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抓我的手做什么啊?”
一聲驚呼聲中,王賢睜開了眼睛。
他的意識還沉浸在昏迷前的狀態,一襲黑衣的秦廣王抓住自己的手,往師尊懷里那個家伙的胸口塞了進去
臥槽!
我死了?
不對啊,下意識地,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胸,發出一聲慘叫。
只不過,只是剎那就戛然而止。
詫異中低頭看著胸口,又看了看雙臂,摸摸這里,又試著伸展了一下手腳。
臥槽!
傷口沒了?
王賢眼中露出一抹驚恐的神情,自己這是死了?去了地府見秦廣王?否則自己身上的那斷箭呢?
傷口呢?
夢里的自己,好像只剩下一縷幽魂
難道師尊楊婉妗真的出現了?還是秦廣王跟師尊一起,治好了自己胸口上的創傷?
大意了,竟然被一個老頭暗算了自己。
四下望去,入眼處一片寂滅。
背靠一棵老樹,身下草木枯萎,陳凡的尸體也不見了。
不,應該說他已經離開了百花嶺,不知身在何處?
神識注視之下,四處都是茫茫的霧氣,應該說,這里竟然透露出一股死亡的氣息,在他身邊彌漫。
讓人感覺全身冰寒。
風吹過,掀起王賢破爛的衣衫,就在他想要站起來的瞬間,呆住了。
臥槽,動不了啦!
這是摔斷了腿?還是餓得狠了?自己被傳送到了何處?
摸出水壺,一口氣喝了一半。
又取出一塊在清河鎮上買的餅,啃了起來。
就這樣靜靜地過了半個時辰,才漸漸恢復了一些力氣,活動了手腳之后,才若有所悟。
自己看來是被那一箭傷了元氣,生機流逝,才顯得渾身無力。
扭頭一看。
臥槽,身邊不遠處,倒著一個女人。
女人趴在地上,顯然也是受了傷,一頭如瀑的黑發遮住了臉。
王賢嘆了一口氣,心道我現在是有心無力,你只能好自為之了。
“不死長生經我要突破生命的桎梏!”
王賢輕聲呢喃,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就算下一刻天塌下來,他也要將不死長生經修煉一番,恢復些許元氣再說。
再去救人。
深吸一口氣,望向神海中那一卷緩緩升起來的不死長生經,幽幽一嘆。
心道,還好自己在生死一剎,傳送走了。
否則只能盼著出現奇跡,或者是師尊突然降臨了。
抱元守一,嘴里一邊輕誦經文,一邊試著多天地之中,汲取一絲靈氣,化為自己的生機。
漸漸地,夜幕降臨。
坐在樹下的王賢一吐一吸,身上再次出現一枯一榮的景象。
身后的老樹漸漸地變成一副詭異的模樣。
一半枝葉死去,一半正在瘋狂地生長。
地上枯死的青草發出了新芽,漸漸綻放出花蕾。
連著趴在不遠處的女子,也漸漸有了呼吸不對,應該女子前一刻,就在王賢一枯一榮之間。
生機盡逝,連一頭如瀑的黑發也變成了灰白色,掉在地上,化為塵埃。
就在王賢枯榮左右轉換之際,女子如那老樹一般,漸漸地煥發出新的生機。
一枯一榮,一生一死。
漸漸地,王賢身上的枯榮變成了一半彌漫著濃濃的魔氣,一半閃耀著淡淡的金光。
月光幽幽,照耀著在王賢身上。
金光閃耀,往四下蔓延而去,甚至將死而復生的女子也籠罩了起來。
月輝灑下,恍若自九天之上落下萬道生機。
落在王賢的頭上,落在女子的身上。
漸漸地,女子頭上生出新的黑發。
身上枯死,新生的肌膚若嬰兒一般白里透紅,宛若美玉。
不死長生經的第三重吞噬,將夜空中的月輝,化為絲絲生機,沒入王賢,跟那女子的身體之中。
子時。
王賢身上的金光消失,整個人籠罩在黑霧之中。
唇紅齒白的少年,恍若魔王跌坐在地。
嘴里輕輕念誦經文不止,濃濃的魔息中竟然有淡淡的魔紋出現
到了丑時。
夜空里的月兒一抹金輝落下,將王賢身上的魔息一掃而空。
一時間金光閃耀,整個人恍若夜空中太陽,直欲九天之上的月輝試比高。
不知不覺,王賢停止了不生長生經的念誦。
如佛堂里的老和尚,在樹下入定了。
“啊”
一聲尖叫,驚醒了寂靜的荒野。
“見鬼了!見鬼了!”
一個女子的尖叫將入定中的王賢喚醒,睜開眼仿佛還在昨夜縹緲不定的月色之下。
風兒輕輕拂過,王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一聲喝道:“這大清早的,你還讓不讓人睡覺?吵死了!”
