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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芥記下了位置,然后問:“死界發生了什么?”
司耀道:“與我們無關。”
“好奇也好,忌憚也罷。越往上走越可能遇到死界生靈。豈會無關。”王芥反駁。
司耀沉默片刻:“這個結果在虛織意料中。所以我們才沒人參與。虛織,不愿意讓我們白死。”
“所以對死界,星穹視界更了解?”
“未必。星宮也了解,只是他們沒得選擇。”司耀說完,語氣一轉:“行了,此事不用再議論。根據上頭安排的來。死界就算再強也不至于打入生者界。做好眼前事。”說完,結束對話。
眼前事嗎?
星宮這一趟損失巨大,除了玉衡,遠征隊其余人都是星宮的支持者。那些死了百星境的也就罷了,煉星境死亡才是巨大損失。
更不用說顧家本身也有煉星境死亡。
星穹視界肯定要利用現在的機會做點什么。
在司耀看,此事與自己無關,但,這本就是自己引起的。
王芥重重吐出口氣,準備去第二星云。
這時,西辭到來,“部長,陪我見個人吧。”
“誰?”
“我師父。”
獨木老人是東斗橋柱傳奇人物。
不僅因為他培養出了四大游神之一的清歡,更因為其本身就是傳奇。
古今歷史,守星人不少,可能連續成為守星人的卻不多。
像歸川,是游神,落冥守星人,但卻敗給了沈舟,無法成為天蒼守星人。而天蒼守星人更是很難成為落星原守星人。
獨木老人是少有的從落冥到天蒼再到落星原的守星人。
一路守星,一路無敵。
獨自一人在各方勢力搶奪下占據秘境異血池。
在一個時代被認為難以超越。
這就是獨木老人。
王芥沒想到這位傳奇強者會來到璇門見他。
“晚輩王芥,參見前輩。”
璇門迎來了四大橋柱最絕頂的存在。
獨木老人看起來就是個普通老者,什么氣息都沒有,平靜的坐在那看著棋局。唯一與常人不同的就是白發白的特別純粹。
王芥行禮后。
他招了招手:“來,陪老夫下完這盤殘局。”
“是。”王芥走過去,看向殘局。
很簡單。
非常簡單的一盤殘局,想要結束只需幾步就行。而這幾步,他必贏,獨木老人必輸。
這是普通人都看得出的。
王芥看向站在獨木老人身后的西辭。
西辭擠眉弄眼也不知道想表達什么。
獨木老人頭也沒抬:“坐下,下棋。”
王芥應了一聲,坐下,拿起棋子,遲疑片刻,落子。
普通人都能看得出的棋局局勢,他沒必要故意讓,就正常下。
幾步后,贏了。
獨木老人放下棋子,很是不滿的看著王芥:“小朋友,你不懂尊老。”
王芥一愣,又看向西辭。
咚咚咚
獨木老人敲了敲棋盤:“老夫在與你說話,你老看他做什么?沒禮貌。”
王芥急忙起身行禮:“是晚輩不敬,前輩見諒。”
獨木老人打量著他:“一句不敬請見諒就過去了?”
王芥搞不懂這位傳奇人物什么意思。
獨木老人道:“有沒有覺得老夫蠻不講理?”
王芥急忙道:“豈敢,是晚輩的錯。”
獨木老人笑了:“你真認為是自己的錯?”
王芥沉默,實在搞不懂此人到底要做什么。
獨木老人嘆口氣:“行了,坐下吧。老夫不為難你。”
王芥不解看了看獨木老人,隨后坐下。
“一眼能看穿的棋局,你卻遲疑,說明你會權衡利弊。”
“最后還是順應局勢落子,半步不讓,說明你堅定自我選擇,無論對錯。”
“老夫找茬,你毫無顧慮的認錯,說明你并不在乎對錯,只看形勢。”
“一個會權衡利弊,做出判斷毫無顧忌且能認清形勢的人,在這宇宙能混的很好。”說到這里,他笑看著王芥,“小家伙,老夫說的可對?”
王芥抬頭,與老者對視,“晚輩直言?”
獨木老人點頭:“當然。”
“不對。”
“哪里不對。”
“晚輩,并沒有混的很好。”
“游走于各方勢力之間,博弈于橋柱之內,執掌第三星云,名揚宇宙,這還算不好?”
“可晚輩每一步都游走在生死之間,博弈于命理之外,所謂執掌星云不過是旁人賦予,名揚宇宙,也不過是仇人名單上的一個圈罷了。”
獨木老人深深看著他:“那你就該跳出這個圈。”
“身不由己。”
“老夫幫你。”
王芥詫異。
獨木老人看著王芥,神情肅穆:“只要老夫一句話,無論星宮還是星穹視界,誰動不敢動你。何況你是守星人,回落冥去,外界一切不管,你可逍遙自在。”
王芥握拳:“師父的仇怎么辦?”
獨木老人目光一動。
王芥又問:“晚輩的親人,朋友怎么辦?”
