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越野車停在一棵樹下,不遠處的園區一片死寂。
卷卷忍不住探頭探腦,小聲嘀咕:
“也不知道里面情況怎么樣了。”
祝聞把車窗降下。
風里傳來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開始了。我們進去吧。”
除了席曜疑惑地皺著眉,其他人都對祝聞的話深信不疑。
車子緩緩向園區內行駛著。
梁耀東非常警惕,隨時注意著道路兩側的狀況。
大概兩分鐘,席曜忍不住打破車內沉寂:
“你怎么知道的?”
祝聞偏頭:
“你在問我?”
席曜別扭地嗯了聲。
祝聞淡淡解釋:
“風里有味道。”
席曜覺得很納悶兒,狠狠吸了兩下鼻子:
“哪有味……啊!”
車子猛然剎住,席曜一個不注意,整個人往前栽去!
多虧祝墨及時伸手將他后領提住,席曜才避免了臉和中控臺相撞的慘狀!
“坐穩。”
祝墨的語氣冷淡且疏離。
并在席曜穩住平衡后,迅速抽手離開。
似乎多停留0.1秒都不行。
席曜有些窘迫:
“……抱歉,我剛才不小心的。”
祝墨沒看他,而是直直地看著前方方向。
身旁的梁耀東心有余悸:
“差點兒就撞上去了……誰啊這是!看著像個活人?”
他謹慎地探出身子,喂了一聲。
那個蓬頭垢面的身影有些艱難地爬上引擎蓋,聲音沙啞:
“救……救命……”
梁耀東皺眉剛要讓人滾開。
忽然,他目光一凝。
“小靈!”
梁耀東大驚失色,想也不想地推開車門下車!
祝墨皺了皺眉,緊跟著走下車。
段蘭詫異:
“小靈的話……是趙阿姨的女兒?”
大家都知道梁耀東是趙春生獨女的男朋友。
而趙阿姨的女兒,就叫小靈。
此時的車外。
梁耀東一把扶住趙云靈的肩膀,眼眶都紅了:
“小靈!你怎么會在這里!你這是怎么了?受傷了是不是?”
梁耀東滿臉的焦灼。
而趙云靈恍恍惚惚地看著他,足足十幾秒過去,她才動了動干裂的嘴唇:
“耀……東?”
“沒錯!是我!”
梁耀東一個勁兒地點頭。
趙云靈看到男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梁耀東心疼壞了,一個勁兒地抱著她安慰。
旁邊警戒中的祝墨,適時提醒:
“這里很危險。”
梁耀東后知后覺想起,趕緊就要把趙云靈扶上車。
趙云靈也不敢哭了,擦干眼淚,被梁耀東扶上了后座。
本來后座坐了四個人,已經滿滿當當。
現在再加上趙云靈一個,簡直擁擠到無縫插針。
祝墨立刻就要換位置:
“祝女士,你坐我這里。”
祝聞直接拒絕:
“行了,你來后面更坐不下。”
祝墨拉車門的動作頓在那里,不得不承認祝聞說得都對。
他身高超過一米八,非要把自己塞在后座,只會讓其他人喘不過氣來。
要不他改坐在車頂上?
祝墨非常認真地思考起這個問題。
席曜在祝聞祝墨之間來回看了眼,卻沒做聲。
而趙云靈聽到這對話,只覺得愧疚:
“不好意思啊,拖累你們了。”
段蘭和卷卷都對趙云靈很熱情:
“什么拖累,我們特別高興能遇見你呢!”
趙云靈略顯不解。
直到段蘭跟她提起趙春生,她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我媽媽還活著?謝天謝地,我還以為……”
趙云靈拼命咬著唇,不讓哭聲外泄。
梁耀東對女友的慘狀心疼得要死,迫不及待地追問:
“小靈,到底發生什么事了?我聽趙阿姨說,她打聽到你在中央基地,應該是很安全的!你又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趙云靈嘆了口氣:
“說來話長。”
她盡量長話短說地描述了眼下的情況——
趙云靈是頂尖學府的生物博士,跟的導師是業內大佬,她也曾被稱為天才少女。
末世降臨時,她剛好在首都,跟導師一起待在實驗室。
所以在病毒爆發后,她沾了導師的光,得到了官方最嚴密的保護,也順利進入中央基地的研究所,成為一名研究人員,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后來,她覺醒了研究這塊兒的異能,在研究所內愈發受到重視,未來可期。
趙云靈眼看處境變好,想要委托人尋找媽媽和男友的蹤跡。
偏偏這時,她的導師接到了一項秘密任務。
得知導師要去自己的老家城市,趙云靈主動請纓。
一來是她是可以借機尋找媽媽和男友,二來也是她對這個任務真的感興趣。
他們乘坐軍機,來到這座城市的某個臨時基地,起初都非常順利。
直到她的導師好像發現了什么研究秘密,幾乎瘋了般,非要親自前往景天集團,說是能解開關乎人類生死存亡的大秘密。
趙云靈和導師感情很深,不舍看導師獨自犯險,便咬牙跟上。
誰知他們一行人剛進去景天集團的園區,就發生了意外,被神秘生物俘虜……
“神秘生物?”
一車人都聽得出神,更是對這四個字充滿好奇。
趙云靈用力點頭,苦笑道:
“嗯,因為我們不知道它是什么,只能這樣稱呼。”
祝聞忽然問道:
“不是變異的動植物嗎?”
趙云靈搖搖頭,遲疑了半晌。
估計是想到眼前的人,和媽媽、男友關系都不錯。
所以她只猶豫了幾秒,最后還是選擇把某些秘密娓娓道來:
“那個神秘生物……有智慧。不是那種懵懂的、稚嫩的意識,而是活過很多年、經歷過許多事情所積攢下來的智慧!所以我導師懷疑,這場末日災難,或許不僅是因為小小的病毒……不,應該說,喪尸病毒只是變化的一環!還有更多藏匿在這片土地之下的神秘生物,被這場變化所牽動,復蘇了!”
趙云靈說著說著,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其他人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兒去,都覺得毛骨悚然。
仿佛看到世界陰暗詭譎的一面,輕輕掀開了面紗。
而祝聞的感觸,更是比任何人都深。
她抬手摸了下插在發簪里的樹枝。
對方大概是覺得癢。
兩片碧玉般的葉子,在她掌心撓了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