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小說
上得觀潮道觀,放眼皆是紅綠,便幾畝薄田也盡是如此。
未及多久尋到聽濤大師,跽坐盤龍般老樹下,看著眾人笑,面上通透釋然,與過去沉思于心的模樣,大不同。
之后歲月又是波瀾不驚的過,趙尋安一如過去那般教書育人治病救人,聲名卻是越發的大,便遙遠之地也知,霧山之上有神仙。
待得步入不歸域五十載,有五彩云霞落在山巔,趙尋安在一干弟子信眾目光里踏云而上,輕點頭,歸于蒼穹。
所有人皆是頂禮膜拜,恭送聽濤大師,回歸天界!
趙尋安負手,五彩云霞載起直沖無盡高處,其實境界在與山大師言語后便得解脫,更是在前兩年波瀾不驚的踏入真仙。
就在破境步入那一刻,趙尋安清晰感受到文始真經第四道本,符的文始精髓!
只是與前三精髓指向不同,卻是在蒼穹至高處,趙尋安也曾在夜深人靜時無數次直沖云霄,所尋皆是有誤。
指向卻是蒼穹至高,但卻并非所見,似如昨日今日靈山,看似一般無二,卻有莫大隔閡,無法過。
諸多思量終究明了,山不就我如何就山?
卻得沉下心思多思量,與之通透,才得去。
兩年時間思量諸多,看山看水看世間,與符篇推敲推敲再推敲,終有了悟。
五行之運,因精有魂因魂有神因神有意因意有魄因魄有精,彼此回環不已未有窮極,所謂五行者,孰能變之?
了悟之時天地立生變化,山來就我,扶搖直上!
“轟!”
碧落染青,蒼穹驟然裂開大口,趙尋安直落一方無有四面八方的潤白天地。
身下看似虛無,可只要落足便有聲,且如波紋般蕩開,趙尋安隨意選了個方向走。
卻見無數淡抹山水一般人影恣意走,不分上下左右前后,相交疊加無數卻又各有道路,時不時還互相問禮,看似混亂實則有矩。
行未及多久,前方顯化一不斷變化的墨色城池,趙尋安大步往里走,看著漫天遍地天女散花般綻放的人群心中也是好奇,便這般特異天地特異大道法則,卻該如何生活?
“還能如何生活,便是如何愜意如何活。”
一墨色人形在趙尋安身前停,笑著說,顯見能夠知曉識海里的思量。
趙尋安拱手,輕聲問:
“道友,此處卻是哪里?”
墨色人形站立后,原本波動不斷的身軀漸漸穩固,隨之墨色如同水幕般落下,顯露一身穿黑色羅裙婦人。
“看景象猜不出?”
婦人笑著問,趙尋安搖頭,便這般有駁道理的地界,如何能夠猜得出?
“我等所在,便是當年無上習字,無意垂落人間的一滴墨。”
聽聞婦人之言趙尋安眼角微跳,發現自與山大師言語過后,天地間的規則仿佛起了變化。
山大師所言牽扯巨大,若是往日定有雷霆罰雷落,可那日說了諸多卻半點變化未有,細思量當是山濤山大師不凡。
畢竟一位早于天地存在,便大千一部也是他,與祖神莫逆,后生的昊天如何敢懲,又如何能懲?
而不可言不可聞不可傳的無上卻是毫無顧忌張嘴便說,過去之人怎敢多言半個?
深吸一口氣,趙尋安認真問:
“真就是無上往昔垂落的墨滴?”
婦人收了笑,認真說:
“關乎無上之事,何人敢胡言亂語?”
“......一瓣桃花一大千,如此說來,此方天地,豈不是一方大千世界?”
趙尋安再問,婦人又笑:
“看來你所居大千與世界論斷不太清晰,無上桃園落花無數大千無數,你可曾聽聞可曾見,有哪抹嫣紅可以離開所在,去往別處?”
聽聞如此言語趙尋安先是一愣,隨之卻是搖頭,也是笑著說:
“終究不同,我這不也是破開了世界壁壘來到這里,仙道中人但凡有些實力的皆能往來虛空大千,便尋常也可通過虛空裂痕去往虛空,可不就去了他處?”
婦人聞言哈哈大笑:
“看來你定是中土大千來客,也只你們這些周而復始生生死死的無有長久積攢才會如此界定。”
“我與你說,虛空同樣是大千一部,遙遠星宿也是一般,大千世界之廣袤超乎你等想象!”
“真正的大千壁壘更是堅韌無比,莫說一般仙家,便超脫九重天的圣人若無引導也破之不開!”
“那可是超脫大道法則的存在,芥子般生靈如何能破?”
“也只有我等所在這通達之地才得交匯,想要通行便需由著我等這般,直接跨越卻是千難萬難!”
婦人言語真就與趙尋安不小驚,徹底顛覆這許多年自認為定然的真理,只是真若那般堅韌不可破,自己魂穿時,卻又是如何入的?
若是真正的中土大千生靈怕是已然陷入迷茫,可趙尋安不同,本我終究來自五千年錦繡,很快便接受了婦人所言,一句誠懇的謝,反倒讓婦人驚:
“不知該說你聰穎還是沒有主心骨,別人說甚就是甚,這般容易轉變思量,立場太不堅定了吧?”
趙尋安聞言笑著拱手:
“便是個認知與立場無關,有一事想要請教道友,我因悟得文始真經些許而破界落入墨滴,卻是因何緣由?”
“這還用說,自然是因著第四道本符,你這般不屬墨中生靈的,但若來此,除了符字又能如何?”
婦人搖頭說,隨之又是有些好奇的言語:
“只是過去來這通達無盡之地的取的都是朝陽般世界,便你這般走向終末世界的,卻還是第二次見。”
聽聞婦人言語趙尋安禁不住苦笑,連著所謂通達無盡之地的古怪生靈都是知曉,看來中土大千,真就步入末路了。
“中土大千是第二,那第一是哪處世界?”
趙尋安與那第一生了好奇,婦人皺著眉頭說:
“那是一方古怪至極的世界,道理與諸般世界天差地遠,當時已然瀕臨崩裂,前來得取第四道本文始精髓的,卻是個衣著破舊的蒼老道人。”
“雖說氣息不顯,可那蒼老道人絕對不簡單,言語與文始真經了解的透徹,便我等墨靈都無法與之相比。”
趙尋安緊咬牙,不知為甚便覺得蒼老道人與己有關,卻是沉聲問:
“道友可知那蒼老道人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