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蕾有隨身攜帶的系統,可以買到價格相對便宜的豬肉。
貴人看不上豬肉,可豬肉對于窮人來說本就是難得上一頓桌的寶貝。
豬肉不但能讓他們補身子,經過韓蕾教的那些烹飪方法后,豬肉還變成了少有的美食。
趙樽和親衛們愛上了豬肉不說,連清水縣的貴人們都趨之若鶩。
想著那令人垂涎欲滴的味道,趙樽竟然咽了咽口水。
他走到草棚中央,大聲說道:“大家聽好了!王妃說,從今天開始,咱們的伙食改善一下,以后每兩天就有一頓肉吃!”
民夫們一聽,頓時愣住了,待確定趙樽說的話是真的后,所有的人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為了避免發生像上次同福樓那樣的哄搶事件,趁著韓蕾去安排,趙樽宣布了用餐的規矩。
韓蕾找到做飯的幾名師傅,從系統里買了幾盆紅燒肉,遞給他們。
“把這些肉分給大家吧,讓他們好好吃一頓。”
看著突然憑空出現的幾盆紅燒肉,做飯師傅顧不得驚訝,接過肉盆,眼眶有些濕潤。
“王妃,您真是菩薩心腸啊!”
他們也曾給許多貴人家干過活,可有哪個貴人把他們當人看啊?
再看看他們面前的王爺和王妃,不但跟他們說話輕言細語,還給他們雙倍的工錢,甚至,還為他們想得如此周到。
所有的人都暗自慶幸,到這里來干活是來對了。
民夫們已經規規矩矩的圍坐在桌旁,看著桌上熱氣騰騰的紅燒肉,一個個眼睛發亮,現場響起了一陣吞咽口水的聲音。
“這肉真香啊!”
一個年輕民夫夾起一塊紅亮的肉塊,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臉上頓時露出滿足的笑容。
“是啊,我從未吃到過這么好吃的肉!”另一個民夫也連連點頭,嘴里塞得滿滿的。
韓蕾看著他們吃得津津有味,心里終于松了一口氣。
趙樽用手肘撞了撞她,將一套碗筷給她。
“吃飯吧,我也餓了。”
“嗯!”
韓蕾點頭,兩人拿著碗筷也和民夫們坐到了一起,和他們一樣開心的吃了起來。
天空完全黑了下來,草棚外的木架上插上了火把。
采礦廠的民夫們圍坐在簡陋的木桌旁,碗筷碰撞聲、笑聲、談話聲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熱鬧。
飯桌上笑聲不斷,話題也漸漸從飯菜轉到了白天的工作。
一個瘦高的民夫抬頭看了看頭頂的草棚,抹了一把嘴上的油漬,滿臉得意的炫耀上了。
“哎呀!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之下,咱們礦場那涼棚搭得可比這草棚強多了!這草棚子,風一吹就晃,咱們那可是穩如泰山!”
另一個矮壯的民夫吞咽了嘴里的紅燒肉,也一個勁的點頭。
“就是就是,剛才我們試了,幾個人搖晃,都紋絲不動。”
一個水泥廠的民夫正埋頭吃飯,聞言,抬頭好奇的看著他們。
“你們礦場那邊也搭棚子了?”
矮壯的民夫得意的點頭,“嗯!今天剛搭的,是用彩鋼瓦搭的,風吹雨打都不怕,你看看這草棚子,真要下起雨來,漏得跟篩子似的!跟咱那涼棚真是沒法比,”
“真有那么好?”
