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因著威逼屈從噬妖倒也說的過去,可如今噬妖都跑了,他們卻在這里沖著自己扔術法,莫不是腦子里皆是黃湯,盡數傻了?
屬實想不明白,趙尋安化作閃電頂著雷電火雨沖入高塔,一把抓住境界最高的仙君的脖頸將他舉了起來。
其他仙人見了具是驚恐呼喊,不過一個逃得未有,反倒揮舞兵刃斬了過來。
“滾!”
趙尋安大袖揮舞,洶涌仙元橫掃把一眾仙家打的滿地亂滾,隨之并指連點將他們丹田盡數封禁,這才皺著眉頭問:
“爾等莫不是癡傻,沒見我在對付噬妖,與我動手,到底是甚想法?”
“打、打的就是你,古圣、真神原本已經統御太明玉完天,便太皇黃曾天也是侵占半壁,眼見便可倒轉二重天乾坤引喜樂天地落,怎料你這腌臜東西突然落手。”
“大好形勢盡數被你破壞,如今更是想要泯滅神降之地,天地至惡非你莫屬!”
“只恨我等本事弱小無力討伐,若得擎天之力,定要把你碎尸萬段!”
被掐著脖子的仙君用力嘶吼,身上卻提不起半點氣力,侵入體內的仙元如同燒化的鐵水與奇經八脈奔涌,軀體無有一處不痛,言語已是傾盡全力,哪還有半點反抗能力。
仙君言語屬實出乎趙尋安意料,掃視眾人所見皆是發自內心的憤懣,且一眾表情不見陰暗皆是剛正,如此景象真就透著股莫名的怪。
“倒要看看你們腦子里,到底在想甚!”
趙尋安略作思量探指點向仙君眉心,怎料神識剛剛侵入半分仙君便嘭的一聲炸的粉碎。
飛濺的血肉落到一干倒地仙家身上立時起了連鎖反應,只聽嘭嘭聲響不斷,不及三息十數仙家便化作遍地血肉,就連魂魄也半點不留。
“......噬妖,你們到底在謀劃什么?”
趙尋安眉頭高皺,緊咬牙關嘀咕,將將雖說只是侵入半分,但還是看到了些許畫面。
珍禽異獸縈繞的仙島之上,無數生靈跪伏在地口誦敬言膜拜站于一塊方圓丈許草坪之上的男女。
女的正是與楚不語變化容顏一般無二的骷髏女子,也就是歸元者口中的真母,而男子,卻是失蹤已久的竇勝!
自打知曉竇勝是與他娘子離去之后趙尋安便有諸多猜測,這些年月但有想起總要推算一二。
先期天機半點不存無有落處,趙尋安立時知曉定然牽扯天大!
說來竇勝便只一真仙,自中土大千清涼府一路走來軌跡繁多,彼此因果也是天大,無論如何也不當推算不得。
后期在噬妖與歸元者合作之后終究有了變化,可無論卜算夫妻哪個,所應盡是三重六輕十八得緣。
之后無論再如何推算也不得解,趙尋安心中思量反倒更多,有簡而化之的也有復雜至極的,更有幾個思量便趙尋安也覺心驚。
之后推算卻是少之又少,緣由便是趙尋安心生不妥,有種莫名感覺,若是如今的自己真就解開迷題,怕會有超乎想象的兇險落下。
非只自己,怕是至親好友乃至天地,都會因之隕!
“昊天在上,無疆在上,無上在上,可能明明白白的與我說,我到底是個甚,怎就背負那般多的附墜?”
“且這般那般的附墜到底是甚都不知曉,天底下可還能有比我更加憋悶的存在?”
“養牛產奶總還要與些牧草,半點思量不與我,諸位了不得的存在,你們莫不就是天底下最摳的?”
趙尋安禁不住大大的嘆氣,沖天一通牢騷,隨即一腳踏碎整座高塔,循著因果之線一路往前。
這所謂的神降之地范圍遠遠超乎想象,趙尋安行萬里,所見亭臺樓閣城池重鎮近乎連接成片,所見噬妖數量更是超乎想象的多,怕是得以萬萬做單位。
只是越深入神降之地越覺不妥,心中只有一個思量,此地,便不當存于世間!
六道輪回仙境地府天地虛空都是相對都應存在,可噬妖還有這神降之地,真就讓趙尋安感到極大的反感,真就想一把火將之燒的一干二凈,便些許灰燼也不留。
又是萬里過去,天色漸暗,遠處夜幕如通天貫地黑墻,原本漫山遍野的建筑終究消失,卻有諸多不知名林木從丈許深積雪探頭。
枯枝點綴殷紅花朵,在夜幕里綻放微微的光。
一朵兩朵一支兩支,一樹兩樹一片兩片,終究匯聚做山海,映得天地赤紅一片。
“嘭!”
醉心賞花的趙尋安一個不查狠狠撞中夜幕,待得墨黑石片隆隆落,這才發現所謂似如黑墻的夜幕,真就是一堵墻,一堵通天貫地的石墻!
揉揉痛楚的鼻梁骨,趙尋安起身捉起枯枝看,似梅似桃,不知怎的便覺雙眸有些酸,眼角竟然有淚水嘩嘩落。
“我這是,怎么了?”
趙尋安愣愣的抹去眼角淚水,不明為甚這枯枝紅花,竟能勾起心底莫名思量。
有悲戚有痛楚有釋然有懷念,更多的,卻是重逢的喜。
“......怎么感覺,與萍兒阿姆韻秋,有些聯系?”
本欲折枝,可思量再三趙尋安終究未曾下的手,又看了幾眼,徑直往黑墻之上飛去。
行過百里趙尋安禁不住挑眉,竟然還未見得頂,不知怎的,感覺卻和當年大世界所見天人行舟內里秘境有些相似。
又行百里終究到了墻頂,平坦如鏡寬達百里,一看便知并非天地而成,人工雕琢跡象明顯。
“真母所言果然不差,趙尋安,你真就來了!”
便在趙尋安四下打量之際,一穿黑色長衫書生模樣仙家緩緩站起身,剛剛端坐與墻鏡融為一體,半點氣息不顯,趙尋安竟然未曾發現。
趙尋安落下打量書生仙家,發現既有仙家仙元又有噬妖氣息,卻是第一次見二合存在,禁不住開口說:
“你這般不仙不妖又仙又妖的,倒是第一次見。”
“你這般不仙不歸元,是仙又是歸元者的,我也是第一次見。”
書生輕笑說,趙尋安聞言禁不住瞇眼,倒是有些本事,一眼便看透自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