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陳靈兒一連喝了半壺靈酒,吃了兩斤羊肉,也沒有吐血。
反倒是胸口有一團火焰在輕輕地燃燒。
惹得她醉眼如絲,看著王賢笑道:“你是不是想把我放倒,然后抱著我回屋去睡?”
王賢笑道:“是的。”
“啊”
陳靈兒啥也沒說,趁著自己還清醒著,放下筷子往客棧里沖了進去。
一邊喊道:“伙計帶路,老娘要去做夢了。”
“來了來了,姑娘莫急!”
伙計搖搖頭,他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此恐怖的一幕。
少年殺人不動手,女人喝了酒就要回屋抱男人做夢,這他娘的,誰受得了啊?
王賢搖搖頭,輕輕地拔出手里這把一百四十四斤重的金劍,心想若是唐青玉看到這樣一把劍,會不會發瘋?
若說木道人的那把金劍價值連城,這樣一把金劍放在金陵皇城,怕是要傾國了。
正好,他可以在不用巨闕劍的時候,用這樣一把金劍,行走江湖。
以后就叫金劍王賢。
這個時候,掌柜施施然出了客棧,走到燃燒中的花蛇面前,看了又看。
直到他確定這真的是一條十丈長的大花蛇之后,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喃喃自語道:“可惜了啊!”
這幾百斤肉,怕不得吃上半個月?
吃了以后,會不會延年益壽?
想到這里,掌柜嚇了一跳,心道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想吃人肉呢。
客棧里的王賢也有些無奈,原本他只想找個地方喝酒吃肉,然后買兩匹馬兒就此離開。
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醉倒了。
想到這里,他只好跟走進來的掌柜說:“麻煩掌柜,給我去買兩匹角馬,明日我們還得接著趕路。”
掌柜笑道:“這家伙有一匹好馬,我一會讓伙計給公子再買一匹就是了。”
王賢一愣:“如此多謝。”
掌柜卻看著他笑道:“公子有一雙神眼,能看清那家伙的本體?”
“沒有。”
王賢不想多解釋,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他若不來找我的麻煩,我是一個怕死的人掌柜你說是不是?”
掌柜一聽,無語了。
好像還真是這樣的,從兩人進到客棧,就沒招惹過那家伙。
誰知看起來翩翩公子,卻非要招惹眼前這家伙的女人。
真是找死。
眼見王賢不愿說,掌柜也不好繼續問,只能嘆道:“在妖界行走,沒有一雙火眼金睛,怕是不行啊。”
王賢想了想笑道:“那么掌柜呢?”
掌柜笑道:“我們只是開門做生意,從來不會得罪客人。”
王賢笑道:“上善若水,不爭也是爭。”
王賢不知道自己在那老樹下昏睡了幾日。
惦記王賢生死的秦珺已經回到了青云宗。
不到半日的功夫,清河鎮的陳家,便被青云宗輕輕抹去。
直到這個時候,青云宗的長老,弟子們才發現,原來陳家早早就將府上的老小轉移離開了清河鎮。
守在這里的只是一些下人,商販和修士。
即便如此,青云宗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替死去的弟子報仇雪恨。
多了一個百花嶺的靈脈,又滅了清河鎮上的叛徒,青云宗總算松了一口氣。
掌門令狐淵召集諸峰峰主,跟長老齊聚一堂,召開慶功會。
青竹峰主人張一山,墨云峰主人越空云,執法堂堂主東方不二,二長老墨一白。七星峰主人龍青云,天劍峰主人歐陽笑笑,百草仙靈峰主人無憂仙子。
大長老東方白,連著藏書樓的秦珺,跟花玉容,除了其他兩峰主人正在閉關,以及外出去了百花嶺的長老沒有參加。
青云宗的長老這是到得最齊的一次。
令狐淵高舉酒杯說道:“沒想到在我們眼皮底下的清河鎮,竟然藏著九幽山的釘子,看來這些年大家過得太安逸了。”
青竹峰主人張一山搖搖頭:“離得這么近,誰能想到?”
墨云峰的主人越空云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桌子:“這不是理由。”
執法堂主深深自責:“掌門師兄,這是我的錯,我太大意了。”
天劍峰主人歐陽笑笑抿住紅唇,淺淺一笑。
舉起酒杯說:“今日是慶功之日,不開心的話明天再說。”
仙靈峰的無憂仙子淺淺抿了一口杯里的靈酒,看了秦珺一眼。
然后正色說道:“今日喝酒,大家難得歡聚一堂。”
于是,便是一片喝彩聲中,長老們齊齊喝了三杯靈酒。
直到花玉容苦著臉,看著秦珺問道:“姐姐,那個小師叔祖呢?”
她這是故意把師叔祖三個字說得很重,明顯是要秦珺替王賢和死去的弟子報仇。
眾人一愣,齊聲問道:“青云山,何明出了一個小師叔祖?”
連掌門令狐淵也一愣,看著秦珺問道:“秦長老,你這是打來找來的一個師叔祖?”
令狐淵的聲音低沉有力,說話時緩慢而溫和。
他說話的時候,希望每個人都能很注意地聽,而且都能聽得很清。
身為掌門,他無論做什么事都有他自己的原則,他雖然很驕傲,卻不想別人認為他驕傲。
秦珺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有些討厭掌門的口氣。
看著眾人著急的模樣,秦珺顯然不著急。
只是她的神情,卻不免讓眾人感到奇怪。
直到連執法長老東方不二急著跳了起來,沖到她的面前之時,秦珺才淡淡一笑。
說道:“他是我的學生,跟青云宗沒有太多的關系若不是因為百花嶺之事,原本他就不應該出現在你們的視線之中。”
“你的意思就是那小子,跟你學著煉藥的少年?”
