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來自南疆,還戴著面具。
最要命的是,回來第一站便是青州城的唐家。
只要稍稍有一點腦子的人,便知道誰回來了。
只是,唐若玉真的跟王賢不熟,不知道那家伙去了南疆,更不知道斷龍山一戰,唐家跟王賢結下死仇。
西門聽花搖搖頭,苦笑道:“煙雨湖畔一戰,唐家也出手了書院的先生,是他半個老師!”
而這個時候,唐虎得到城主府的驚變,當下顧不上眼前一幕。
帶著一幫手下扭頭離開,一邊跟唐青玉揮手道:“大小姐小好,大長老在城主府出事了!”
唐青玉嚇得一聲驚呼:“二妹你自己待在這里,我去看看大長老。”
說完,拉著西門聽花的手也離開了。
太平賭坊成了廢墟,可是妹妹顯然沒有受傷,她要去看看大長老。
西門聽花也嚇了一跳,心道殺神回來,連唐家的大長老也不放過啊?
唐若玉看著一行人的背影,氣得問道:“大姐,那家伙是誰?”
走得遠了,唐青玉才幽幽一嘆:“不就是當年,在金鉤財坊救過你的那誰?”
怔怔地,過了半晌唐若玉才回過神來。
氣得破口大罵:“王賢,我是你大爺!”
算天算地,甚至做夢也沒有想到,那個殺神竟然來了青州。
還當著她的面,要贏走唐家千萬金幣!
管家,唐三多,還有一幫賭徒雖然不知道究竟那誰是誰?
可是看著二小姐雞飛狗跳的模樣,好像也明白了一些道理。
難不成,是二小姐的冤家,戴著面具跑來青州報仇來了?
城主府里,一身灰頭土臉的唐聞天從廢墟里鉆了出來,怔怔地看著聞訊而來的唐虎,唐青玉和西門聽花一行人。
唐虎不知道今日一事,所為何起。
唐青玉卻不得不將此事的前因后果,細細說了一通。
氣得唐聞天一巴掌拍在廢墟上,濺起漫天的塵埃。
也不問前因后果,一路回到城主府的花廳,讓唐虎磨墨之際,寫了一封密函。
不等西門聽花回過神來,招來信鳥放飛,往東而去。
西門聽花一看完了,這是要跟王賢不死不休的架勢啊?
只不過,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外人。
唐家的長老不會聽他的勸,他也不想插手此事,畢竟當年這些家伙就沒聽過他的勸告。
否則,也不會有斷龍山上發生的一幕,更別提后來煙雨煙畔的一場廝殺了。
唐青玉一看不好,拉著西門聽花的衣袖說道:“不行,要出大事了,我要去皇城!”
難得稍稍硬氣的西門聽花,搖搖頭:“還是先回家,跟你爹娘說一聲吧小樓和三妹在皇城,王賢肯定會去找她。”
唐青玉氣不打一處來,怒罵道:“他這是要跟我們撕破臉面了?以為去了一趟南疆,就了不起了?”
西門花搖搖頭。
他想的是斷龍山上,最后一幕。
想著書院門前,那驚天一劍。
沉默半晌,才喃喃自語道:“算了,我們明天再出去,也不遲!”
就是用腳想,王賢這一路回皇城的路,也不會安生。
有了大長老放出的那封信,別說皇城,只怕這一路都是腥風血雨,他可不想湊這個熱鬧。
唐青玉氣得直跺腳,往城主府的花廳而去。
一邊喊道:“大長老,你有沒有受傷?跟我回家吧!”
看著自己女人的背影,西門聽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臉上帶著一絲迷惑,喃喃自語道:“不知道你回來,有沒有突破那道門檻?還是要繼續扮豬吃老虎啊?”
想不到,從南疆歸來的少年沒有先回皇城。
倒是來了青州城的賭坊里大殺四方,西門聽花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就好像當年,聽唐若玉如王賢在皇城金鉤賭坊時的情形一樣。
當年就沒人能欺負他,現在哈哈。
他甚至在想,唐若玉是不是白癡。
一個大活人站在你的面前,就算他戴著面具,那一身氣息如何隱藏?
想著想著,突然驚呆了。
他甚至已經想象著,皇城金鉤賭坊在一片熊熊燃燒的火焰中,變成了一堆廢墟的樣子。
還有一個王多魚,也是王賢的仇人。
且不說青州的唐家,甚至城內的賭徒們亂成了一團。
此時的王賢,已經一路打馬遠遠離開,往皇城的方向而去。
當下每一刻,對他都很重要,哪有工夫陪唐家的人在青州玩貓和老鼠的游戲?
酉時,便已經遠離青州城,來到一處不知名的小鎮外。
不等他打馬入鎮,便有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只見路邊樹下,一蓑衣斗笠的家伙一步踏出,站在路中央。
來人抬起頭來,卻是一臉冷漠的中年男人。
王賢收住韁繩呵住了馬兒,緩緩下馬,看著來人問道:“何事攔路?”
“你,來自青州?”
“沒錯!”
“你燒了唐家的賭坊?”
“我說沒有,你相信嗎?”
“自然不信!”
中年男人漠然說道:“我是夏云,人稱青州鐵手原本你燒了太平賭坊不關我事,只是我欠了唐家大長老一個人情。”
王賢想到了那個在城主府里的老人。
沉默片刻,看著面前這個號稱青州鐵家的夏云說道:“你想做什么?”
夏云輕輕地摘下頭上的斗笠蓑衣,收進了納戒。
凝聲說道:“他要我把你的人頭帶回去。”
王賢聞言,眉頭一挑。
冷冷回道:“你確定要蹚進唐家這一潭渾水之中?”
