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
沈青云覺得整件事當中，最無辜的，大概就是那三個孩子了。
攤上這么一個母親，是他們人生最悲哀的事情，大抵這會成為他們一輩子抹不掉的陰影吧。
晚上下班的時候，沈青云便把這件事告訴了周雪。
畢竟這么大的案子，估計縣里面都已經傳遍了，周雪肯定也聽人說了。
果不其然。
他剛說完，周雪就滿臉感慨的說道：“居然是真的啊，那王大牛，實在是太可憐了。”
沈青云瞬間無語，他就知道，以周雪的性格，肯定會覺得王大牛可憐。
這要是再過十幾年，等互聯網發展起來，小仙女們代表的女拳在網上橫行的時候，肯定會有人說，雖然孩子不是王大牛的，但老婆是他的，孩子也管他叫了十幾年的父親，不應該那么極端。
這不是開玩笑，而是事實。
后世網絡上的那些女拳，沈青云一個警察偶爾看到，都覺得毀三觀。
在她們的口中，女人就算毀天滅地，那也是有原因的。
至于像劉美玉這種情況，女拳有一百種理由，什么生活所迫，什么孤單寂寞，什么究竟是多么難過，才會讓一個女人選擇出軌。
反正總而言之，錯肯定不在女人身上就對了。
“你不覺得他可憐么？”
周雪看沈青云不說話，有些奇怪的問道。
“可憐。”
沈青云點點頭，隨即問道：“那你覺得劉美玉有沒有錯？”
“這有什么可問的？”
周雪秀眉微蹙，有些詫異的說道：“也就是法律不健全，否則她這種行為，放在古代不應該被浸豬籠么？”
沈青云愕然無語。
倒是沒想到，周雪的想法竟然是這樣子的。
不過仔細想想，這倒是也符合她的性格。
相處這么長時間，沈青云漸漸也熟悉了周雪的脾氣，她骨子里是稍微有點男孩子氣的。
“不過說真的，王大牛真不應該殺人。”
周雪感慨道：“為了幾個人渣，把自己的下半輩子搭上，太不值得了。”
“他生病了，不出意外沒多久可活了。”
沈青云嘆了一口氣道：“命苦的人，運氣可能稍微差一些吧。”
“這……”
周雪聽到他的話，直接愣住了，半晌之后，只能嘆了一口氣。
轉過天來，沈青云大清早就收到了周雪送的蘋果。
“平安夜快樂。”
周雪笑著說道。
“哈哈，謝謝。”
接過她的禮物，沈青云笑著道：“晚上要是不加班，我請你吃飯，要是加班的話，嗯……就下次。”
“好。”
周雪點點頭，當然明白沈青云的意思。
畢竟他這個工作，時間很大程度上不屬于他自己，一旦有案子發生，作為如今刑警大隊事實上的負責人，沈青云肯定是要到場的。
騎著自己的摩托車來到公安局，沈青云在一路的招呼聲當中上了樓，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沈大，今天要帶王大牛去現場。”
陳東對沈青云匯報道。
“嗯，對他好一點，別太苛責。”
沈青云想了想說道：“另外，不要讓他跟孩子們見面，明白么？”
“明白。”
陳東微微點頭，自然明白沈青云的意思。
指認現場這種事情，不需要沈青云過去，他安排一下人手，便留在了局里。
中午的時候，陳東已經帶著人把王大牛押回了看守所。
按照沈青云的吩咐，還給他買了午飯。
看守所那邊得到公安局這邊的招呼，對他也還算不錯。
用陳東的話說，都是男人，對于王大牛的遭遇，除了那些喪心病狂喜歡搞事情的家伙，其他人都是同情為主。
“對了，沈大，王大牛說，他想見您。”
陳東回來的時候，對沈青云說道。
“見我？”
聽到這個話，沈青云略微有些意外。
他還真沒想到，王大牛居然想見自己，畢竟他的案子已經交給檢察院了，指認完畢現場，兇器也找到了，基本上沒什么需要公安局這邊做的了。
剩下的提起公訴什么的，那是檢察機關需要操心的事情。
不夸張的說，沈青云的工作已經完成了。
“那行，我下午過去看看。”
沈青云想了想，點點頭道。
不管怎么說，王大牛這個人挺可憐的，哪怕是因為一點惻隱之心，沈青云也會去看看的。
畢竟之前審問的時候，他也算配合自己的工作。
下午的時候，沈青云便讓大劉開車，帶著自己去了看守所。
畢竟這屬于是公事，他一般會帶著一個民警過去。
如果是私事，沈青云就騎摩托車過去了。
很快。
沈青云便來到了看守所這邊。
亮出身份之后，便見到了王大牛。
他剪了頭發，換了一身干凈的囚服，坐在那里居然有些輕松的感覺。
“看樣子，你精神狀態還不錯。”
沈青云看著王大牛，笑著說道。
“謝謝您，沈大隊。”
王大牛已經從別人口中得知了沈青云的身份，由衷的說道：“我知道，是您打了招呼，要不然我的待遇肯定不能這樣。”
“沒什么，一句話的事兒而已。”
沈青云看著王大牛道：“聽說你要見我，是有什么事情嗎？”
“嗯。”
王大牛輕輕點頭：“您對俺這么好，俺沒啥報答的，聽說你們當警察的，破案子就能立功是不是？”
“呵呵，是有這么個說法。”
沈青云點點頭，隨意的說道：“怎么著，你有線索給我啊？”
他是隨便問的，完全沒抱著任何功利的想法，因為沈青云覺得，王大牛這種大車司機，是不可能給自己提供什么有用的線索出來的。
結果讓他沒想到的是，王大牛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愣住了。
“沈大隊長，俺之前幫人運過幾次東西。”
王大牛看著沈青云，小心翼翼的說道：“每次裝車的時候，貨主都不讓俺們這些司機看到裝的是什么，不過有一次車拋錨在半路上，修車的時候，俺無意間看到，車上裝的都是動物。”
動物？
聽到這句話，沈青云一下子就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他還真沒想到，這王大牛居然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