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九卿第378章 定情約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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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定情約


更新時間:2025年07月29日  作者:姒錦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姒錦 | 問九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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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綏躺在軟榻上,看小昭研墨。

如意跌跌撞撞地跑進來,臉色煞白,帶著哭腔,“那周大人在東宮門前,一頭撞了柱子。血流了一地!嘴里……嘴里還喊著……喊著要殿下誅殺……妖女……”

她說不下去了,淚水直往下掉。

薛綏蹙眉望著窗外。

天色不知何時陰沉下來,云層厚重。

“怪不得……原來起風了……”

她聲音很輕,形同于自語,“怕是又要下雨。”

“姑娘……”小昭走到她身邊,“可要收拾行李?”

薛綏回頭望了她一眼。

相伴多年,還是小昭最懂她的心意。

“這里原也沒幾件我的東西……”她站起身,動作帶著病后的虛浮,語氣卻異常平靜。

“輕簡些,只帶必要的衣物和藥。”

她頓了頓,目光掠過殿外,帶了點憂慮。

“只是我娘……怕是要暫留東宮了。”

小昭點點頭,“婢子這便去安排。”

如意這才會過意來,急道:“姑娘,我們要離開這里嗎?要不要……稟明太子殿下?”

“取筆墨來。”薛綏吩咐她。

在這東宮之內,她的一舉一動,怎么可能瞞得過李肇的眼睛?當初薛府驚變,他能在第一時間趕到,足以證明她的周圍,時刻都有他的眼睛。所以,她只需要留下書信,道明緣由。

墨跡在素箋上鋪開,洋洋灑灑寫了長長一篇……

她看了片刻,最終將信箋湊近一旁的燭火。

重新提筆,只寫下八個字。

暫避風波,靜待君安

信箋折好,穩穩壓在妝匣之下。

天很快便黑透了。

狂風呼嘯,豆大的雨點砸落下來,天地間霧蒙蒙一片。

薛綏換上了那件從水月庵帶出來的衣裳,這些日子李肇為她備下的那些華美錦繡,她一件也沒動。

粗布的質感,帶著一種久違的熟悉。

她對著銅鏡,仔細端詳了一下新生的灰白短發,拿起那頂許久未戴的素紗帷帽,穩穩罩下。

白紗垂落,遮住了她蒼白的面容。

她沒有驚動任何人,帶著小昭和如意,穿過重重回廊,撐著傘走向東宮的側門。

守衛看到主仆三人冒雨而來,打扮成這個樣子,驚愕得連忙行禮,“薛六姑娘,您這是……”

薛綏隔著帷帽的白紗,聲音平靜帶笑。

“奉太子口諭,出宮辦事。勞煩小哥開門。”

侍衛面面相覷。

太子對這位姑娘的看重,闔宮皆知。

他們心中有懷疑,卻不敢阻止。

小門緩緩啟開,風雨裹挾著濕冷的潮氣撲面而來。

天地間一片混沌,寒意刺骨。

“姑娘,當心身子。”

小昭趕緊上前,用自己單薄的身體替薛綏擋住些風雨,聲音滿是心疼,“早知外面這么冷,真該把那件厚些的氅衣帶上……”

薛綏笑了一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無妨。

三人快步走出宮門,小昭熟門熟路地找到一個車馬行,雇了一輛半舊的青篷驢車,扶著薛綏上去坐穩。

誰料,還沒有走出半里地,背后便傳來一陣令人心悸的馬蹄聲。

“薛平安!”

一聲嘶吼,穿透重重的雨霧,炸響在長街。

如意嚇得一個哆嗦,

“姑娘,是太子殿下……”

薛綏聽見了。

她微嘆一口氣,拉開帷簾。

蹄聲狂亂如雷,踏碎長街積水,只見李肇的身影如同一道撕裂雨簾的黑色閃電,不過轉瞬間,一人一馬便疾沖而至。

泥水飛濺。

駿馬長嘶人立而起,硬生生攔在了驢車前。

“馭!”車夫是個老實巴交的老漢,頭上的斗笠一歪,嚇得魂飛魄散。

“你,你……是何人……皇城根下……你要做什么……”

李肇靜靜勒緊韁繩,目光如炬,看著那驢車。

“薛平安,你要去哪里?”

他身上被雨水濕透了,甚至來不及披上一件氅衣,單薄的錦袍緊緊貼在身上,水珠順著冷硬的下頜,不斷滾落,看上去狼狽至極……

小昭見狀,對車夫使了銀子,“老伯,勞煩你去那邊屋檐下避一避雨。我們家姑娘,和這位公子說幾句話……多謝,行個方便……”

車夫接過銀子,如蒙大赦地躲開了。

李肇翻身下馬,幾步搶到驢車前,一把拉開簾子,高大的身影帶著濃重的濕氣與壓迫感,瞬間籠罩了狹小的車廂。

“說吧,孤想聽聽,你有什么可說。”

薛綏隔著白紗與他對視。

“殿下,讓我走吧。”

“休想。”李肇深邃的眼眸里,翻涌著駭人的風暴。

他猛地出手,攥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讓薛綏低哼一聲,感覺腕骨仿佛要被捏碎了。

“輕點,你弄痛我了。”

“痛?”李肇聲音低沉得可怕,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里硬擠出來,帶著滾燙的怒意。

“你一走了之,孤就不痛?”

“我的心意,殿下不明白么?”薛綏看著他被雨水沖刷的俊臉,和那雙布滿怒意的眼睛,努力讓聲音保持平靜,“我留在東宮一日,殿下的罪名便坐實一日。周大人的血,流在東宮的丹陛上,也會流入天下人的心里。那便是蕭琰出兵的借口,也會成為那些人,攻擊殿下的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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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你走了,他們就會閉嘴?蕭琰就會退兵?薛平安,你何時變得如此天真!”