夏云點了點頭,伸出右臂說道:“是的,我沒有選擇。”
看在王賢的眼里,卻是中年男人的手臂之上,仿佛烙印著繁密的符文,透露著肅殺的氣息。
王賢一驚。
他還是頭一回看見修士將符文烙印在自己的身體上。
難怪,這家伙敢自稱為青州鐵手,看來一雙鐵手便是這家伙的兵器。
默默感受著對方身上釋放出的殺氣,王賢忽然手一晃,一把黑色的劍鞘出現在手中。
一把透著絲絲霧氣的黑劍,出現在夜幕降臨的官道上,只是一眨眼,便跟漫天的寒風化為一體。
便是在青州城外,他也沒有拿出這把魔劍。
眼前這個中年男人既然想要他的性命,他自然沒有心情跟對方折騰。
想了想,突然說道:“我是王賢,如果你現在離開,我可當作沒有見過你!”
修行不易,修行符道更難。
他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家伙手臂上的符文,來自何處。
既然兩人沒有舊怨,王賢愿意給對方一個退走的機會。
“王賢很了不起嗎?”
夏云冷冷喝道,只是話沒說完,卻瞬間回過神來。
驚得剎那間往后退了幾步,臉上神情驟然變色:“就是被四大宗門通緝的王賢,你怕是不知道,自己的人頭值多少錢吧?”
電光石火之間,夏云深深地震驚住了。
倘若是真的,他豈不是在這里撿到一個天大的便宜?
四大宗門通緝四年無果的少年,竟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聞言,王賢緩緩將臉上的面具取了下來。
淡淡一笑:“沒錯!”
夏云猛地一驚,脫口喝道:“原本我還想放你一條生路你竟然是四大宗門通緝的王賢,呵呵,我只好砍下你的人頭了。”
當下的夏云,早將唐家的事情扔在了腦后。
跟四大宗門的懸賞比起來,唐家那點仨瓜倆棗實在不值一提。
王賢看著手里的魔劍,想起了很多畫面。
想到了巨龍城的陳香兒,神龍谷的敖千語和小白。
想到了送給小白的巨闕劍,想到了送給胡可可的割鹿刀,想到了大海船上坑了自己一回的風玲瓏。
甚至想到了正在情癡的惠果和尚。
想到這里,聲音略顯沙啞說道:“你有沒有想到,你會死在我的劍下?”
“英雄誰不是死在劍了?”
夏云哈哈一笑:“你也一樣,一會死在我的鐵拳之下,我會告之天下,你是一個爺們!”
王賢嘆了一口氣:“沒得談了?”
夏天搖搖頭:“我只想要你的人頭”
話沒說完,一雙鐵拳驟然轟出,如小山一般的身軀以恐怖的速度向著王賢轟了過來。
既然要來一場生死之戰,他便不再客氣。
甚至沒有任何誘敵的手段,也沒有想到在閃避對面將要斬來的一劍。
號稱青州鐵手的男人,剎那間如戰神一樣向著對方轟出一拳,他要一拳解決對面的少年。
讓他想不到的是,王賢竟然沒有出劍。
而是身若鬼魅一般,左手化拳跟著對轟了過來。
眼前對方要用拳頭征服自己,王賢突然想要試試,被閻王禁錮的肉身之力,還有多少力量,能不能跟面前這家伙一戰?
“轟隆!”一聲巨響。
兩道身影一觸即分,官道上冰雪飛濺,剎那化為一團雪霧,將兩人籠罩了起來。
王賢往后退了兩步,夏云退后了三步,甚至渾身都在顫抖。
即便如此,卻依舊精神昂揚,似乎這一拳出乎他的想象。
又或者,難逢敵手的夏云想不到面前的少年果然恐怖,難怪會被四大宗門通緝。
咽下一口涌到喉頭的鮮血,冷冷一笑:“小子,你不錯!”
王賢笑道:“你現在走,也可以。”
兩人正大光明一戰,王賢感受到對方肉身的強大,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殺人。
夏云搖搖頭,坦誠說道:“我還沒有輸,你也沒有贏。”
王賢笑道:“你要的是顏面,我要的是命,你說對不對?”
夏云愣了愣,笑道:“可以這么說。”
當下屏氣凝神,身體一沉,往前踏出一步,破天荒擺出一個詭異的拳勢。
看在王賢眼里,卻是對手一身拳意,滄桑古樸,不取自己人頭誓不罷休!
王賢嘆了一口氣:“何苦呢?”
夏云卻沒有理會他的一片苦心,而是一聲怒吼,若金剛怒目,周身發出骨節爆響的聲音。
一身氣息竟然驟然突破眼前這道屏障,連破兩境!
就在王賢目瞪口呆之中,面前的青州鐵手夏云,連破兩境,生生往化神巔峰而去。
無視面前握著黑劍的少年,夏云一聲怒:“給我破!”
“轟!”的一聲,像是無數根骨頭在這一剎斷裂,夏云的周圍的虛空,竟然驟然縱橫交錯的裂縫。
剎那間罡風呼嘯,直接在王賢注視之下破境。
罡風呼嘯,恍若神龍擺尾,一時間激起千堆雪。
濺起的冰雪“嗖嗖嗖!”如刀劍一般,往四下直斬而去。
血色翻涌的夏云,眼見對面的少年竟然沒有趁機偷襲自己。
不由得豪情頓起,哈俁笑道:“這連連破境的感覺,真他娘的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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