了抬眼皮，問道：“你會殺魚嗎？”
老黃憨厚地笑了，“不瞞嬸子，我以前還真干過這個，不過是在市場賣魚。”
紀阿婆十分驚喜，“喲！那咱算半個同行了，我家以前是養魚的，你后面怎么就干起廚子了？”
老黃嘆了口氣，眼眸多了幾分悵然，“賺不到錢唄！再加上市場擺攤收入不穩定，攤位費一年比一年貴，辛辛苦苦干一年，賺來的錢都交給那些亂七八糟的單位，還得養家糊口，攢不下錢。
我媳婦就鬧，說我沒本事，后來有個親戚推薦我去飯店做幫廚，那家招牌菜是烤魚，生意特別紅火，一天就要殺不少魚，忙不過來。
我去幫忙了一陣子，偶爾也給大師傅看個火啥的，在那邊干了三四年，偷學了不少手藝。
不過就只在家里做一做，沒想過干這個，這不是趕上了天災，后面進城了，廣明縣招廚子的時候我兒子給我報名了，沒想到被選進來了。”
“你兒子也是廣明縣的職工？”紀阿婆自然而然八卦了起來。
老黃瞪了一眼紀阿婆身后的黃明杰，“臭小子，給我過來！”
說著他不好意思地沖紀阿婆解釋，“這就是我那不爭氣的兒子，平時吊兒郎當沒個正形，讓領導操心了。”
紀阿婆連連擺手，“小黃能干著呢！你也厲害，既然會收拾魚就簡單了，今天我掌勺，你幫我殺魚。”
“好嘞好嘞。”老黃立即開干，黃明杰被扣下來打下手。
等江淼他們過來的時候，后廚還在忙碌。
整個食堂連個人影都沒有。
他們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江淼給紀小藝打了電話，通知她和張誠以及蘇毅過來試試紀阿婆的手藝。
掛了電話才跟秋月季說起水產售賣情況。
“孫宇凡跟我反饋，鮮蝦在外城區挺有市場的，幾乎是一上架就被搶光了，內城區也差不多，但那邊確實存在一些問題，導致東西賣得不如外城區快。
后續供應的話可以控制數量，接下來我們少量供給，先把這些大蝦賣了，等到年底應該還能出一批鮮蝦。
魚的話今天出了兩車，先看看政府高層反應怎么樣，沒問題的話后續咱們再供給交易中心和供銷社。”
魚跟蝦不一樣，這東西有刺，不是所有人都吃得來，一個不小心被魚刺卡了更麻煩，如果要上架的話，還要對居民普及吃魚的基本知識。
她剛想到這里，紀小藝和張誠正好一前一后進來。
兩人狐疑地打量著食堂，徑直走到江淼身邊。
“淼淼姐，你說我奶奶掌勺給咱們做全魚宴？我怎么覺得那么不真實呢！”
紀小藝眨了眨疑惑的大眼睛，來的路上一直在念叨這個事。
張誠輕咳一聲，“奶奶連養魚都會，做個全魚宴肯定不在話下。”
“去你的！別胡說八道！”紀小藝用胳膊肘撞了張誠一下，繼續眼巴巴看著江淼。
江淼啥也沒說，直接起身，帶他們去后廚參觀。
正好紀阿婆在炸魚，整個后廚都是香味。
幾人插不上手，又默默退了出去。
紀小藝捂著胸口，興奮地拉著江淼的手直跺腳，“我沒想到奶奶這么厲害！剛剛看她那樣，還真像那么一回事！”
江淼好笑地摸了摸她的腦袋，“阿婆不厲害的話也不能護著我們兩個那么多年，你呀，傻人有傻福！”
紀小藝憨笑。
江淼搖了搖頭，沉吟道：“正好你過來，一會兒我們商量制定一份吃魚注意事項，由你們居民管理處對外宣傳，等大家都掌握了相關知識，后續食堂會推出一些跟魚有關的菜譜，自費食用。”
說起工作上的事，紀小藝整個人都沉穩了不少，“好！正好一會兒菜上齊了我們拍個照，用來插畫剛剛好，還能做一波宣傳。”
江淼朝她豎起大拇指，“這事交給你，我放心！”
這妮子看樣子是鍛煉出來了。
身邊人能干，江淼自己都開心。
說話間，黃明杰端著第一盤菜上來了，“正宗糖醋魚！我今天可算是開了眼界了！”
眾人都被糖醋魚的色香味俘獲，一個個眼珠子都轉不動了。
紀小藝一邊吞口水，一邊找準各個角度拍照。
緊接著就是一大盆水煮魚，紅艷艷的顏色看得人食指大動。
紀小藝又接著拍拍拍。
第三道菜蒜蓉清蒸魚，后面還有烤魚，鯽魚湯等等。
菜上得差不多的時候蘇毅終于趕來了。
得知這一大桌都是紀阿婆做的，他表示震驚和佩服，一臉認真地把紀阿婆給夸得找不到北。
“吃吃吃，趕緊嘗嘗，一會兒涼了就不好了。”紀阿婆招呼大家動筷子。
眾人齊齊把筷子對準糖醋魚。
一吃一個不吱聲。
張誠又夾了一筷子水煮魚和烤魚，幸福得都快哭了，“奶奶，你這手藝真的是絕了！給您當孫女婿我可太幸福了！”
其他男的紛紛點頭表示贊同，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羨慕得不行。
江淼和紀小藝秋月季三人則是埋頭苦吃，生怕晚一點就被這群大小伙子給搶光了。
這頓飯吃得那叫一個風卷殘云，不到半個小時，一桌子魚被吃了個一干二凈。
連水煮魚的湯底都讓人弄去整蓋澆飯。
吃得心滿意足的幾人自覺收拾衛生。
等他們忙活完走出食堂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這個點不上不下，大家伙兒商量了一下，又回了水產養殖區，將那些半大的魚撈出來，轉移到中部區域大池塘。
紀小藝則帶著素材風風火火回到居民管理處。
一進辦公室就開始干活。
不明所以的工作人員還以為她是上班時間出去辦私事，原本還挺有微詞的。
可人家跟廣明縣負責人是姐妹，又是主任，他們也不好說什么。
結果見紀小藝一回來就開始干活，特別忙碌的樣子，便找借口去她辦公室想要一探究竟。
結果就看見了讓人口水直流的圖片。
“主任，您這是做什么？這些是菜譜嗎？看起來好好的樣子！”
紀小藝忙著干活，隨便應付了一句，等她把整個宣傳手冊做出來才發現身邊圍滿了人。
“咦？你們杵在這里做什么？沒事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