薛綏輕聲道:“至少我離開,殿下能放手去對付那些亂臣賊子……”

李肇前傾幾分,語氣更為激烈。

“不。你走了,他們只會變本加厲,說孤心虛,說孤無能,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

冰冷的雨水從敞開的車簾飄進來。

打濕了兩人的衣襟。

“孤告訴你,這江山若因一個女子而亡,那是它本就該亡。他們要說孤為女色所迷?好!孤就迷給他們看!要孤交出你平息眾怒?除非踏過孤的尸首……”

他盯著薛綏驟然變色的臉,危險地冷笑,“薛平安,你給孤聽清楚——孤這一生,負盡天下人,也絕不會負你。”

一席話,重重砸在薛綏的心上。

“殿下……”薛綏啟唇,鼻尖忽地有些發酸,“正因為如此,我才必須走。我不能、也不想成為殿下的軟肋,成為敵人刺向殿下的那把刀……更不能讓殿下,為我背負罵名……”

“這罵名,孤背不起嗎?”李肇低吼,“孤不在乎。誰敢拿你做文章,孤便拔了他的舌頭,砍了他的腦袋。殺一人不夠,就殺十人!殺百人!殺到無人敢說為止……”

那森然的殺意,毫不掩飾。

薛綏蹙眉道:“殿下,以殺止謗,只會讓怨恨瘋長。讓敵人找到更多煽風點火的借口……”

“那又如何?”李肇像是聽到了最荒謬的笑話,手腕猛地用力,將她整個人從車廂里帶得向前一傾,撞入他濕透冰冷的懷抱。

“薛平安,你太小看孤了。孤不在乎背什么罵名,不在乎流多少血……孤只要你在,看著我……如何將這萬里河山,捧到你面前!”

大雨無情地澆灌而下。

溫熱的軀體隔著衣料緊緊相貼,薛綏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劇烈的心跳……

她微微仰頭,望著那近乎偏執的眼神,萬般無奈中,竟輕輕笑了出來。

“殿下以為,我要去哪里?”

她放緩了聲音,帶著一種安撫,語氣柔和也狡黠。

“我母親還在東宮躺著,生死未卜,我離得開嗎?血債未清,大仇未報,我又能去到哪里?”

李肇身體一僵,低頭看她。

“你不是要離開我?”

“權宜之計罷了。”薛綏趁機輕輕抽回手,隔著衣袖揉了揉,“你看,這么鬧一場,所有人都看見了,殿下不得不順應民意,送走了妖女……”

李肇眼神微微一凝,豁然明白。

“……薛平安,你又在算計孤?!”

讓所有人看著他狂怒而來,看著他們雨中對峙。

這個婦人……

當真是又聰慧,又可惡……

李肇惡狠狠地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怒氣沖沖地跨上驢車,猛地拉下簾子,隔絕了雨霧,雙眼灼灼地盯著薛綏……

就在她以為這人要發作逼問的時候,他卻忽地撩開她眼前薄紗,低頭吻下來。

小昭和如意早已紅了臉,識趣地轉開身去。

雨聲淅瀝,將那略顯急促的呼吸掩蓋……

薛綏先是一僵,隨即便在那帶著涼意的溫柔里,慢慢軟化下來……

呼吸交纏,她睫毛上沾著點點雨珠,像碎落的星子。

李肇捧著那小臉,藏不住心底的珍視與滾燙……

薛綏眼尾泛著柔光,心口被雨水泡發得有些綿軟,微微喘著氣,抵住他的肩膀,“我去文嘉的別院暫住幾日。那里清凈,也……順便處理一樁我的私事。待平息了這場風波,蕩平了蕭琰叛軍,我再回來……”

李肇慢慢松開她,額頭抵著她的,眼睛都紅了:“當真?”

薛綏笑問:“我何時說過謊?”

“隨時。”李肇冷著臉,聲音悶悶的。

“胡說八道……”

“你啊……”李肇低頭,忍不住又親一下她的臉頰。

停頓一瞬,再次落在她的眉頭,耳垂,脖頸,輾轉啄吻幾下,流連不舍……

“你若敢騙孤,定不饒你。”

“不敢的。”薛綏看著他,雙眼好似浸了水,微微淺笑:“殿下再拖下去,染了風寒,我才是真成了禍水。回吧,這里有如意和小昭,足夠了。”

李肇深深地看著她。

半晌,他才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松開她,“萬事小心。別讓孤后悔放你走。”

“知道了,太子殿下……”薛綏唇角彎了彎,“快回去換身干爽衣裳,姜湯驅寒,后背的傷……讓太醫看看。”

“嗯。”李肇點了點自己的臉頰,示意她主動親熱。

薛綏耳根發燙,手指用力戳他一下。

“快走吧。難道殿下對自己沒有信心?還怕我跑了不成?”

“小沒良心的!”

李肇目光復雜地斜她一眼,這才不舍地下車,負手而立,刻意板著臉。

“薛平安,你好自為之……”

說罷猛地甩袖,翻身上馬。

馬兒長嘶一聲,四蹄翻飛,載著那一道挺拔的身影,沖入雨幕,很快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薛綏放下車簾,靠在車壁上,無聲地一嘆,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

“走吧。”

風雨如晦,前路未明。

她要與他并肩,在這亂世狂瀾中,劈出一條生路,并不容易……

李肇:月底了,姐妹們有票的別忘了送薛平安啊。

薛綏:……明明是自己想要。

二錦:舉手!我承認,是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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