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嚇了一跳,探頭一看
眼前這條長長的深坑,癱著一條恐怖的白骨,一個巨大頭顱睜著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片片血肉從黑蛟身上剝落,看起來詭異,血腥。
黑蛟張著嘴,發出最后的哀鳴。
死不瞑目地盯著老頭,說好的這是一個渣渣,你讓我來吞噬,結果人家是妥妥的殺神。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還沒等老頭回過神來。
“錚!”
風中響起一聲劍鳴,一道金劍破空而至,斬開黑蛟巨大的頭顱,將那一顆龍珠挑起。
還不止,剎那一劍,斬在黑蛟將在逃逸的神魂之上。
化神巔峰的黑蛟就這樣神魂俱滅,死在老頭的面前。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轟!”的一聲,一團火焰從深坑之中,熊熊燃燒起來。
臥槽!
這是連一副骨架也不給老頭留下啊,太絕了,老頭要瘋了。
然而這只是開始,因為那風中黑猿還在繼續追逐陳靈兒。
龍珠化為一道金光,落入王賢的手中。
陳靈兒不敢往陳小玉所在的樹下跑去,只能圍著樹林外繞圈圈。
風繼續吹。
漫天的花瓣,開始以三丈高的黑猿為中心旋轉,飄舞起來,天地靈氣瘋狂地向著黑猿涌來。
狂風無由來地卷起飛花落葉,恍若平地起風暴,連接了天地。
看著老頭眼里,看在陳家姐妹眼里。
這一片樹林狂風肆虐,漫天仿佛有萬道金光,伴著電閃雷鳴,將天地連成了一片。
四周山上的妖獸都在這一些,跪伏在地,低聲嗚咽,渾身顫抖。
自它們靈魂最深處的恐懼,漸漸蔓延到了全身。
陳靈兒被抱著一棵大樹的黑猿追得雞飛狗跳,樹枝拖在地上,揚起無數碎石青草。
看著乘勝追擊的黑猿,不遠處的老頭卻在輕輕嘆息。
甚至忍不住跟手握金劍的少年嘀咕起來。
王賢搖搖頭,根本不理會他。
看我軟弱可欺的時候,你合著山間妖怪想要將我吞噬,現在我斬了黑蛟,你他娘的又想裝孫子了。
門都沒有。
黑猿速度之快,絲毫不弱于之前的黑蛟,大樹瞬間掃在陳靈兒身側,整個人被掃出十數丈。
人在空中,陳靈兒終于尖叫:“王賢救命!”
雖然沒有皮開肉綻,可陳靈兒也受傷了,顯然受傷不輕,從天空落下,在地面打了幾個滾。
強忍一口氣,咽下將在噴出的一口鮮血,顧不得拼命,繼續往前狂奔逃命。
她相信王賢會出手,因為那黑蛟已經看不到影子了。
“嗷嗷!”
黑猿沒有看到黑蛟的下場,它以為眼前的少女已是強弩之末,下一刻就是它吞噬的一刻了。
甚至將不遠處的老頭,那殺神一般的少年都忘了。
拖著一棵大樹,就像拖著一把巨劍一樣,往陳靈兒斬來。
回頭一看,陳靈兒瞪大眼睛,肝膽欲裂。
只不過,黑猿再快,也快不過那滾滾而來的狂風。
狂風的飛花落葉,如寒冬臘月卷起千堆雪,剎那間便將黑猿團團籠罩起來。
而這時的黑猿正欲發起攻擊,張開血盆大嘴,要將不遠處的陳靈兒咬上一口。
就在電光石火之間,狂奔中的黑猿卻突然停了下來。
因為,它發現手里的大樹不聽他使喚了。
不對,是它的雙腿突然間變得無力,甚至連雙腿也無法邁開。
它要瘋了,以為見鬼了。
遠處,坐在姐姐懷里的小姑娘,卻瞇著眼睛笑了起來。
“姐姐快看,大塊頭不行了!”
陳小玉抬頭望去,只見黑猿巨大的身軀,竟然在飛花飄舞之下,灑出點點血花。
就像之前那黑蛟一樣,陳小玉呆住了。
她沒有想到,王賢甚至沒有拼死斬出一劍,就已經收拾了兩個恐怖的妖獸。
“嗷嗚!”
黑猿終于發現不對勁,跟遠處的老頭發出一聲凄厲的嘶吼。
然后一切都遲了,風起就不會輕易停下。
就像金劍一出,就在飲血。
王賢眼中沒有老頭,甚至連瘋狂的黑猿和陳靈兒也看不見。
他在想著東方云跟他講的那番道理,我眼睛看到的地方,就能斬你一劍。
我想要使出多大的力氣,這一劍可以是十分力,也可以只有三分力,我劍即我意。
他甚至懷疑,其他東方云眼睛看不到的地方,也能斬出剎那一劍。
就像師父老道士站在道觀外,一劍斬向鳳凰書院一樣。
想到這里,他呆住了。
難不成,毫不起眼的師父,竟然跟東方云一樣厲害?
只是這樣一個厲害的老頭,干嘛躲在昆侖山下,窮得連喝酒的錢,也要跟師叔借?
這難道跟沙城的張老頭,在市集上賣了無數年的包子一樣?
那么,書院的先生呢?
