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可可不清楚三人爭吵的內容,只因王賢沒有在他面前說起過自己的往事。
之前在月亮城盼著王賢回來,等王賢回來了,他又盼著王賢幫他報仇。
他的心很小,容不下太多的事情。
喝了三杯酒便頭昏腦漲,揮揮手,自己回屋歇息去了。
柳飄飄今天吃了大虧,就算要找麻煩,那也是明天、后天的事情。
看著胡可可進了屋,王賢卻替宋天和白雪兩人操起心來。
畢竟他也不知道胡可可的危機來自宮內?還是皇城的某個大人?
在他看來,只要宋天和白雪在,他就沒辦法放開手,去做想做的事情。
宋天和白雪收拾桌上的碗筷,王賢燒了一壺水,打算給兩人一個逆天的機緣。
雖說他還做不到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但是他也想如先生那樣,讓自己的學生人人都能看見天地間的道理。
趁著兩人不在,往水壺里倒了幾滴來自神河的水,幾片來自天街的靈茶。
喝完這壺茶,兩人只怕有天也能像巨龍城的陳香兒一樣,逆天改命。
終有一天,也能像自己的師尊白幽月那樣,一日破境渡劫,飛升而去。
怎么看起來,宋天跟白雪也有幾分青梅竹馬的意思,王賢想成人之美。
誰知一壺水還沒燒沸,院子外響起了一陣馬車的聲音。
跟著“砰砰砰!”院子的大門被砸得山響:“王賢,快開門!”
王賢一愣,起身打開大門,看著眼前的少女,一時呆滯無言。
柳仙兒滿頭大汗,“嗖!”的一聲鉆進了上院,一邊嚷嚷:“快去付錢!”
王賢搖搖頭,給院外的車夫付了錢,關上大門。
待到小姑娘坐下,他也沒想到兩人重逢,竟然是在他傷了柳飄飄之后......還不到一個時辰,柳仙兒就找上門來了。
只是,他現在光腳不怕穿鞋的,自然也不會怕柳仙兒找麻煩。
小姑娘惱羞成怒地吼道:“王賢,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很厲害?是不是因為我認你做朋友,就可以打傷我的姐姐?”
王賢淡淡一笑。
喊了一聲:“宋天,姑姑,過來喝茶。”
白雪一頭黑線,看著宋天笑道:“王賢是不是傻,喊姑姑喊上癮了!”
宋天嘿嘿一笑:“誰讓你捉弄他?以后師兄,師姐殺上昆侖,他說不定會喊一聲讓我姑姑打死你們,哎喲,笑死我了。”
白雪撇撇嘴,故作無所謂。
走到樹下看著柳仙兒問道:“小妹妹,你家在哪?怎么會認識王賢?”
柳仙兒看著白雪的模樣,好像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王賢是不是腦子壞了,管這個家伙叫姑姑?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王賢的額頭。
“又怎么了?”
王賢輕輕推開小姑娘的手,一邊往四個杯里緩緩倒入靈茶。
一邊跟宋天介紹道:“你別看她小,她可是柳飄飄的妹妹,東海的天驕之女。”
“王賢你是不是病了,怎么管她叫姑姑?”
小姑娘越說越火大:“要不你以后也管我叫姑姑,我就原諒你今天打傷我姐姐,怎么樣?”
王賢搖搖頭,瞪了咯咯直笑的白雪。
輕輕地將一杯靈茶擱在小姑娘的面前。
摸著她的腦袋笑了笑:“天上地下,說運氣最好的,我只服你,先喝了這杯茶,再說你姐姐的事情。”
小姑娘氣得直跺腳,這個她習慣性動作,一生氣就這樣。
只是一想到王賢之前給她喝了三杯酒,就連連破境,當下端著一杯茶也不敢放手。
輕輕吹了一口氣,淺淺喝了一口。
卻瞬間把白雪看呆了,她沒想到,王賢只是一杯熱茶就堵住了小姑娘的嘴。
宋天搖搖頭,端起杯子淺淺喝了一口。
笑道:“說起來,整個書院甚至皇城,我誰都不服,就服你!”
王賢默不作聲,只是輕輕地喝了一口杯里的熱茶。
看著小姑娘幽幽一嘆:“以后做人記得盡量溫柔一點,不要動不動就喊打喊殺,能講道理,盡量跟遇到的那些家伙講講道理......”
“為什么?”
就算知道王賢這一杯茶不簡直,柳仙兒依舊皺起的柳眉。
在知道,自她跟姐姐離開東海,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待她們,更不要說姐姐還受傷了。
若不是王賢之前對她太好,估計還沒進門,就要動手開打了。
王賢嘆了一口氣:“你姐姐若是好好跟我說話,我說不定會請她喝一杯茶。”
“你若是再晚來一刻鐘,也喝不到這天上地下,用一座飛云島都換不到的靈茶?”
“胡可可剛才喝醉了酒,回屋睡覺了,他就沒有你的運氣好。”
“所以,天上地下,我只服你......”
柳仙兒想著姐姐那怒氣沖沖的模樣,呆住了。
果然,王賢跟自己一樣,都是服軟不服硬的人。
像姐姐那樣氣勢洶洶的架勢,換成自己,怕是連院子的大門,都懶得給她打開。
白雪兒呆住了。
一杯靈茶,便比東海的一座飛云島還要貴重?
王賢這句話,她只是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就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畢竟,她遇到最神秘的家伙,就數眼前的王賢。
宋天嘿嘿一笑,一口氣喝完了杯里的靈茶。
問道:“喝完了?是不是有一天我跟師姐,也能像白先生那樣,在斷龍山上飛升?”
