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云的一番話,說的非常誠懇。
何玲的家里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沈青云看向何玲的父母,誠懇的說道:“麻煩你們留下地址,我這幾天可能會派人過去了解情況。”
“您,您真是市委領導?”
何玲的母親,小心翼翼的看著沈青云問道。
“是的。”
沈青云點點頭,緩緩說道:“我在市公安局和市政法委辦公,下次您也不用來法院了,直接去我們政法委或者公安局就行。”
他都已經這樣說了,何玲的家里人自然也不好再說什么,便點頭答應下來。
很快。
沈青云安排人把他們送回了家里。
而他自己,看向了魏青峰等人。
“沈書記……”
魏青峰張嘴想要解釋什么。
“不用跟我解釋。”
沈青云卻擺擺手,打斷了魏青峰的話:“這個案子,按照何玲家里人的說法,已經審判完畢,他們已經提出了上訴,我希望法院這邊能夠認真考慮情況,交給我們公安機關重新調查。”
說著。
沈青云冷冷的說道:“這個案件,我會親自盯著的。”
“額……”
魏青峰略微有點尷尬,沈青云卻沒有再等他開口,而是徑直離開了法院。
看著沈青云一行人的背影,魏青峰搖搖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
這次恐怕又要又大麻煩了。
事實上。
沈青云上車的時候,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上訪的人多了,個個都說自己是冤枉的,身為警察最重要的是看證據,而不是看誰的眼淚多。
“小王。”
坐在車里,沈青云對王國柱說道:“你給劉局長打個電話,告訴他,一會讓他在市局那邊等我。”
“好。”
王國柱點點頭,拿出電話給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劉海柱打了過去。
沈青云這邊,回到市政法委跟相關領導開了個短會,便坐上車徑直來到了市公安局。
“書記。”
劉海柱看到沈青云,先敬了個禮。
沈青云點點頭,隨即說道:“舊塔區去年發生的一個殺人案,被害人叫何玲,犯罪嫌疑人被判處死緩,你知道這個案子么?”
“知道。”
劉海柱點點頭道:“當時是舊塔區公安分局辦的案子,按照規定,市局這邊的刑偵支隊派人過去了,具體是鄭子民同志負責的。”
“鄭子民呢?”
沈青云眉頭皺了皺。
“這個,他請病假了,說要修養一陣。”
劉海柱苦笑著說道。
“人呢?”
沈青云臉色微變,沉聲問道。
“上午剛跟我請完假。”
劉海柱解釋道:“他這次沒有牽扯近張炳文的案子里,您不會以為……”
“不好說。”
沈青云沉聲道:“你給他打電話,就說休假的事情下個月再說,這個月讓他先頂一頂。”
省紀委那邊對張炳文的審查還沒有結束,這個鄭子民放著出入境管理支隊支隊長的位置不干,想要病退?
沈青云怎么看怎么覺得這里面不對勁。
當然。
沒有證據他不會拿鄭子民怎么樣,所以就只能不給他批假條。
“何玲這個案子,派人重新查一下。”
沈青云也沒有廢話,直接對劉海柱吩咐道:“讓柳強東帶著人下去查,盡快給我一個答案。”
“您的意思,這案子有問題?”
劉海柱對沈青云問道。
“有沒有問題不清楚。”
沈青云坦然道:“但我覺得應該查一下,最起碼要給老百姓一個答案。”
聽到他的話,劉海柱愣了愣神,但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三天之后。
沈青云被劉海柱邀請到了一個會議室里。
在這其中,有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支隊長趙甲第,還有柳強東跟他手下的幾個中隊長,以及市公安局刑偵技術部門的負責人。
“書記。”
劉海柱對沈青云說道:“關于您上次說的那個案子,我們已經有了初步的了解。”
“好,介紹一下吧。”
沈青云點點頭,沒有再說廢話。
“好的。”
劉海柱看向了柳強東,示意他開始介紹。
隨后。
從柳強東的口中,沈青云總算對這個案子有了一個了解。
去年十月七號凌晨,錦城市郊筆架山附近的村民老劉,發現自家屋外傳來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因為三更半夜的緣故,他被驚醒了。
被驚醒后他并沒有貿然出門查看,而是透過窗戶向外面看去。
結果他發現屋外來了一輛小車,到了到點半左右,老劉看對方好像要離開了,便自顧自的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老劉還是很好奇晚上那輛車進山做什么。
于是便順著車轍尋找了起來。
結果,他發現路邊樹林中泥土好像被挖掘過了。
老劉不敢輕易挖掘,隨后便把事情告訴給了土地的所有者。
最后,事情驚動了當地派出所,而當泥土被挖開之后,民警發現里面竟然是一具無名女尸。
死者年紀輕輕大概在二十歲左右,上身沒穿衣服,下身只穿了一條牛仔褲。
而通過警方對老劉的詢問,他們把調查對象鎖定為一臺白色越野車上面。
而這個死者,經過警方的尋找,最終確定為何玲。
何玲的父母是舊塔區的下崗工人,當得知女兒被人殺害還殘忍的掩埋在了深山之中,兩口子難以接受,一夜白頭,眼睛都哭的看不見東西了。
聽到這里,沈青云看向柳強東:“確認身份的過程,你們調查了么?”
柳強東聞言連忙點點頭:“我們經過確認,整個確認死者身份的過程,都符合規定,是通過親子鑒定技術,最終確定何玲身份的。”
頓了頓。
他解釋道:“她父母也已經親自驗證過,死者確實是何玲。”
聽到他的話,沈青云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那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是怎么確定的?”
沈青云想了想,又對柳強東問道。
“通過那臺白色越野車。”
柳強東介紹道:“因為目擊者看到了白色越野車的車牌,所以很快就發現了越野車的車主叫六套,是咱們本地人。”
“你繼續說。”
沈青云聞言點點頭,讓柳強東繼續說。
“通過路口高清監控畫面比對,舊塔區公安分局確定了當天開車的就是劉濤,很快就把他抓捕歸案。”
柳強東對沈青云介紹道:“我們查看了審問筆錄,劉濤承認了自己殺害何玲并且埋尸深山的犯罪事實,在返回市區的路上,他把何玲的物品丟棄在了一條河中。”
沈青云眉頭皺了皺:“那殺人的過程呢?”
“是這樣的……”
柳強東連忙說道:“十月六號那天下午,劉濤將何玲約到了當地一個家具公司,按照劉濤的供述,何玲是來面試工作的。”
“我們調查了家具公司的監控,發現當時劉濤帶領著何玲來到了三樓的經理辦公室,然而一直到五個小時后,晚上八點半左右,一個身影從三樓經理辦公室掉了下來,而此人正是何玲。”
“很快劉濤就打著手機電筒三步并作兩步跑了下來,他簡單的查看了一下何玲的傷勢,可并沒有選擇報警,而是將何玲拖到了沒人的角落。”
“隨后他跑到院外開了自己的越野車停到何玲身邊,然后抱著何玲將她放到了后備箱。”
聽到了柳強東講述,沈青云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直覺告訴他,這個劉濤的身上,肯定有秘密。
想到這里。
沈青云看向柳強東,忽然問道:“這個劉濤,應該沒有把何玲送去醫院吧?”
“是的。”
柳強東嘆了一口氣,露出一抹不忍的表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