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王賢緩緩吐了一口氣,像是瞬間發現了一個驚天的隱秘一般,突然笑了。
仿佛有人在他耳邊說了一句:“難道你不知道,天下烏鴉一般黑?”
王賢沒好氣自言自語道:“那確實。”
旋即,又看著唐若玉一字一句地問道:“如此,青州的唐家是要打算賴賬了?”
唐若玉冷冷一笑:“你不是說我們都是螞蟻嗎?”
王賢搖搖頭:“錯了,你連螞蟻都不如!”
“砰!”
就在這時,賭坊的大門被人重重推開,一陣寒風驟然間涌了進來,如一道凜冽的劍氣一般。
轉過長長的通道,直入巨大的賭桌,使得眾一瞬間一縮。
心道好冷。
就在一團寒氣如劍刺來的剎那,王賢的面前突然起霧了。
一團淡淡的黑霧,跟突然涌入了寒風混在一起,瞬間將四周的眾人,將唐若玉唐三多等人都籠罩了起來。
直到一聲:“小姐,誰在這里鬧事!”的聲音響起。
猛地打了一個冷戰的唐若玉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漸漸散去的雪霧,皺著眉頭喝道:“姓風了,唐家不是那么好欺負的!”
回答她的卻是唐家的管家,一臉迷茫地看著她。
眾人一看,呆住了。
便是這電光石火之間,面前戴著面具的少年消失了。
賭坊的大門反反復復在寒風襲擊之下,發出砰砰的聲音,像是在警告太平賭坊,你們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連唐若玉也驚得叫道:“有種別走啊,你去把唐虎喊來,讓他替你撐腰啊!”
眾人一時死寂。
因為風中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怒斥:“可憐的人,逃命去吧!”
“啊!”
唐若玉聞言,驚怒之下吼道:“老娘就在這里,有本事你來啊!”
管家嚇了一跳,跟唐三多問道:“這是”
唐三多也嚇了一跳,心道這家伙不要錢,怕是要命了。
直到這時,他才后悔。
唐家開賭坊,是求財,不是求命。
怎么可能,少年一贏的錢一文不要,就這么憑空消失了。
只怕接下來,就輪到唐家頭痛了,甚至皇城的王多魚王老爺,也要被牽連進去。
畢竟能拿出一百萬金票的主,通常都不是那么好打發的,更不要說,眼下的少年憋了一肚子的氣,走了。
管家聞言,嚇了一跳。
顧不上眼前的唐若玉,扭頭匆匆而去。
一邊破風如電,一邊跟唐家的大長老傳音,這,這他娘的是要出大事的。
否則,那少年也不會讓賭坊里的客人去逃命了。
只不過,賭坊里的賭徒哪里肯相信一個莫名其妙少年的警告?
紛紛看著唐三多喊道:“總管大人,再來!”
唐三多苦著臉,看著唐若玉。
唐若玉一拍桌子:“有什么好怕的,你們繼續,老娘就在這里,看那小子能把誰請來?”
一位身穿錦袍頭戴高冠的,顯得微胖的老人,正坐在城主府中端著一杯茶,跟面前中年男子聊天。
按說他平日里很少來城主府,卻是因為明日就是大年,他來看看自己的兒子。
在外人看來,過年還得老子喊兒子回家吃飯,實在不成體統。
只有老人知道,自己兒子身為青州城的將軍,實在是金陵皇城的皇帝老爺,對唐家的信任。
但凡有個差池,別說大將軍一職保不住,連唐家也得被牽連。
想了想,身邊唐家大長老的唐聞天,看著面前的中年男人嘆了一口氣。
苦笑道:“我說小虎,這將軍有什么好做了,過完年就辭官回家,好好修行吧?”
對唐聞天來說,他并不在意自己兒子眼下這身份。
只是當朝為官之下,一家老小都得小心謹慎,生怕被人找出什么把柄上報到皇城,那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唐虎淡淡一笑:“兒子又沒犯錯,為何要辭官?”
就在這時,唐聞天的耳邊響起了管家的傳音。
驚得他一拍椅子,跟唐虎說得不好。
說完閃身出一茶廳,往城主府最高處的城樓上飛掠而去。
唐虎一愣,看著老爹的背影問道:“出了何事?”
人在風中,唐聞天苦笑道:“真是怕什么,來什么你去太平賭坊看看,二小姐出事了。”
唐虎聞言,嚇了一跳。
二話不說,也急匆匆出門,帶上一隊人馬,往賭坊的方向而去。
話說化身黑霧離開太平財坊的王賢,雖然有些郁悶,心里卻有一種釋然的感覺。
話說倘若唐若玉老老實實給了他千萬金幣,他反倒不好找麻煩了。
這下可以,風吹雞蛋殼,跟唐青玉那一點點情分,可以揮揮衣袖,煙消云散了。
青州,原來就不是他的目的地。
閻王一腳將他踢來此處,也只是想著自己還有一些未了的因果。
出了賭坊,找到馬市買了一匹馬兒。
打馬出青州,這個節骨眼上,他可不敢再找一輛馬車往皇城而去。
鬼知道木圣天帶著十萬大軍殺到了哪里?皇城里的大將軍有沒有收到消息,帶領大軍前往抗擊?
