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婉兒沒想到王賢竟然如此無聊,不是想著勾引女人,反倒想跟自己做什么交易,不由得眼神迷離,呆住了。
又看著王賢黑黝黝的眼眸,除了不像是說笑外,再也無法看穿這家伙的心思。
剎那間,她差點想要撲在這家伙懷里,把自己送出去算了。
女人嘛,總得有一個男人。
等了三年,好像王賢真的長大了一點點,勉強可以做她的男人了。
奈何當下的王賢國思緒萬千,根本沒看見眼前的女人已經意亂情迷。
而是清了清嗓子,凝聲說道:
“我答應過胡可可,要幫他拿回一些屬于自己的東西這也是我這幾年一直沒來皇城的原因,現在,我來了,烏鴉也化形了,小白也回來了。”
“要不了多久,我就會跟某些人一起而我也要離開南疆,倘若你答應陪在胡可可身邊十五年,我可以幫你完成某個心愿。”
王賢說得并不直白,甚至有些隱諱。
但是他相信憑著慕容婉兒的聰明,應該明白。
果然,慕容婉兒呆住了。
隨后卻勃然大怒,猛然起身。
指著王賢的鼻子怒斥道:“王賢你大爺,老娘跟你說男歡女愛!兩情相悅,你卻讓我做胡可可的保鏢,你是不是男人?”
“我原以為三年過去,你長大了沒想到你比寺里的和尚還要清心寡欲。來來來!你告訴我,陪著胡可可身邊,我有什么好處?”
女人淚流滿面,呢喃道:“你摸著良心,天底下有幾個證道長生修士,愿意去做某個王朝附庸?誰不是想有一天,能踏破虛空,看到更高遠的星空?!”
“你想多了。”
王賢神色平靜地回道:“你想如何?不說別的,就拿明月湖來說,若不是我相助,就憑一顆蓮子,你能站上化神二重的境界?”
“平心而論,就算你已經是化神境的修士,可是想要破開下一重生死玄關,跟癡人說夢,沒有多少分別。”
“雖然修行是逆天而行,只是,你也得有逆天的本錢才行!”
女人被王賢的一番刺激得快要癲狂了,氣得渾身顫抖。
干脆拉著王賢一只手,咬牙切齒說道:“好好好!你告訴我,就算我陪胡可可十五年,可你也說了,你辦完事情就要拍屁股走人”
“那你告訴我,十五年后,我若看不到那道門檻,你讓我去哪里找你?”
“王八蛋,你以為一句甜言蜜語,就能哄得女人發癲?”
王賢嘆了一口氣,依然神色如常。
默默地感受著女人心境,看著眼前一對起伏不定,恍若高山一般的峰巒,輕輕地搖搖頭。
輕輕說了一句:“你只能相信我,別說十五年,只怕五年之后,你便是上天入地,也很難再找到我”
“我能助你踏入化神,自然有本事助你踏破虛空,旁人苦修百年也看不到那道門檻,你花上十五年,又算得了什么?”
說完抬頭望著夜空的一彎月牙,笑道:“或者,你跟我離開此地,我在金陵皇城幫你找一個公子王爺,讓你在這方世界舒舒服服,過完一生?”
說完幽幽一嘆:“我的時間不多了”
聞言,慕容婉兒如被雷劈。
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云淡風輕的少年,就跟見鬼一樣。
喃喃自語道:“你是不是已經離開過他娘的,你既然已經離開,為什么又跑回來,就是為了氣我?”
電光石火之間,慕容婉兒感覺自己要瘋了。
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還沒有踏入化神境的少年,能離開這一方世界?
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說,不是逆天,這是天塌了!
王賢漫不經心的一句話,瞬間擊破了她數十年苦修,積累的自信。
想了想,繼續說道:“你想想我的感受啊,算了,我就不要臉一回,你只要能幫我實現夢想,老娘就算給你做牛做馬,那又如何?”
王賢沒想到慕容婉兒如此激動,看來千百年來,南疆確實沒有幾個修士飛升。
這也不奇怪,月亮城的天之嬌女,憑什么要聽一個少年的瘋言瘋語?
只是,他也沒有想到,喝了幾杯酒的女人,竟然也會真情流露。
會在他的面前氣得跳腳,不顧女人的矜持破口大罵。
沉默片刻,王賢也不想再刺激這個家伙。
對于長生的期盼,或者是每一個修士的夢吧?
好些日子以來,王賢已經不習慣跟人講什么道理了。
自從在明月湖邊醒來之后,他便喜歡跟人講拳頭的大小,沒想到,今夜被面前的女人合捏了。
搜腸刮肚,勉為其難地笑了笑。
“你不要跟我比,我經歷的苦難,恐怖到你無法想象,我受的罪,你十輩子加起來,也不見得能經歷。”
“我跟胡可可的交情始于微末,所以才會回來幫他完成心愿,也算是經結一段因果,原本我跟你,跟鳳嫣然并沒有因果,包括那瞎子,倘若不是他想要胡可可的性命,我原本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你也別以為我牽著你鼻子走,你這些修為在我眼里,連渣渣都算不上,我已經替他找了一個修為更恐怖的老人”
“你問我為什么跟你做這個交易,那是因為你跟胡可可相處了三年,看上去,應該沒有害他的心思。”
“而且,你留在皇城也不用打打殺殺,陪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厲害的老人教你們修行,不好?”
“算了,你要是不樂意,就當我喝多了兩杯,放屁!”
一口氣說完這通話,王賢也不吭聲了。
捧著一杯熱茶,望著月亮,想著自己的心事。
皇城里的老爺,昆侖山上的師父,師叔,已經飛升離開的子矜有沒有見到天街的老頭?