電光石火之間,宋天想起白先生在斷龍山上大戰天下英雄的壯舉,不由得熱血沸騰。
想起這里,忍不住嘆氣道:“你不會對我這么好吧?我現在是天圣宗的弟子,算你的敵人了。”
柳仙兒立即昂首挺胸:“我姐姐也是!”
白雪面無表情,看著師弟,就像看一個白癡一樣。
想了想說道:“我曾經聽人說,你的師兄李大路現在變和氣了許多,便是遇到不講道理,要去書院的修士,也是好好跟他們講道理。”
宋天聞言,一時噤若寒蟬。
在他心里的李大路,可是一個愛財如命之人,怎么可能突然之間變了性子?
想了想,卻跟王賢說道:“難道是我的悟性沒有師兄好?不可能啊?要是李大路比我厲害,當初師尊在書院,為何不選他?”
“喝茶!”
王賢懶得理他,他也不會將宋天,跟龍驚羽,跟李大路比。
畢竟三人都是自己的朋友,朋友在王賢的心里,從來就沒有高低之分。
當然,他也不知道書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更不知道先生離開沒多久,李大路便在竹林立地成圣。
成了這一方世界唯一的準圣。
雖然這只是一方小世界,可是,誰說小世界就不能有圣人?
柳仙兒聞言這一杯茶,比飛云島還要重,當下忍不住問道:“仙兒可以給姐姐留下一杯嗎?”
王賢一愣,一時說不出那個“不”字。
就在這時,柳仙兒卻掏出一個玉瓶放在王賢的面前,鄭重地說道:“就當你打傷姐姐的補償吧?”
宋天一聲冷哼:“是你姐姐找上門來的!”
柳仙兒一肚子委屈,恨得牙癢癢,卻只能眼巴巴地看著王賢。
王賢緩了緩口氣,拎起茶壺往玉瓶里倒了些靈茶:“那便如你所愿,記住,我可沒打傷她,是她自己撞在門上的。”
宋天一見,只好苦笑道:“這,我不如你......我也做不到對敵人好,跟壞人講道理。”
王賢沒有吭聲,將玉瓶還給柳仙兒。
想了想問道:“仙兒你來找我,就想替你姐姐報仇?”
小姑娘搖搖頭:“不是哩,姐姐說這回生意沒做成,心情不好,明天就要回家了。”
“我想著你幫我破境,我還沒感謝過你,所以來跟你說一聲謝謝!”
“放心,我姐姐比你修為高,皮厚著呢。”
王賢愕然。
倒是不懷疑柳仙兒這番言語的真假,只是他沒想到,柳飄飄竟然真的是來南疆做生意的。
想了想,卻看著面前的宋天白雪嘆了一口氣。
苦笑道:“看來,你們要欠仙兒妹妹一個人情。”
“啊?”
白雪一聲驚叫:“終于可以回家了?仙兒妹妹我跟你一起走,你會不會把他們趕下船?”
柳仙兒一口喝光了杯里的靈茶,將空杯子擱在王賢的面前。
老氣橫秋地回道:“看在王賢的面子上,仙兒就替姐姐做主,勉強帶上你倆。”
說完又拉著王賢的手嚷嚷道:“你是不是怕我姐姐,不敢跟我一起去東海玩玩?”
“不是。”
王賢一邊往三人的杯里倒上靈茶,一邊摸著小姑娘的腦袋。
淡淡一笑:“我在皇城,還有一些麻煩事,怕是要等到明年春天,才能離開。”
“哦!”
小姑娘點了點頭,臉上沒有露出太多失望的神情。
而是繼續說道:“那仙兒就在飛云島等著!明年春天......仙兒帶你去海里抓魚玩!”
宋天一聽,感覺到自己頭皮都要炸裂了。
上回經歷過海難的他,在大海上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若不是鬼見愁路斷,打死他也不想再去海上走一回。
想了想,看著王觀問道:“你真要去東海?”
王賢瞪了他一眼,沉默片刻,說道:“我若不去,如何回書院?”
白雪嘆了一口氣,裝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王賢你不要理宋天,他上回在海上嚇破了膽,可惜了。”
不知這句話是說宋天,還是說自己。
說到最后,白雪又看了一眼柳仙兒,忍不住問道:“妹妹,你不會把王賢騙到海上,扔他去海里喂魚吧?”
柳仙兒聞言眼睛一亮,咯咯笑道:“可以試試哦。”
“噗嗤!”
王賢含在嘴里的一口茶,一下子噴了出來。
果然,姐妹倆都不是省油的燈。
好在王賢債多不愁,現在說東海太遠,光是眼前的面前的事情,就讓他有一種撲朔迷離的錯覺。
且不是神山上的變數,就算是胡可可的麻煩,他都不知道能不能解決。
四人聊著聊頭上,便已是月上柳梢頭。
王賢看著小姑娘,輕聲問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客棧?”
“不回!”
柳仙兒打了一個哈欠:“我跟姐姐說好了,她明天走的時候,來這里接我......王賢,你不會半夜把仙兒賣掉吧?”
王一賢一頭霧水。
心道柳飄飄竟然把妹妹扔給了自己,這心得多大啊?
這是吃定了自己?
白雪打了一個哈欠,笑道:“等下你跟我一起睡......王賢,我明天早上起來,會不會再破一境?”
柳仙兒聞言,也瞇起眼,望著王賢笑了笑:“王賢,你給我喝下一座仙云島,我以后要怎么謝你?”
最后她好像記起一事,又道:“忘了,忘了。”
王賢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她。
柳仙兒拉著白雪的手,咯咯笑道:“王賢,我們是朋友,所以不用謝,對吧。”
王賢點了點頭:“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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