東方不二感覺自己要瘋了,一個陌生的少年,一個煉氣三重的渣渣,竟然是青云宗的師叔祖?
這他娘的說出去,不得笑死個人?
連煉藥出身的無憂仙子,也驚訝地問道:“姐姐,你什么時候收了學生?”
“你們每個長老都有自己的弟子。”
秦珺娥眉一皺:“我找了好些年,總得找一個傳人。”
花玉容急了,搓著手問道:“他人呢?是死還是活著?”
打從百花嶺回來,花玉容因為要處理執法堂的雜事,還沒來得及問王賢的下落,到底是死是活?
令狐淵忍不住問道:“師妹,你真的收了學生?他究竟是不是青云宗的人?”
“不是!”
秦珺靜靜地回道:“他連青云山的雜役都不是,他只是我的學生。”
聞言,令狐淵怔住了。
所有人都怔住一,只是花玉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說到這里,秦珺抬起頭來,看著眾人笑了笑:“這就是樣一個平凡的人,卻救了青云宗數十名弟子!”
說完又指著花玉容說:“花妹妹只是元嬰境的修為,便被你們執法堂的長老派了出去追查失蹤的弟子!”
“你們不知道,弟子失蹤之后,要派出什么樣修為的長老,外出嗎?青云山什么時候,沒了規矩?”
說到這里,執法堂的堂主東方不二一愣。
一拍大腿:“師妹,那會我還在閉關。”
秦珺沒有理他,而是繼續說道:“我怕花妹妹出事,所以讓王賢陪著她一起”
“誰知道,卻因為一件意外之事,查出清河鎮上的叛徒,查出九幽山強占青云山靈脈,捉拿禁錮數十個弟子”
“當時,執法堂給的任務是外出的二撥弟子,不過十來人失去了消息。”
“結果呢?卻是數十個,連著三撥弟子失蹤”
眾人一聽,齊齊愣住了。
所有人都望向執法堂的東方不二,這事歸他管,這家伙卻說自己在閉關。
如此一來,便是執法堂的長老,脫不了干系了。
秦珺看著眾人的神情,突然說道:“或許,我的徒兒已經被人害死了!這事許寶山,越青青,姚香云她們都知道!”
還沒等執法堂主東方不二說話,執法堂的二長老咳嗽起來。
咳著,咳著。
咳出了一口鮮血,鮮血咳在地上,在眾人的注視之下,竟然變成了黑色。
臥槽!
所有人都嚇壞了,這這是中毒了!
只是,又有誰敢在青云宗慶功大會上下毒?
所有人幾乎在這一瞬間,望向手里、桌上的酒杯。
更有人大聲驚呼:“不好,酒里有毒!”
花玉容搖搖頭:“這酒我喝了三杯,堂主也喝了,掌門也喝了,姐姐也喝了。”
那意思,這酒里沒毒哩。
身為掌門,令狐淵嘆了一口氣:“酒里沒毒老墨,你這是怎么回事?”
身為執法堂二長老的墨一白,指著桌上的杯子,發出恐怖的嘶吼:“酒酒里有毒。”
說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雙手死死地捂住脖子。
就好像下一刻,就要斷氣一樣。
“沒錯,你的酒里的毒!”
秦珺將一枚納戒扔給令狐淵,卻看著墨一白冷冷地笑了笑。
“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何執法堂要隱瞞宗門數十位弟子失蹤之事,原來你也早就背叛了青云山”
“若不是我那學生,哦!不!應該說是,若不是小師叔祖在百花嶺殺死了那些家伙,我們到現在還蒙在鼓里。”
深吸一口氣,秦珺繼續問道:“說吧,他們給了你什么好處,竟然讓你做出如此人神共憤之事?”
說到這里,所有人都驚呆了。
連掌門令狐淵看著從納戒里取出的書信,也驚呆了。
手里的信函他只是匆匆看了一封,便看不下去了。
一拍面前的桌子,指著東方不二吼道:“不二,你是不是跟他一樣,也背叛了青云山?”
臥槽!
東方不二嚇了一跳,趕緊走了過來,從令狐淵手里接過這封信函。
看著,看著,一張老臉變得烏黑!
眼神就像要殺人一樣。
看著墨一白吼道:“老二,我哪里對不住你,你要如此坑害青云山的弟子?”
鼻子,眼睛,耳朵,嘴巴都在往外涌出黑血。
墨一白自知難逃一死,干脆豁出去了。
看著他有氣無力地笑道:“為什么?我為青云山賣了一輩子命,你做過什么?我不要做什么事情,都看你的臉色。”
說完又指著諸峰的長老笑道:“還有你們,誰有我付出得多?”
最后指著令狐淵笑道:“便是掌門,這些年又做過什么?”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呆住了。
正如墨一白所言,青云宗數十來年風平浪靜,眾人哪來什么大功勞?
細細一想,卻是執法堂這些年,風里來,雨里去,不知為眾人解決了多少麻煩?
而堂主東方不二,卻是一個甩手掌柜。
幾乎將大小事務,都扔給了二長老墨一白做得多,自然錯的機會也多,做錯事了,也難免挨罵。
誰也沒想到,墨一白卻因此,恨上了青云宗所有的長老。
連花玉容也嚇得了。
臥槽!
原來是執法堂出了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