他自己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要去面對。
更不要說,他還有一個小徒兒陳香兒在妖界的巨龍城,沒準他還得去那里瞧上一眼。
畢竟自己能在明月湖畔,借著那一顆金蓮重塑肉身,跟陳香兒可脫不干系
聽到這里,慕容婉兒卻呆住了。
她更沒想到,王賢還找了一個比她更恐怖的老人,為胡可可護道。
能做自己師尊的老頭,怎么說,也得踏進那道門檻了吧?
猛然一驚,她想到了在荒原上聽到的那聲驚天動地的劫雷
臥槽!
難怪這家伙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原來是變成風昦的烏鴉,跟那老頭的天劫!
他娘的,太嚇人了!
想到這里,慕容婉兒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像是想到了自己的渡劫的那一天。
再次渡劫之后,她會不會變回少女時光,讓自己的容顏永駐?
天啦!
她甚至相信,倘若鳳嫣然在此,也會毫不猶豫答應王賢。
莫說只是陪在胡可可身邊十五年,更不要說還有烏鴉和小白狼,還有一個煉虛境的老人做師父
就算讓她現在嫁給王賢,她也會點頭,撲進他的懷里。
幽幽嘆了一口氣,問道:“那小白狼呢?既然它當年就跟在胡可可的身邊,為何到現在還不會說話?”
其實慕容婉兒很郁悶,很想大罵一頓。
可轉眼一想,眼前這家伙剛剛在明月湖畔幫了自己大忙,一時也不好吭聲了。
只好氣勢洶洶坐回原位,沒了先前要跟王賢拼命的架勢。
王賢收回望向月亮的神識,子矜的事,陳香兒的未來,離得太遠,眼下他還夠不著。
怎么也得先將眼前的麻煩,金陵皇城的麻煩,甚至書院的麻煩解決了再說。
完成跟大將軍的約定,他還要去書院住上一陣子。
跟先生請教關于圣人之道的真諦,畢竟當時東方云跟他有一竿子,沒一竿說了一通道理。
師尊楊婉妗嫌自己修為太低,根本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他講圣人之道。
實在不行,回昆侖山去找師父。
估計師叔也在等著自己,想想好像也不錯,畢竟在昆侖山還有一個家,還有一個心疼自己的老道士。
想到這里,看著漸漸平靜下來的慕容婉兒,王賢笑了。
“你明天早晨醒來,一只小白狼趴在床頭,喊一聲姐姐,你會不會嚇得昏過去?當年是我不好,讓它跟著族人去了荒原”
慕容婉兒張了張嘴:“老娘信你?”
“算了,你去做夢吧。”
王賢揮了揮手:“我跟你和鳳嫣然不是很熟,也不用講什么道理這個交易可有可無,你隨意。”
言外之意,自然是我王賢跟你們不熟,不需要說這些有的沒的。
怎么說,老祭司薩通天對胡可可是一心一意,絕對不會有二心。
畢竟老人踏進那道門檻之后,便已經看到了飛升的那一天,就算讓他在皇城苦修五十年,一百年,那又何妨?
總比老死在這方世界來得好,既然已經看到了希望,任誰又會放棄?
慕容婉兒吃癟之下,一張臉漲得通紅。
可是嘴角又微微勾起,像是心里竊喜,又不想在王賢面前流露出來。
小心翼翼瞥了一眼望天發呆的少年。
猶豫片刻,緩緩問道:“你是不是在月亮城,就開始算計我了?既然你連我都敢算計,為何不把鳳嫣然也扯進來?”
“你跟白癡,也沒多少分別。”
王賢冷冷一笑:“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跟你說實話,我當初在荒原上遇到胡可可,以為他只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得罪了皇城的某個老爺,收買殺手,要他的命”
“原來如此。”
聽到這里,慕容婉兒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嘻嘻笑了起來。
拍了拍王賢的手,笑道:“可你當初連胡可可的底細都不知道,卻答應要幫他討回公道,你大爺的,萬一這個公道你討不回來呢?”
王賢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伸手在虛空畫了一個圓。
就像是伸手之間,將夜空中的月亮摘了下來。
淡淡一笑:“天道之下皆為螻蟻倘若我連一個公道都討不回,又何必逆天而行?不如買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聞言,慕容婉兒嘆了一口氣,眼神真誠地回道:“好吧,我答應你了。”
王賢眼里露出一絲震驚,臉色微微僵硬。
十五年的約束,可不是一年半載,畢竟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胡可可的心思,是想一直做南疆的皇帝,還是跟眼前這女人一樣
轉眼一想,雖然慕容婉兒已經踏入了化神之境。
可是胡可可的機緣絲毫不弱于這女人,還有一個薩通天輔佐,倘若苦修十五年,甚至二十年,未必不會看到那道門檻。
想到這里,他也呆住了。
別忘了,胡可可不是養尊處優的王予安,這一路走來,不知經歷了多少次生死之戰。
說不好聽,胡可可就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
靜靜地看著女人的眼神和臉色,王賢將那一句拒絕的話,又咽回了肚里。
他估計胡可可醒來,怎么也是元嬰中期,甚至后期的修為了。
最多三五年,就能跟眼前的女人一般。
想到這里,忍不住淡淡一笑:“你有沒有想過,胡可可有一天,會跟你一樣,想著離開這方世界?”
“啊”
慕容婉兒聞言,卻是被深深地震住了。
憋了半晌,才喃喃道:“他娘的,要真是那樣!老娘就算再等五年,跟他一起離開,那又如何?”
王賢嘿嘿一笑:“你起個天道誓言,我們這個交易就算是作數了。”
慕容婉兒溫婉一笑:“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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