“死亡的降臨從來不會發布預告。就如那幻世宗,一夜盡毀,誰也沒料到。”
“人生在世,避不開恩怨,走不脫掙扎,逃不了利益,晚輩早已站在這淤泥之中,干凈不了了。”
西辭看著王芥,目光復雜。
與這個人接觸那么久,外人看到的都是他的光芒萬丈,何曾看到他的無奈與凄涼。
他是在甲一宗筑橋的絕望下走出的。
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
相比起來,自己一直在師父和師姐的保護下無憂無慮。
獨木老人嘆口氣,目光落向棋盤:“世間的爭斗不會像這棋局一般輕易看透。你怎知自己不是那可以隨意舍棄的棋子。”
王芥行禮:“所以晚輩也渴望抓住一切機遇。”
獨木老人看向他:“老夫不是你的機遇。”
王芥沒有失望。
“星穹視界要有大動作了吧。”獨木老人忽然話題一轉。
王芥抬眼,“前輩為何這么說?”
獨木老人冷笑:“星宮損失慘重,支持的一方都蟄伏,這時候星穹視界不動什么時候動。老夫甚至猜測那幻世宗滅亡與星穹視界有關。”
王芥心一跳。
這還真冤枉人了。
與星穹視界無關,與他有關。
獨木老人起身,一步步走到樹下,抬手,樹葉落于掌中,“小家伙,每個人的路都不同。有人心思純凈,才能修煉有成;有人卻要于泥潭掙扎,最終化繭成蝶。”
“老夫不知道你是哪一種。也不好給你建議。之所以愿意保你,因為你修鎖力,或可走入傳說,成為印證那鎖力破辰力的唯一希望。可你既不愿也沒辦法。”
“你與老夫的兩個弟子都有關系,將來若有難處,只要不違背老夫原則,老夫倒是可以拉你一把。”
王芥感激:“多謝前輩。”
獨木老人轉頭看向他:“但前提是不得再利用老夫的弟子。”
王芥尷尬,知道老者說的是清歡。
他利用好幾次了。
“晚輩知錯。”
獨木老人沉默了片刻,緩緩道:“關于你師父的死。”
王芥抬頭。
獨木老人目光沉重:“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內心。”說完,他離去。
王芥不懂獨木老人最后的話什么意思。
他與自家師父肯定認識。
蒙蔽內心嗎?
“部長,沒事吧。”西辭問,他沒走,獨木老人并不在意他加入野草俱樂部。
王芥搖搖頭,看向西辭:“你師父不會真是特意來見我的吧。”
西辭笑道:“當然不是。師父是去三禪天的,順道路過來看看我。”
王芥了解,怪不得。
真要想警告自己不利用清歡,找人帶句話就夠了。何必親自來。
“前輩有沒有說什么?死界那邊的情況。”
西辭搖頭:“我問過了,師父什么都不說。”
王芥拍了拍西辭肩膀,“你好好休息,我出去有事。”
很快,他進入落冥,找到清歡。
“你怎么來了?”清歡詫異,小白腿直晃悠,倚靠在彎月上有些懶散,嘴里不停吃著什么。
烏晏腦袋上還有瓜子殼。
王芥道:“此來是感謝師姐幫我守星。”
清歡翻白眼,當初王芥跑了后她就反應過來了,可答應了沒辦法。
“師姐人美心善,我實在不想讓師姐勞累,今后師姐不用幫我守星了。我自己的事自己做。”王芥道。
清歡驚訝,“你良心發現了?”
烏晏也驚訝看著王芥。
其實這段時間清歡一直跟烏晏商討怎么才能不幫王芥守星。尤其在王芥語言攻勢下站得住。
沒想到她這邊還沒出手,王芥就先投降了?
王芥表情認真:“師姐幫我已經夠多了。我王芥不是不識好歹的人。而且我之前就說過,師姐的無敵英姿始終在我腦中揮之不去。”
“聽說歸川敗給沈舟了。我希望師姐能多抽點時間修煉,早點殺入天蒼,成為天蒼守星人,幫我們落冥爭口氣。”
說完,他退后一步,深深行禮:“落冥,只有師姐能成功。”
清歡呆呆看著王芥,這話,好好聽。
烏晏無語,又捧殺?
“你沒必要這樣。”
“不,有必要。將來我若是僥幸突破百星境,有師姐十分之一的實力,或許可借助師姐加入天蒼。所以師姐入天蒼是我落冥之幸,是我王芥之幸。”
“咳咳,其實我也沒你說的那么好。”
“師姐注定是要步入傳奇的,就與令師尊一樣,無敵一個時代。”
清歡激動,師父是她最崇拜的人:“真的?”
“當然。烏晏,你說呢?”
烏晏一愣,面對兩人目光,匆忙反應:“當,當然。”
清歡振奮,“謝謝你。”
王芥行禮:“既如此,在下就先告辭了。預祝師姐早日入主天蒼。”
清歡點頭,“那什么,其實我可以繼續幫你守星的。”
烏晏翻白眼。
王芥搖頭:“師姐修煉重要,豈能為了我的事浪費時間,師姐,天蒼等著你。”
清歡看著王芥遠去,抿了抿嘴,“這個人,其實挺好的。”
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