水泥廠的民夫們,紛紛面露羨慕之色。
韓蕾和趙樽聽著他們攀比炫耀,兩人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好笑。
但水泥廠是大本營,這兩個草棚不光用來吃飯休息,所有的民夫們晚上還要在草棚下合衣睡覺。
現在還好,若是雨季來了,確實是個麻煩。
韓蕾端著碗走過來,笑著打斷他們:“行了行了,別羨慕了。吃完飯,我就買些材料,礦場的師傅們一起幫忙,把這兩個草棚子換了。”
聽說這兩個棚子也要換成彩鋼瓦的,所有的民夫又是一陣歡呼。
飯后,韓蕾拿出許多太陽能燈,讓民夫們找地方掛上,燈一打開,這一大片都被照得透亮。
民夫們今日一天,就見到了太多新奇的東西,有韓蕾這位“神仙”王妃在,大家終于漸漸的適應了。
趙樽讓老孟和張二狗挑了一些機靈的民夫,先到旁邊的空地上去學習駕駛三蹦子。
先少量的人學習,以跟上運輸的進度,以后再慢慢普及。
韓蕾拿著卷尺,走到兩個草棚前,仔細比了比尺寸。然后,從系統里買了足夠的材料。
礦場的民夫們已經有了搭建安裝的經驗,韓蕾又講了一些注意事項和要點后,便將工具和搭建的工作放心的交給了他們。
夜色濃郁,在太陽能燈的照耀下,無論是學習駕駛三蹦子的,還是搭建棚子干活的,已經辛苦工作了一天的民夫們,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雖然趕工辛苦,但在這片空曠的山野中,他們正在用自己的雙手搭建一個簡陋卻溫暖的庇護所。
趙樽和韓蕾回到宅子時,夜色已深,月光如水灑在青石板上,映出兩人疲憊的身影。
院子里靜悄悄的,只有微風拂過樹梢的沙沙聲。
然而,當他們走進內院時,卻見老夫人的屋內透出一縷柔和的燈光,那是太陽能燈發出的溫暖光芒。
老夫人顯然還未歇息。
聽到院子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和低語聲,老夫人披上一件薄衫,提著那盞太陽能燈,緩步迎了出來。
燈光映照在她慈祥的面容上,顯得格外柔和。
“娘。”
韓蕾一眼便看到了老夫人,連忙輕聲喚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歉意。
“娘,您怎么還沒休息?”
趙樽見狀,趕緊快步上前,伸手扶住老夫人的胳膊。
老夫人微微一笑,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最后停在韓蕾那沾滿灰塵的衣裙上,眉頭微蹙。
“你們倆忙了一天,娘幫不上什么忙,就想著等等你們,看看你們回來沒有。瞧瞧,這衣服都臟成這樣了,今天是不是跟著樽兒去水泥廠了?”
韓蕾點點頭,輕聲解釋道:“娘,沒事的。今天水泥廠那邊有些活兒需要幫忙,我們就過去搭了把手。”
老夫人聞言,略帶責備地瞪了趙樽一眼,嗔怪道:“你怎么也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媳婦兒?讓她跟著你忙前忙后的,累成這樣。”
趙樽摸了摸鼻子,訕訕一笑,沒有接話。
老夫人見狀,也不再多說,只是輕輕拍了拍韓蕾的手背,柔聲道:“快去洗洗睡吧,別累壞了身子。”
趙樽便牽著韓蕾的手,大搖大擺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值夜的下人早已備好了熱水,見兩人進屋,便進來將熱水放下,隨后恭敬地退了出去,還不忘貼心地為他們關上了房門。
韓蕾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動,心中一陣無奈。
她轉頭看向趙樽,只見他已經打開柜子,熟練地拿出一套被褥,鋪在了床前的地上。
“你睡床上,我睡地鋪。”
趙樽一邊整理被褥,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道,語氣自然得仿佛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韓蕾的嘴角再次抽了抽,心中暗自腹誹。
看來,昨天趙樽把她弄進房里緊閉房門一天,果然不是偶然,而是早就在有備而戰啊!
趙樽洗漱后,韓蕾看著他在自己面前寬衣解帶,她下意識的就抓緊了領口。
哪知,趙樽只是脫去外袍,就動作利落地鉆進了地鋪的被窩里,隨后抬頭看向還站在原地未動的韓蕾。
見她依然一副戒備的模樣,趙樽忍不住輕笑。
“放心睡吧,明天還得早起呢。”
說完,趙樽就躺好,閉上了眼睛,不再有其他的動作。
在水泥廠跑了一整天,韓蕾確實累極了,身體仿佛被抽干了力氣。
動作輕柔的洗漱完后,她瞄了一眼似乎已經睡著的趙樽,這才磨磨蹭蹭地脫下外衣爬上床。
躺下的瞬間,她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她熄了燈,拉過被子將自己裹緊,感受了一下趙樽平穩綿長的呼吸,她不知不覺的沉沉睡去。
夜深人靜,只剩下窗外月光灑進來的淡淡銀輝。
韓蕾的呼吸漸漸平穩,而地上的趙樽,卻在黑暗中悄悄睜開了眼睛。
他撐起身子,目光溫柔地望向床上的人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滿足的笑意。
第二日一大早,老夫人和趙靈兒還沒起床,趙樽兩人又已經踏著晨曦出門了。
二人一馬來到縣令府門前的時候,肖正飛招募府兵的地方,只稀稀拉拉地站著十幾名應征者。
見趙樽和韓蕾來了,肖正飛連忙起身行禮。
“王爺,王妃。”
“嗯!怎么樣了?”
