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龍聞言咧嘴,心說得虧不是仙神時代,帝君們與大道法則里權柄也是大,說不得一個雷下來就得劈個半死!
“當是做不得假,我曾得幸與一天外來客交好,他便得緣于畫中窺得天機,五十載后終究脫出中土大千回返故土。”
“其時超脫還是我相送,九霄因之開了天洞,五彩霓虹漫天,一眾仙家清晰感觸他方大千法則,實乃畢生所見最神異之景象。”
少有言語的木頭人突然出聲,倒是讓原本有些懊惱的趙尋安心神穩了一二,思量過后點頭。
左右無事,無論自己是不是有緣人總要去看看,說不得就成了吶?
心有定論趙尋安先與余下三位仙奴消減身上吱哇亂叫的小人,果然不出三位仙奴預料,那般痛楚真就比死了還難受!
不理已然完好卻趴在地上邊哆嗦邊哭的三位仙奴,趙尋安揚手打出傳信玉簡,離去未得多久的行舟艦隊再次回返,任務也是簡單,便是布陣。
數千萬修士只用三日便把禁錮法陣擴展出去十萬里,便這速度趙尋安都感驚奇。
“師尊,不得不說長山學府與陣法設計真就可稱巔峰,山長和幾位學正數千學生商議不到六個時辰便得改造,人數越多布置速度越快,若是能得萬萬數,怕是年底就能囊括整個扶搖域!”
“若是十萬萬數,說不定用不到數十年便能把整個兇星計都徹底囊括,到那時六位護法仙人自能與天地間只有穿行!”
聽聞廖有成言語趙尋安也是感慨,誰成想數十年前一時興起親自授業解惑教授陣法之道的長山學府,如今卻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這心中感覺屬實有些復雜。
要說最高興的,非六位仙人莫屬,終究能夠離開被禁錮數十萬載的禁地,感覺屬實不是一般的好。
四位仙奴也是喜,雖說己等能夠在諸多禁地之間穿梭,也能短暫離開禁地,可認真說與諸多被禁錮的悖論存在屬實無有太大區別,皆是囚籠中鳥。
如今因著趙尋安得以解脫,卻能往城池行,沾染已經數十萬載未曾沾染的煙火氣息,感覺舒適熨帖。
任眾仙人仙奴恣意玩耍,得了錨定的趙尋安乘坐烏篷船直往計都極北而去,月數時間后于冰天雪地里終究見到那幅巨大的巖畫,卻是讓他感到一陣驚奇。
原因無他,便是因著巖畫和當年石壁上的喀拉秘境真就相似到了極點。
雖說眼前所見便只是竹林里一個頭戴玄精玉冠身著玄羽飛衣,身后只得一輪黑色背光的背影,卻與山水畫卷一般的喀拉秘境畫風一般,韻味也是一般,顯見乃是一人所作。
“......為甚這身影如此眼熟,難不成,又是那一輩的故友?”
巖畫里有些模糊的背影,趙尋安卻是越看越覺熟悉,禁不住伸出右手向前一探,指尖輕輕碰觸到色彩斑斕的巖畫。
“轟”
指尖碰觸巖畫那一瞬間轟然爆開,趙尋安感覺自己的身體瞬間被分解成無數細小個體,便如仙奴們因著悖論存在滋生而出的諸多小人,有種盡是清晰卻失去掌控的無力感。
不過這般情況三息不到就生變化,崩碎的趙尋安又在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之下急速重組,待得他恢復正常重新掌控身軀,發現自己已然不在巖畫之前,卻是置身一片陌生山水之間。
趙尋安正在疑惑,有清風拂面而過,帶著泥土和草木的芬芳,身旁竹海蕩起綠波葉子沙沙作響。
遠望群山如黛近看溪水潺潺,竹海里摻雜的幾株桃樹花開正艷,粉白花瓣隨風飄散似如雨落,景象美得不似人間,卻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熟稔感覺。
“不對,這里,我定然來過!”
識海突然有諸多記憶碎片一閃而過,雖說看不清也記不得內里畫面,但趙尋安就是能夠確定,于這片山水有關。
下意識的沿著林間小道一路向前,趙尋安在一處三岔路口毫不猶豫的左轉,行出數里得見十字路口又是毫不猶豫的右轉。
趙尋安不知曉自己為甚這般行走,但懵懂里卻是有個聲音與己說,故人,便在那邊等候。
“噗,噗,噗”
遠處傳來有節奏的沉悶聲響,趙尋安聽聞心神微顫,自打離開故土,真就許久未曾聽到這田間地頭的聲響了。
趙尋安尋聲走去,熟稔的從看似茂密的竹林穿過,眼前豁然開朗。
竹林之外是大片農田,一位身穿粗布黑衣的老人揮舞著鋤頭正在鋤地,顯見動作已然做過無數次,每一鋤落下都是恰到好處,煩氣的土塊大小均與,排列的如同精心計算繪制的陣紋。
趙尋安駐足看,心中萬分肯定,相同的畫面定然看過無數次,卻不知又是哪個生世,眼前老人頭定是自己故交。
應是感知到有人看著自己,老人止住動作,拄著鋤頭轉過身來,笑盈盈的看著趙尋安。
見老人沖自己笑,趙尋安也是不自禁的笑。
身穿粗布黑衣的老人家外表看起當是古稀左右年歲,面容慈祥遍布溝壑一般深邃皺紋,粗看就像個普通的農家翁,但那雙眼眸沒有半點老人應有的渾濁,卻是清晰明亮似如朝露。
“來了?”
老人用掛在脖頸處的棉巾擦去面上汗水,笑著與趙尋安說,語氣熟稔的仿似老友每日里雷打不動的相見。
趙尋安見了神情一陣恍惚,終究深吸氣穩住心神,叉手躬身行禮:
“晚輩趙尋安,誤入仙家寶地,打擾前輩清修了。”
將將行走間趙尋安便以猜到,自己定然是入了巖畫,既如此眼前老人便是勾陳上宮天皇大帝所言了不得的存在。
禮多人不怪,如今自己有求,禮數必須到位。
“趙尋安?”
老人聞言卻是搖頭,笑著說:
“在我面前裝甚的裝,既能來此,記憶當是恢復了吧?”
言罷老人隨手把鋤頭扔出,看似普通的農具離手丈許轟然形變,化作一條墨色長龍直向遠處飛去,而老人身上氣息也是驟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