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下午講法時分原本廣闊的城中廣場便擠得水泄不通,趙尋安來者不拒,無論人族古族一視同仁。
蕭云輕和那些古族頭目每次都是來的最早的,畢竟能得如他這般超乎尋常強大的存在親自傳道的機會屬實稀少。
而趙尋安所授也都是真材實料,與一眾修士不管境界高地幫助皆是頗大,耳濡目染之下轉化的古族卻是越發的多。
待得九十日時,便遙遠之地的人族古族都有來聽,原本寬廣的廣場漸漸捉襟見肘容之不下。
“先生,廣場太小,望鄉城里空間捉襟見肘施展不開真就放不下這般多修士,是不是當與城外尋個敞亮地界修建講壇?”
身上已然大部都是人族氣息的長鞭部落族長貴門提議,趙尋安略作思量點頭同意。
自己原本的意思便是要在兇星計都行教化大道,徹底扭轉人族處境,開壇講法時摻雜文道傳承頗多,聽的古族修士自然越多越好。
見趙尋安同意眾修士欣喜,卻是按照他的意愿,用時半年在望鄉城外寬廣之地修建了一座小城一般的建筑,卻和原來所想的講壇天差地遠。
建筑建成時趙尋安親手作匾懸,名喚扶搖學府。
其后只一年時間扶搖學府聲名便傳至方圓數千里,也不再與之前那般只是趙尋安傳經授道,而是一如仙府般制度。
招收所有有志仙途修士入學府常駐,所授除了術法真訣大道藏真經,還有諸多其他道法,并丹藥、煉器、陣法、符箓、文道等等,便農田耕種都有,囊括可稱萬千。
每月趙尋安照舊在經壇開大課,與無論遠近種族所有有志仙途者解疑答惑傳經授道,山河先生之名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傳播。
待得三年之后,方圓數萬里疆域無論人族還是古族,皆是知曉有圣人臨世,號山河!
第五年,越發龐大的扶搖學府更名,喚作扶搖仙宗,下轄學府數百,諸多人族城池古族部落自愿歸屬,變成一個掌控方圓十萬里疆域的龐然大物!
此時扶搖仙宗本部所居學子除了大尊便是陸仙,所向目標也是確鑿,便是超脫,成就真正仙人。
如今山河先生稱謂已然不見,皆是稱呼老祖,疆域之內變化日新月異,諸多原本蠻愚部落得以開化,說起皆是文道傳承弟子,每日都有海量古族轉為人族。
因著扶搖仙宗傳經授道,人族只得大尊的詛咒被徹底打碎,諸多人族大尊破入陸地神仙境界,而扶搖仙宗所控疆域在眾多他方古族口中也有稱謂,便是扶搖域。
初立扶搖學府第十年,扶搖域所控已然突破三十萬里,界域之內再無人族古族之說,論起皆是扶搖疆域之人。
只是如此兇猛的擴張終究觸動原本掌控廣袤領域的古族大勢力,以西林山古族為首的七大勢力組成聯軍侵犯扶搖域領土,口號便是鏟除人族異端。
聽聞如此口號趙尋安忍不住搖頭,世事輪回,幼時變故起處就是這異端二字,未曾想六百多年過去,竟然再次聽到這兩個字。
因異端二字觸動心弦,趙尋安欲待往交鋒前線去,卻被眾多弟子阻攔。
如今的趙尋安身份不一般,乃是方圓三十萬里所有扶搖域生靈心中至高,怎能因這野狗犬吠而去?
且如今疆域之內不缺戰力,大尊數不勝數,陸仙都得上千,何至于親自前去?
趙尋安聽聞卻是搖頭,笑著說:
“今日心弦因之擾動,心思起了自然要往,可曾記著我與你們說過的那句話,道法自然?”
見老祖執意要去眾多弟子只得同意,不過一人直去定然不可,卻是布下浩蕩聲勢,直往交鋒最是兇狠的大流河畔而去。
古族勢力探子也是不少,這般大的陣仗任誰都能猜到是扶搖老祖將要去往,消息很快傳回聯軍那邊。
雖說之前叫囂的狠戾,可一眾古族首領也非癡傻,人的名樹的影,短短十年便打下如此廣袤疆域的趙尋安定然不凡,卻是用大價錢說動幾位了不得的古族高手助陣。
待得趙尋安的隊伍烏泱泱抵達時,古族聯軍也在大流河那邊集合大部隊,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無有邊際。
“老祖,可是要直接殺過去?”
蕭云輕與趙尋安所坐彩禽拖曳龍輦側旁拱手輕聲問,趙尋安搖頭沉聲說:
“大部都是聽命從眾懵懂之輩,若得教化皆是良善,何至于殺得尸山血海?”
“你和貴門去與他們說個明白,只要退出扶搖域便可既往不咎,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扶搖仙宗并不想生靈涂炭。”
蕭云輕聞言禁不住與貴門對視,心說這兩年老祖的心境越發悠然,與初創時期的狠戾真就天壤。
隨之兩人領命往河畔行,把趙尋安所言說與對方聽,怎知古族聯軍那邊聽聞卻是哄然大笑,更有一位陸地神仙飛至大流河上空立,大聲呼喊:
“想要我等退出不可能,古族便當有古族的模樣,茹毛飲血才是應當!”
“扶搖老祖,你若把扶搖域雙手奉上可留你性命,說不得還能與你一城作威作福。”
“若是不允千軍萬馬涌過,定將扶搖域化作尸山血海!”
見得古族這般猖狂所有扶搖域所屬盡是怒,扶搖老祖乃是所有扶搖域生靈宗祖師長,所轄皆是弟子,當著眾弟子傳承面前如此言語,真真便是尋死!
不過,雖說眾人心中惱怒,可扶搖老祖在場不能造次,皆是壓下心中怒火,靜待趙尋安命令。
聽聞古族言語趙尋安笑了,下了龍輦直往河畔去,那位大聲呼喊的陸地神仙見了面色立時生變后退,卻是惹得噓聲不斷,屬實丟臉至極。
之前大聲呼喊的古族陸地神仙面皮不是一般的厚,便把眾多呼喊當做耳旁風,十年里趙尋安殺伐諸多,起事被其斬殺的陸地神仙不下雙手之數,若是硬頂,說不得一刀便得被他斬碎!
職責所在不得不與之譏諷,可性命是自己的,面皮與之相比屁都不是,噓聲只當聽不到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