趙樽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稀稀拉拉的應征者,眉頭緊蹙。
“哎!三天了,只招募到三百多人。”肖正飛嘆了口氣,隨即解釋。
“如今北關軍營早已征走了大批青壯年,村里剩下的多是老弱婦孺。即便還有幾個青壯年,眼下正值農忙時節,他們都在田里忙著耕種,哪有時間來應征?”
趙忠聽罷,心中不禁一沉。
他轉頭看向韓蕾,見她也是一臉凝重。趙樽心中忍不住暗想:照這樣下去,何時才能組建起一支像樣的軍隊?
他沉思片刻,對肖正飛說道:“先招夠五百府兵就開始訓練吧,其他的我們再想辦法。”
韓蕾點了點頭,附和道:“也只能暫時這樣了。訓練府兵也需要一段時間,我們得抓緊。”
這時,韓蕾忽然靈機一動,對肖正飛說道:“不如,你順便連民夫和會養豬、養雞的師傅一起招募吧。反正有趙樽負責圈地,附近又有曲臨江,我們可以先把養豬場、雞鴨場都搞起來,定期改善大家的伙食。”
肖正飛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連忙應道:“好,那就一起招。”
趙樽也覺得韓蕾的建議可行,緊蹙眉頭才稍稍舒展。
“你打算把府兵的軍營放在哪里?”韓蕾轉頭看向趙樽。
趙樽想了想,目光投向遠處的水泥廠方向。
“就定在水泥廠附近吧,包括養豬場和雞鴨場一起。那邊人煙稀少又發展得快。而且挨得近,有什么事,隨時都可以往來。”
韓蕾點了點頭。
水泥廠那邊荒地很多,加上那邊的項目都將會是封閉式管理,在那里練兵再好不過。
“正飛,我們現在人手太少。你這邊要大量的招募工匠和勞力。”趙樽的話語里有著明顯緊迫感。
“是,王爺。我已經派人去附近的村莊張貼告示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肖正飛答道。
現在從零起步,人員是趙樽和韓蕾最傷腦筋的事情。沒有人,一切都等于白說。
“無論如何,我們得加快進度。正飛,你這邊抓緊時間,無論招募到什么樣的人手,都立刻安排他們去水泥廠報到。”
肖正飛恭敬應道:“是,王爺。”
與肖正飛溝通好后,趙樽將韓蕾扶上錦耳驄,自己也利落的翻身上馬,坐在韓蕾的身后。
兩人策馬朝著水泥廠的方向奔去。這時,扶風縣縣令顧長風,聽守衛稟報說蒼州王親自來了,才剛剛急匆匆的趕出來迎接……
水泥廠這一大片區域,如今是趙樽重點發展的區域。無論是建廠、修路還是練兵,都從這個地方開始。
趙樽深知,只有將這片區域發展起來,才能向更遠的地方擴展,也才能為他們的計劃打下堅實的基礎。
進了水泥廠,趙樽環顧四周,卻沒有看到楊啟全的身影。他皺了皺眉,問一旁的民夫:“楊啟全呢?”
民夫停下工作,恭敬地回答道:“回王爺,楊師傅的窯爐修建完了,已經在試著點火燒窯了。楊師傅他們去礦場那邊修路去了。”
趙樽點了點頭,心中略感欣慰。
按照韓蕾的工作安排,由張二狗用三蹦子拉著工匠們去了采礦廠那邊修路。
水泥廠里,一些民夫在準備燒制水泥熟料,一些農夫在遠處的空地上排隊跟老孟學習試駕三蹦子。
一切都進行得井然有序,這邊有趙樽新選出來的工頭楊大柱和兩名會燒窯的師傅看著,應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趙樽走到楊大柱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大柱,這邊進展如何?”
楊大柱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指了指燃得紅彤彤的窯爐,咧嘴而笑。
“王爺,一切順利。第一批熟料很快就要燒制成功了。”
趙樽滿意地點了點頭,目光中帶著贊許:“很好,你干得不錯。”
楊大柱憨厚地笑了笑,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豪:“王爺放心,我一定不負所托。”
趙樽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心中不禁感慨。
楊大柱是楊啟全的兒子,本在大戶人家干活,被他爹叫來了這里。
雖然他的手藝不及他爹那般精巧,但干活踏實負責任,又特別愛專研一些新奇的事物,有上進心。
所以,趙樽選了他做新的工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