牽著馬兒往東城門而去,一邊想著,要不要一把火,燒了太平賭坊。
誰知就在這些,突然間背后一涼。
恍若剎那間,有人在暗中用一把奪命的鐵弓,瞄準了自己。
不由放出強大的神識,往四下蔓延,甚至眨眼間將半座青州城都籠罩了起來。
直到他看到高高的城主府的城墻之上,一襲錦袍頭戴高冠的老人,如老鷹一般正冷冷地盯著自己。
而這個時候,王賢堪堪牽著馬兒出了青州城。
遙望虛空,忍不住淡淡一笑:“老頭,想打架?”
唐聞天驀然睜開眼睛,氣勢驚人,如一尊怒目金剛喝道:“一只螻蟻也敢在青州城撒野,你也配老夫出手?!”
臥槽,被人鄙視了!
王賢眨了眨眼睛,笑道:“你是誰?我是不是螻蟻關你屁事?”
既然對方為老不尊,他干脆也不用給對方半點臉面了。
唐聞天一聽更是氣得不行,伸手按住腰間靈劍,冷冷喝道:“敢在青州鬧事,你將唐家置于何處?”
“唐家?”
王賢一聽,忍不住笑了起來:“一個小小的世家,很了不起嗎?你先去跟四大宗門打聽一下,再來攔我的路。”
回望青州城,王賢怒了。
心道一個比薩通天修為還要低上一些的老頭,竟然把自己當成了青州城的天?
難怪唐若玉敢說出那番話,看來城主府的將軍,甚至城主大人也是唐家的人。
想到這里,他真的替金陵的皇帝老爺感到悲哀。
一個小小的唐家不僅雄霸一方,連青州的城主府都占為己有。
倘若自己是老爺,頭一個砍了青州城主的腦袋。
他娘的,國都快破了,這些家伙還在這里快活。
唐聞天瞇起雙眼,一身殺氣有增無減,一聲冷喝:“小子,這是你的遺言嗎?”
王賢嘴唇微動:“求殺!”
唐離天猛然一驚,這是他聽到過最生猛,最無視自己的宣戰!
緊緊盯住一身修為不過聚氣境的白衣少年,雖然少年臉上戴著面具,他卻仿佛看到少年如深井般的雙眼。
甚至牽著馬兒的少年,跟一個凡人沒有什么分別。
換成旁日,他根本不會多此一舉,因為兩人境界差距擺在那里。
修為之差,云泥之別。
只是今日發生了太平賭坊之事,聽聞少年連四大宗門也無視之后,才會猛然一驚,禁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一看,卻讓他清晰地看到了少年的修為。
氣得他一聲怒吼:“你急匆匆干啥去?急著去投胎?如此,老夫成全你!”
王賢聞言,冷冷一笑:
手里捏著一枚太平賭坊的籌碼,冷哼道:“你倒是出手給我看看,記住,從你出手的那刻起,就是生死一戰!”
“轟隆!”
仿佛在唐聞天的頭上響了一道驚雷,竟然被一個連螞蟻都算不上的少年威脅了。
伸手彈了彈手里的靈劍,喝道:“待我斬了你身皮囊,再看看是人還是妖!”
王賢聞言停下腳步,抬頭望著虛空。
望向隱于風雪中的高墻,望著站在城墻上的老人。
望著老人身上散發出一抹金光,蓄勢待發的一劍劍氣,感受到一抹怒不可遏的殺氣。
笑道:“記住,從你動手的那一刻起,你就死了!”
唐聞天臉色陰沉:“你怕了吧?”
王賢冷笑道:“我怕你死后,找不到人替你報仇,我怕你死在風雪之中,斷了唐家一點可憐的道緣。”
唐聞天深吸一口氣:“真正的修道之人,不會逞一時之快。”
王賢一愣,氣得罵道:“老東西,唐家輸不起就不要開什么賭坊,只能贏不能輸的破玩意,跟大漠里的土匪有什么分別?”
“別人怕你唐家,老子偏偏不信這個邪,有種你就來斬我一劍啊!”
“別說你,就算四大宗門的掌門在我眼里,也是一只螞蟻!”
“锃!”
一道劍光平地而起,剎那斬破呼嘯的寒風,往東城門外斬去。
一聲怒吼在青州城主府的高墻上響起:“去死!”
風雪中的少年,一手牽著馬兒,一手捏著籌碼,冷冷回道:“東風吹,戰鼓擂,你家大爺怕過誰?”
如戰神一樣的老人,吼道:“看我一劍,斬你人頭!”
這一劍斬出,以城主府為中心,“锃锃锃!”一時間,整個青州城的天空,都是斬天斬地,斬破風雪的劍鳴聲。
一道斬過虛空的劍鳴由近而遠,越來越響。
便是走出太平賭坊的唐若玉,也聽到了這一聲怒吼,跟一聲劍鳴。
大吃一驚,忍不住跟身后的管家問道:“福伯,誰惹大長老生氣了?”
管家在眾目睽睽之下,苦著臉說道:“估計是大長老,找到了那小子的去處!”
當下,青州城的修士,都被唐聞天這一聲震驚了,竟怔怔地發起呆來。
唐家,唐青玉抬頭望天。
看著西聽聽花問道:“誰有這樣大的狗膽,惹得大長老人揮劍斬人?”
西門聽花聽著寒風中咆哮聲,幾乎響徹整個青州城,不由得搖搖頭。
苦笑道:“最好不要是王賢那個瘋子,否則后果,只怕整個唐家也承擔不起!”
臥槽!
唐青玉一聲驚呼,拉著西門聽花的手往外跑,一邊嚷嚷道:“若玉去了賭坊,難不成,那殺神來了青州城?”
電光石火!
剎那太快!
城外的王賢,看著破風斬來的一劍,冷冷喝道:“一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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