想到這里,王賢幽幽一嘆,揮手一劍,斬向仰天狂嘯的黑猿
他可不想跟這山野中的老頭,跟兩人妖獸在這里耗上半天的時光,他要趕路,他要去巨龍城。
他還有一個徒兒,要悉心地教誨。
就在此刻,一身染血,一身如鋼鐵般的血肉,被漫天花瓣斬得片片紛飛的黑猿,終于看見了風中的少年。
少年握著一把金光,一道金光剎那亮瞎了它的眼睛。
飛奔中的陳靈兒也停了下來,望著身后三丈高的骷髏,手里已經沒能大樹的黑猿,渾身上下除巨大的頭顱還掛著幾片血肉。
渾身上下如同被千萬只螞蟻橫掃而過一樣,就在她驚駭之中,化為了一具白骨。
還沒等她尖叫一聲,一道金光掠過。
黑猿巨大的腦袋飛上了天空,一抹鮮血,再次染紅了陳靈兒的身體。
“啊死王賢,你敢玩我!”
留下一臉茫然的老頭,王賢收了黑猿的妖丹。
牽著馬兒,帶著四個一身染血的家伙悄然離去。
連一句話都懶得跟他說,這是對老頭的無視,也是警告,不要以為人間沒有對抗山野妖魔鬼怪的力量。
直到一行人走遠了,老頭才望著眼前兩堆熊熊燃燒的火焰怔怔發呆。
你大爺啊,一點好處都不給我留下,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話雖如此,他也不好意思追趕上去。
畢竟那一劍實在太快了,等到一行人離開,山間的那道旋風還在嗚嗚作響。
漫天的飛花落葉,不知是妖法?還是道術?
他甚至在想,倘若自己挨了這樣一劍,會不會落得跟那黑猿一樣的下場?
太快了。
連一句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斬了兩頭恐怖的家伙。
這可是,在這片山林修行了千百年,不知吞噬了多久過往的行人修士的妖獸啊?
說沒了,就沒了。
不知走了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
小姑娘不干了,身上都是臭烘烘的味道。
于是,三女鉆進了山間的小溪里,牽著馬兒去喝水,洗漱去了。
王賢坐在一棵老樹下,生了一堆火燒水煮茶,看著手里的兩顆珠子,想著自己的心思。
這兩顆珠子,哪一顆給陳小玉煉化?
煉化之后,只怕要不了兩年,這家伙就會跟陳靈兒一樣厲害。
如此,他也可以拍拍手,放心去往神龍谷,去見小白和敖千語。
有陳靈兒和陳小玉兩人看著,小姑娘只要慢慢修行,也不會有什么太大的風波。
至少,不會再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老頭拐走了。
對于陳靈兒心心念念的巨龍城,王賢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小溪里。
一身凄慘的陳靈兒,一邊清洗身上的血漬,一邊嗷嗷直叫喚。
惹得小姑娘咯咯直笑:“陳靈兒,你可是化神境的大修士,怎么連我師父都不如?”
陳靈兒痛得直流眼淚,嚷嚷道:“他不是人,他是妖孽。”
仔細將身上的血漬洗掉,陳靈兒掏出金創藥抹在身上。
這還是王賢給她,說是自己煉制,沒什么雜質的寶貝。
陳靈兒不相信,直到傷口傳來一陣清涼之意,才幽幽一嘆:“想不到,你這小師父還會煉藥,真是一個妖怪啊。”
小姑娘伸手蘸了一點陳靈兒身上的金創藥,放在嘴巴里舔了一下。
旋即苦著臉,一口吐進了溪水里。
一邊搖搖頭:“這藥苦得很,陳靈兒你敢騙我!”
看著一幕后,陳小玉撫摸著自己如白玉一樣的肌膚,淺淺一笑。
自言自語道:“難不成用妖獸的精血淬體,真的能改變體質,想要改變,只怕像香香這樣的年紀,效果才最好吧?”
陳靈兒聞言呆住了。
看著小姑娘嚷嚷道:“合著你師父一心只想培養你,成為一個小怪物,我們倆只是陪襯啊?”
她自然也知道,像陳香兒這樣的年紀,用妖獸的精血淬體,是一件難得的事情。
卻沒想到這才過了多久,王一賢竟然又來了一回。
這是妥妥的要將小姑娘打造成一個絕世高手啊?
又痛又驚又喜,陳靈兒忍不住仰頭望天,一聲嘶吼:“王賢你大爺,老娘我現在也是高手了!”
一聲吼叫響徹山峰,驚起無數在山林中覓食的鳥兒。
哪怕是陳小玉,也有些羨慕自己的妹妹。
一邊給她擦干身體,一邊給小姑娘穿衣裳。
一邊咯咯笑道:“如此說來,我跟陳靈兒都是沾了你的光,否則好家伙最多斬了兩個妖獸,也不會讓我如此這般模樣。”
小姑娘卻抱著姐姐,有些困了。
小聲嚷嚷道:“姐姐,香香一身的骨頭都在痛,我要死了。”
王賢聽著陳靈兒的吼叫,聽到小姑娘的嚷嚷,心道:“看來還真有用。”
陳小玉輕聲安慰道:“妹妹先去找你師父喝茶,我跟靈兒姐姐在這里再呆一會,我也困了。”
小姑娘嘻嘻笑道:“姐姐又沒打妖怪,怎么會累。”
說完一溜小跑,離開兩女往遠處蹦蹦跳跳而去。
看著妹妹走遠,陳小玉才低聲說道:“王賢手里的兩顆妖丹,我想煉化一顆,爭取花上兩年的功夫,跟姐姐一樣。”
陳靈兒愕然:“你煉化了妖丹,會不會以后變成妖獸?我和你妹妹怎么辦?”
“我哪知道?”
陳小玉皺著眉頭問道:“你現在都敢跟化神境的妖獸拼命了,我連妹妹都保護不了,我也想跟你一樣厲害。”
原本渾身上下痛得不行的陳靈兒,聞言終于笑了起來。
笑逐顏開,嘻嘻回道:“你比我小一歲,急什么,一會問問王賢,看他怎么說?”
陳小玉尷尬不已,瞪了她一眼:“一會你替我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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