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域的翹首都已絕了,哪還有?”
趙尋安聽聞笑了,裘伯庸聞言認真與他說:
“東域無有不代表其他疆域不來,且東域本就是偏遠之地,未有真正高手,莫要被一時之勝蒙蔽眼界。”
“荒澤地處不同無有大道法則限制,妖族大德不是沒有,聽聞其中有不少與歸元者關系交好的,卻要萬萬小心。”
聽聞裘伯庸言語趙尋安若有所思點頭,看來這荒澤便如傳說里的化外之地,卻是成了人數稀少的妖族的領地。
“既然如此兇險那您還讓我去,左右與我沒有好處,不予理睬不就得了?”
趙尋安輕笑著問,裘伯庸也是笑,只是目光卻蘊些許鋒芒:
“他人自然可以趨吉避兇,你這關乎重大的變數卻不可,荒澤有諸多牽扯,便知是鴻門宴也得去,說不得就是你扶搖路上的助力。”
“且荒澤大會天南地北都有來,保不齊就會有你那些失了蹤影的兄弟的消息。”
聽聞裘伯庸言語趙尋安慢慢收了笑,略作思量輕點頭,如今整個東域都無人知曉宋戳子等下落,荒澤大會,倒是一個得取消息的好去處。
三日后趙尋安與小黑直往無盡水域深處飛去,離岸五十里后隱隱可見大道絲絮所化五彩斑斕屏障,穿過之后頓覺身軀一緊。
大道法則變化,如今所處已然是法則迥異之地。
又行千里終究見到荒澤山門所在,便在浩渺無邊水面生出密密麻麻瓊樓玉宇,水汽繚繞,與云海相比別有一番韻味。
把帖子交于看守的水妖,趙尋安扯著眼見就要貼到人家臉面上的小黑往里走。
“師父,好大一條八帶,烤著吃怕得香殺人,咱偷摸與它宰了吧?!”
小黑擦著口水說,周遭妖物盡數面色冰冷的看了過來,趙尋安垂了滿臉黑線扯著她便跑,在人家妖族的地盤言語吃妖,這是想死的感覺啊!
踏著如若琉璃一般通透的水山往上行,腳下并非凝實,而是如微波一般緩緩起伏,山道兩側長滿奇花異草,巨木更是通天,透過水面能清晰看到深入水下盤旋如蛇的斑駁老根。
建于水上與他處大相徑庭的荒澤大城喚無暇,名字起得真就貼切,往來種族也是諸多,各種商鋪攤位也是齊全,只是售賣的吃食有些單調,皆是水中產物。
與小黑來說卻是喜,真就吃到了烤八帶,在這水靈充盈的地界生火艱難價格自然極高,不過趙尋安乃是少有的大財主,倒是不差這點錢。
無暇城不允飛行不允潛水,只能踏水而行,兩人倒是把周圍人文景觀看了個貼切。
接連越過三座水山,終究見到荒澤圣女帖子里所言的水晶宮,真就是水晶建成陽光照耀下遙遙生輝,內里更是一覽無遺。
“噫吁嚱,便這些妖物到底是甚想法,內外通透便出恭睡覺洗澡該如何,可不讓人看個分明?”
小黑萬分震驚的說,趙尋安被她言語逗笑,憋著氣說:
“你當人傻,但有私己的事情不會遮掩?”
“橫豎都是......好吧,他們真就不在乎,這般風土人情真就有些受不得!”
趙尋安話還未說完便被小黑扯著往一處看去,當是個透明的大澡堂子,可清晰看到里邊浸泡沐浴的男男女女,觀之屬實辣眼。
水晶宮前來人居多,仙家魔怪應有盡有,便如裘伯庸所言,趙尋安真就見到了歸元者,還有橫掃東域時少見的魔族,便胸前金章紫授大小,怎地也得是位統領。
雖說趙尋安如今已是不折不扣的名人,可真正知曉模樣的卻是少之又少,倒是簡單言語兩句便入了水晶宮,由一位長相勾人的水妖領著往中央大殿行去。
“妹妹,可能與我說說,你是什么東西成的精,怎就長得這般俊?”
小黑打眼所見皆是好奇,忍不住扯著水妖臂膊問,趙尋安眼角一陣亂跳,揪著她耳朵扯到一邊,這死妮子,平日里教的禮數卻是徹底忘得一干二凈了!
水妖表情也是復雜,被一同樣俊俏的女子說俊自然心喜,可什么東西這四個字,真就讓人著惱。
與一角落落座,聽聞一眾來賓言語趙尋安這才知曉邀請自己前來所謂何事。
荒澤圣女邀請函里只說荒澤有盛事,誠邀趙大德前來一敘,卻未曾言語到底是如何事情。
與裘伯庸談論時猜測,當是因著這些時日席卷整個東域的大戰,作為一方霸主的荒澤想要與兩方撮合。
可將將聽聞一眾來賓言語這才知曉,竟然是荒澤圣女的訂婚宴席。
聽聞因著如此事由把自己招來趙尋安也是醉了,明著說不好嗎,非要遮遮掩掩,還要事相商,自己一個外人豈能摻和妖族之事?
“師父,您不是說那荒澤圣女乃是古仙人嘛,怎么也得百萬歲,她與人成親可不就是老牛吃嫩草?”
小黑皺著眉頭說,趙尋安與桌上捉顆褐色的水生果子塞入她的嘴里,細聲說:
“且把嘴閉上,便你問題多!”
小黑咧嘴,捉起果子大口吃,趙尋安也是捉了枚啃,味道竟然不差,清甜多汁,與陸生果子味道有些相似,不過多了許多清幽水汽的氣息。
隨著到來的客人越來越多,交談聲也是越來越盛,趙尋安和小黑低頭胡吃海塞,耳朵卻是支棱的老高,仔細收集有用的信息。
“血肉磨盤趙尋安所領與歸元者這一仗,打的屬實摧枯拉朽,整個東域如今真就尋不得一個歸元者。”
“那趙尋安出手也是狠戾,連降者也一個不留,便不知殺降不吉?”
“這點我倒是有些不同思量,橫豎是歸元者先下的狠手,亭山門外事堂盡數歸降,可下場如何,還不是被歸元者盡數斬殺。”
“這些年多少宗門多少勢力被歸元者連根拔起,可曾聽聞有余者生?”
“扶搖派一干人等死的死失蹤的始終,趙尋安由此表現也是應當。”
“我有預感,血肉磨盤趙大德絕不會因著東域清平便住手,以他刀鋒般銳利的秉性,說不得便會把戰火燒向整個太明玉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