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不置可否,帶著孩子繼續坐回地毯上,一邊逗弄女兒,一邊盯著認字的皮蛋,看他寫得歪歪扭扭就糾正一下。
正在衛生間洗澡的蘇毅聽見動靜,目光越發柔和。
男人洗澡就跟打仗似的,不到十分鐘,一身清爽的蘇毅走到江淼身邊,趁皮蛋沒注意先親了江淼一下,隨后把女兒抱到懷里又親了好幾下,逗得孩子咯咯咯直笑。
父女倆玩鬧了一會兒,蘇毅把孩子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目光落到寫字的皮蛋身上,問道“認識幾個字了?”
皮蛋激動地往前翻,“阿姨每天教我認四個字,現在已經學了差不多有三十個字。”
“喲!會算數了!不錯不錯!”蘇毅毫不吝惜地夸獎。
皮蛋越發興奮,細數江淼教他的東西。
江淼等皮蛋說完才看向蘇毅,“這孩子挺聰明的,學東西也快,就是沒基礎,咱家只有本子和筆,我是想到哪里教到哪里,你神通廣大,看看能不能弄一些書本教材之類的東西回來,我也能系統地教他。”
她這么做不僅是想幫皮蛋,同時也是在積累經驗,到時候可以給女兒啟蒙。
蘇毅對孩子的教育還是挺重視的,當即點頭道:“這次休假兩天,明天我就去內城交易中心看看,啟蒙的教材應該不難找,不過”
蘇毅低頭看向皮蛋,“我剛剛從安置房那邊過來,你們家房子蓋好了,跟我們家一樣,什么都有,你哥哥說了,這兩天忙完就來接你,你是要回去還是留在叔叔家?”
皮蛋怔愣了一下,抬頭迷茫地看著蘇毅,好像不知道該怎么決定。
江淼忙道:“這里就我們三個人,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說,沒關系的。”
皮蛋受到江淼的鼓勵,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問道:“叔叔,我想媽媽了,她在做什么?”
蘇毅沉吟道:“你媽媽在助產院幫忙,她以前也是厲害的醫生,現在助產院缺少人才,她去了那邊能發揮自己的才能,實現自我價值,這人有了事情做,精氣神都不一樣,聽你哥哥說,你媽媽這段時間恢復得不錯。”
皮蛋松了口氣,面上也有了笑容,“那我想繼續留在叔叔家,這樣能跟阿姨學習知識,還能幫阿姨照顧妹妹,我也有事情做,等天氣暖和了我就去淘荒。”
江淼一聽就知道皮蛋不想麻煩別人,當即開解道:“你幫阿姨照顧妹妹,阿姨教你知識給你食物,我們之間是平等的,你不需要有心理負擔。
現在生活條件比以前好,你還有媽媽哥哥和奶奶,再怎么樣也不用自己去淘荒,好好學好知識,將來才有更大的能力讓自己過上好日子。”
皮蛋再怎么懂事也是個孩子,還是沒有人教的孩子,江淼這么一說,他便記在心里,老實點頭。
蘇毅見他聽進去了,不由得莞爾,正想問江淼晚上吃什么,突然傳來敲門聲。
他將女兒放下,過去開門。
來人是戴德山。
他一進門就看向江淼,剛要說話,余光落到一旁認真寫字的皮蛋,眼睛都瞪大了,不自覺拔高了音量,“喲!這孩子也在呢!看來你們早就知道了,那正好,我這邊做個記錄,江淼女士,請問這孩子母親是您的什么人?”
江淼聽得云里霧里,“不是戴主任,你說什么呢?這孩子的母親是助產院徐主任的兒媳婦,跟我能有什么關系?我們頂多就是同姓,巧合而已。”戴德山聞言,眉頭緊皺,神情都嚴肅了幾分,“不不對,江云柔母子的DNA報告出來了,之前徐主任尋親,曾向管理處提交基因比對申請,這個申請一直沒有撤銷,我們在江云柔母子的基因報告出來后按照流程進行基因庫比對,除了確認江云柔和顧醫生的母子關系外,還意外發現江淼女士和江云柔女士也有親緣關系。
因為是親緣關系不是親子關系,我才跑這一趟跟你們了解情況,好更改戶籍關聯信息。”
眾人頓時懵了。
皮蛋激動地跑到江淼身邊,仰頭看她,“阿姨,你跟我媽媽是什么關系?”
“我不知道啊!”江淼攤開手,比誰都懵。
蘇毅當即攬著她坐到沙發上,同時請戴德山落座,當著他們的面聯系顧曄。
“你現在帶你媽媽來我家一趟。”
顧曄正在等家具,壓根就走不開,“啥事啊?不急的話能不能晚點?”
蘇毅蹙眉,“棚戶管理處的戴主任來我家了,他說你媽媽和我媳婦有親緣關系,你說這事急不急?”
顧曄傻眼了,“什么情況這是!你等著,我們馬上到!”
話音剛落,顧曄一頭沖進助產院,找到正在配合徐百卉門診的江云柔,氣喘吁吁喊道:“媽,戴主任說你和江淼嫂子有親緣關系,在嫂子家里等你呢!”
江云柔呆住了。
徐百卉愣了幾秒反應過來,趕忙把江云柔往外推,“快去看看什么情況,要是真的有親緣關系可就太好了!”
江云柔來不及反應就被顧曄拉著跑。
徐百卉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面上多了幾分喜色,旋即又多了一絲迷茫,當初顧熙娶江云柔的時候,雙方父母都見過面。
貌似沒聽說江云柔有其他兄弟姐妹,難道是江家其他近親?這種DNA能查出來?
從醫幾十年的徐百卉懵了。
比她更懵的還有江云柔和顧曄。
兩人到了蘇毅家后,四人大眼瞪小眼,抓心撓肺的都想知道江淼和江云柔的關系,再加上旁邊吃瓜的戴德山。
場面一時間尬住。
顧曄率先出聲打破僵局,“那那個,嫂子,冒昧問一下,你家是什么情況?比如你父母叫什么?”
江淼沉吟道:“我父親叫江云軒,母親叫余秀華,還有兩個哥哥,大哥江巖,二哥江峻。”
戴德山重重拍了拍大腿,“聽聽,聽聽這名字,江云軒,江云柔,一聽就是兄妹或者姐弟!江云柔女士,我說的對不對?”
江云柔茫然搖頭,“我不知道在我的記憶中我是獨生女,還是父母的老來女,從小家里就我一個,父母也是盡最大努力栽培我,沒聽說我還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