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路瑜聽到這句，第一反應就是有人在夸哥哥！
“那當然了！我哥哥可是……啊！玄師！”
路瑜干凈粉嫩的指甲突然變黑變長，閃爍著鋒利而尖銳的光！
她警惕又兇狠地瞪著黎湛，似乎隨時準備沖出去攻擊他！
黎湛愣了愣，看向路瑜身后的祝聞：
“這是……”
祝聞清了清嗓子：
“不好意思。”
她一把將路瑜拉了回來。
路瑜害怕指甲會傷著她，急急忙忙收起來。
“你做什么？小心點小心點！”
伴隨少女不滿地抱怨，臉頰鼓鼓的像是小倉鼠。
祝聞哭笑不得：
“你這是在做什么？”
路瑜偷摸橫了眼黎湛，哼聲道：
“我討厭玄師！”
“那我不也是玄師？”
祝聞不理解路瑜的邏輯。
路瑜卻振振有詞：
“你跟這些壞蛋玄師怎么能一樣！”
祝聞忍不住笑：
“好，不一樣……但是這些也不是壞人，你不用戒備。”
路瑜顯然不太相信。
只是祝聞說得言辭鑿鑿，她不好拂了祝聞的面子，只能勉強偃旗息鼓。
但是她的指甲仍然是隨時準備進入戰斗的狀態，身體更是緊繃著。
祝聞見了，若有所思起來——
她之前覺得路瑜對玄師的防備，是一種惡鬼與玄師的天然對立。
但是現在看來，路瑜的反應未免太激烈了些。
她直覺這里面有事。
但礙于場合，不方便直接問，打算回去再說。
而現在，祝聞告訴路瑜：
“你感受一下這幾具尸體上面的氣息。”
路瑜渾身的毛都炸了！
“啊？我？”
她用充滿怨念的小眼神盯著祝聞看。
祝聞主動解釋：
“我的意思是，由我來捂住你的眼睛，你只需要感受就好了。”
路瑜松了口氣：
“這還差不多……那趕緊的！”
她反而有些躍躍欲試。
祝聞伸出兩只手，捂住路瑜的眼睛，順便指揮路瑜前進轉向。
“往左邊調整十五度，直走……嗯？你不知道十五度是多少？難道你……”
啊祝聞想起來了，路瑜是鬼嬰，還真的沒有上過學。
她不由得思忖起讓路瑜去學校讀書的可能性。
路瑜顯然不知道祝聞的“險惡用心”，還在催促快點快點。
在祝聞的耐心指揮下，路瑜總算是站到了尸體旁邊。
“涼颼颼的……”
路瑜嘀咕著，順便伸出雙手去感受那細微的氣息。
她是鬼嬰，天生氣息純凈，對這些細節感知尤為敏感。
很快，路瑜就察覺到了：
“嗯，是鬼殺的，還是剛剛誕生的鬼魂……不，這氣息里不止這么簡單，好像還有什么惡念極重的東西……”
祝聞捕捉到她前面一句用詞：
“剛誕生的鬼魂？徐家的小兒子？”
黎湛有些詫異地插話：
“什么徐家小兒子？”
祝聞瞇了下眼睛：
“你們去現場的時候，沒有發現一具少年尸體嗎？就擺在棺材里。”
黎湛也意識到了關鍵：
“沒有，棺材是空的！”下一秒，他和祝聞異口同聲道：
“……是小兒子殺的！”
路瑜略有不滿：
“到底好沒好啊？”
黎湛回過神來，幫忙把尸體的白布蓋上。
祝聞也牽著路瑜回到了角落里，又將她暫時收回小木劍。
黎湛忍不住對祝聞想法之精妙的贊嘆：
“沒想到操縱鬼魂還有這個作用！”
祝聞不以為意地聳聳肩：
“只有鬼嬰能夠做到。”
黎湛仍然難掩驚嘆：
“這想法也足夠獨特了，幾乎沒人想到這樣做。”
祝聞挑眉：
“為什么？玄師修煉靈氣就是作為工具，而工具的作用，不都是被人不斷開發出來的嗎？重要的在于人，在于使用的思維。”
她輕飄飄的幾句，對于黎湛來說，卻有著關鍵的點撥作用！
黎湛仿佛感覺一直擋在眼前的窗戶紙被撕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眼里少有地泛起波動，異彩連連。
對祝聞更是充滿了欽佩！
“多謝。”
他抱拳感謝。
祝聞擺擺手，并不怎么在意。
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而已。
兩人走出了停尸間。
祝聞雙手插在兜里，故意開玩笑道：
“那接下來呢？我還需要去拘留所嗎？”
黎湛充滿歉意地頷首：
“當然不需要，我們現在發現了新的證據，會繼續追查下去的。如果祝大師您后續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們去徐家村走一趟。當然，不是以嫌疑人的身份，而是以特管局顧問的身份。”
祝聞來了興趣：
“顧問？”
黎湛點頭：
“嗯，世上玄師眾多，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歸順特管局，為國家效力。有些人閑云野鶴慣了，或者干脆以純粹修煉為己任。對于這部分玄師，特管局就開出了‘顧問’的職位，平時沒有固定安排，可以憑興趣接任務，不需要上班打卡，卻能夠獲得一份兒相對豐厚的津貼。祝大師感興趣嗎？我可以為您安排一下。”
祝聞頗為仔細地詢問了特管局顧問的待遇。
看來特管局是真的不缺錢。
除了每月固定的豐厚津貼以外，特管局居然還會為顧問安排住所和房子！
平時這些顧問有需要的時候，也能求助于特管局。
特別是遇到和普通人接觸、卻擺平不了的情況。
祝聞聽著，覺得太適合她了！
她總不能一直住酒店。
但是買房子吧，手里的預算又有限。
“那就麻煩黎先生了。”
“祝大師不必客氣，達者為師，您叫我一聲阿湛便好。對了，祝大師有手機嗎？我們可以交換一個聯系方式。”
“好啊。”
祝聞欣然拿出手機，和黎湛交換了手機號碼，還加了軟件好友。
和黎湛冷淡的外貌作風不同，他的賬號頭像，是一只白白軟軟的貓。
“挺可愛的。”
祝聞夸贊。
黎湛便解釋：
“這是我師父養的，他平時住在道觀里，就在城郊的山上，如果祝大師有空的話，可以去道觀轉轉，順便看一下貓……”
兩人正說著，祝聞忽然感覺到一道強烈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她循著視線看去，發現走廊盡頭位置站著的人，赫然是先前遇到的黎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