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你,便我和山老這般承于天地未判之前的老朽,也是未曾想到趙尋安能有如今這般變化!”
悠然仙府院長裘伯庸用筷子捉條糖漬的金蓮藕片,邊吃邊感慨的說,趙尋安笑著與他們斟酒,卻是當年得自山水圣地那間酒肆的上好蟲酒。
見趙尋安悠然笑,裘伯庸卻是挑眉問:
“今個來時山老與我言語諸多,說你如今境界不一般,有些言語倒是能夠稍微吐露,可看你如今模樣,卻有種放下的灑脫。”
“當年那些思慮,可是不看重了?”
趙尋安聞言點頭,輕笑著說:
“前些時日悟透了些許道理,糾結過往屬實無甚意思,過去的便讓他過去,未來的未來再說,管好當下便好。”
聽聞趙尋安言語裘伯庸再挑眉:
“真就半點不想知道當年事由?”
趙尋安又是笑:
“至少如今不想。”
“卻是為甚?”
“左右您和山老都喜吊人胃口,言語總是半截惹人悶,那您二老便憋著吧,我自悠然走,那日見山見水皆會明了。”
聽聞趙尋安言語裘伯庸與他高高豎個大拇哥,有此心境,仙途迷惘便不得侵。
九百歲宴整一日夜,趙尋安初心簡單,就是同樂,但與諸多扶搖仙宗門人以及交好道友來說,卻是少有大事!
過去諸多傳說實錘,掌門確實一仙一世界,且不是其他真正仙家那般的荒蕪天地,而是正在往大千變化的龐大天地!
眾門人因之喜,隨著眾人回返,消息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傳播,眾人心中皆有莫名猜測浮起,但是都不語,就怕說出便會生出變化。
也就山老聽聞裘伯庸言語后卻只是淡淡的笑:
“不過物歸原主,我等如今能做的,便是看那東流水,落處卻是西山腳。”
大慶之后趙尋安再上路,未及多久便見九星連珠,看看前些時日與一樞紐星域取得的星圖,卻是到了一處星空大道的節點,喚作明星星團。
隨著漸漸靠近第一星,空中的飛行器卻是越來越多,只是無論大小只要見到烏篷船立刻加速避讓,趙尋安見之笑,緣由倒是知曉的清楚。
十余年間與洛家與歸元者與噬妖爭端諸多,大小陣仗經歷怕得數百,趙尋安無一敗,皆是堂堂正正正面擊破,斬殺三方勢力人數怕不得數千!
如今霸道山河的名頭傳播甚廣,星空大道第一真仙的稱謂遠比趙尋安行進的速度快。
諸多仙家之所以避讓,實乃這些年屬實有不少倒霉蛋被卷入三方勢力于趙尋安的殺場,能得脫身者屬實了了,安全起見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收了烏篷船趙尋安直向第一星口岸落去,剛下云端便有溫柔引導語音響起,這點倒是與天樞星頗為相似。
登錄造冊與一眾驚愕眼神里離開口岸,趙尋安直向城里最高的酒樓去,但凡落到陌生世界,酒樓茶肆永遠都是獲取消息最好的途徑。
只是這次與之前不同,趙尋安將將落座,未等菜肴上全一身穿寶藍道袍的道人便在十數真仙簇擁下尋來,半點客氣未有的徑直坐下,有些抱怨的說:
“你也是的,如今已是這般大的人物,怎地還如此喜歡往人群里湊,便看不到盡是驚悚臉面?”
趙尋安見著道人眼睛立時一亮,面上盡是遮掩不住的笑,端起茶壺與他斟,喜笑顏開的說:
“真就是未曾想到,竟能在此得見師兄!”
“步入星空大道也有數百載歲月了,卻還是第一次得見自家人,可是星空大道已然重疊?”
趙尋安之所以如此稱謂,實因來者真就是熟人,卻是當年道門見過的松亭仙君,當年他與悟道山崖歷劫飛往真正通天路,自此數百載再不得見。
真真是未曾想到,今日竟然在這明星星團得見,且看他的架勢,混得當是相當不錯。
“自然,眼見便要迎來星空大道第二關,諸般支流匯總,以后相熟得見的機會怕是越來越多。”
當年的松亭仙君如今不過真仙境界,但若論起戰力卻是天壤之別,畢竟偽仙真仙差距天大,便仙尊境界的趙尋安都是變作凡俗尊者,能走到如今地步實屬不易。
揮手讓部下散開,松亭道人和趙尋安暢所欲言,數百載歲月變化屬實有說不完的話題,不過在聽聞松亭道人已是明星星團仙府主管后趙尋安還是驚,細聲說:
“師兄,咱們道門中人講究自在愜意,何至歸于這操蛋的仙府?”
“雖說內里確實有不少品行端正的,星空大道之所以未曾稀爛也有他們的功勞,但其中腌臜營生也是不少,待著可不憋屈?”
聽聞趙尋安言語松亭道人盈盈笑,俯身戲謔地說:
“可是因著統御仙府少府主度厄星君?”
“聽聞之所以洛家與你窮追不舍,便是因著你調戲洛家少主梨花仙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趙尋安聞言毛都炸了,拍著桌子憤懣的說:
“誹謗,徹徹底底的誹謗!”
“誹謗個甚,人家書局出的霸道山河一樹海棠壓梨花已經出到第七卷了,內容那叫一個驚濤駭浪,著實引人入勝!”
“......師兄,當是一樹梨花壓海棠,你莫不是說差了?”
趙尋安眼角抽搐的說,緊接卻是反應過來,拍著桌子嚎:
“誹謗,徹徹底底的誹謗,家中雌虎數只還應付不得,哪有那個能力去作那般腌臜的營生!”
見得趙尋安真真怒了,松亭道人卻是哈哈大笑:
“你這文道圣人的脾性數百載歲月半點不改,受不得丁點品德虧損言語。”
“且放心,不過是些坊間里弄粗俗之輩看著開心的段子畫本,我等上心者自然知曉其中真假。”
“且當年府主聽聞少府主竟敢公權私用,調動仙府公人與你搏,立時斷了他在仙府的權柄。”
“如今不過豢養些門下走狗,仙府已經與他徹底無關。”
“且以你如今能力,那洛家真就不是一個等級,閑暇便當練手的靶子,其實也挺好。”
趙尋安聞言咧嘴,說的道理不差,可一想到某些牽扯自己的隱晦言語畫卷便覺毛骨悚然,怎一個惡心可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