臥槽!不對!
話沒說完,人卻呆住了,這個將死的家伙,竟然煥發出勃勃的生機?
扭過頭來,看著一側坐在地上,一頭黑發如瀑,光著身子一個似曾相識,雙眼如一汪湖水。
甚至看一眼,就會死去的女子問道:“你是誰?”
“我是你大爺!”
女子一聲尖叫:“小色狼,死開一點,再看,老娘把你眼睛挖出來!”
臥槽!臥槽!
王賢心里真想罵娘,一拍身下的泥土,人若清風,往百丈開外的一處小溪飛掠而去。
一邊罵道:“妖女,休想勾引大爺!”
他娘的,王賢做夢也沒想到,那個半路襲殺自己的九幽山的女子。
那個叫做陳靈兒的女人,竟然追上了自己。
若不是自己機靈,豈不是差一些,死在這個女人的手里?
你大爺啊!
一頭撲進小溪之中,王賢仰天嚷嚷道:“我說大爺,你要不要這樣折騰我?”
平生被女人折磨得死去活來的王賢,最害怕就是遇到陳靈兒這樣禍國殃民的女人。
陳靈兒也沒想到,跟殺神一樣的少年,竟然跑了。
當下一聲冷道:“好,只要你在這里,我看你能躲到幾時。”
說完一拍地上的泥土,飛上半空,七八個起落,撲通一聲跳進了小溪之中。
正好王賢一個潛水,將自己亂發打濕,欲要徹底洗漱一番。
誰知一抬頭,直接撞在陳靈兒的懷里。
電光石火之間,他連死的心都有了。
雙手觸碰之間,卻是異常的柔軟,還在輕輕地顫動,嚇得他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誰知陳靈兒卻瞇著眼睛,面帶微笑,仿佛對王賢這一手很是欣賞。
嘻嘻笑道:“好摸嗎?要不要再摸一會?”
王賢松手也不是,再抓住也不是,勉強笑道:“我真的不知道你要來這里,要不我出去,把這里留給你。”
陳靈兒咯咯一笑:“你看光了老娘的身體,又摸了我其實,就算你想做我的男人,也無妨。”
“不要!”
王賢嚇得松開身,跳起來,往小溪的上游沖了過去。
一邊笑道:“你看,我只是一個窮鬼,還沒長大,配不上姑娘,你還是去找呂風那種帥氣瀟灑的男人。”
陳靈兒怒道:“臭小子,你想叫老娘喝你的洗腳水”
就完“嗖!”的一聲,從小溪里沖天而來,就在王賢目瞪口呆之下。
一個光著身子,傾國傾城的女子從他頭上飛了過去,去占領小溪的上游地帶。
怔怔地望著那一抹嫣紅,王賢愣住了。
過了半晌,才眨了眨眼,笑道:“姑娘你這一手彩云逐月的絕技,真是無人能及。”
泡在小溪里的陳靈兒,仰天嬉笑。
得意地笑道:“王賢,我不管你是青云宗,還是七仙嶺的弟子,眼下你的命,可是我的,你欠老娘一條命,知道嗎?”
“老娘拼了一死,替你療傷,差一些就死在你的面前,你要賠我十萬靈石?還是以身相許?”
王賢聞言,這回是真的呆住了。
低頭看了一眼光滑的胸口,忍不住喃喃問道:“是你替我拔的箭?”
想來想去,也只能有這樣的解釋了。
自己被傳送到一處陌生之地,正好遇到被人追殺,甚至重傷之下的陳靈兒。
這婆娘不知怎的,竟然替自己拔出那一枝鐵箭,還給自己衍上的靈藥?
可是靈藥呢?傷口呢?
想來想去,只有一種解釋,自己的神龍之軀,再加上自己一夜都在修煉不死長生經的緣故。
可這女人替自己療傷,卻是不爭的事實。
否則兩人絕對不可以倒在同一棵大樹之下、
陳靈兒嘆了一口氣,苦笑道:“你不是很能吧,怎么會被人一箭射得半死?”
“不對,你是用了傳送軸,生死剎那從百花嶺傳送出來的吧?”
王賢勉強笑道:“慚愧,讓你失望了。”
陳靈兒笑道:“想不到,你也有慚愧的時候,要不,你在這溪水里自盡吧。一會我再埋了你。”
浮在溪水里,王賢懶得理會這個女人。
仰望天空,腦子里浮現在書院里看過的句子。
我來問道無余說,
云在青天水在瓶。
目光閃動,喃喃自語道:“你明明是九幽山的女匪,偏偏救了你苦苦追殺的敵人,還差一些死在我的面前,我昨天夜里竟然沒有殺你?”
“哎呀,想來想去,我豈非慚愧得很?”
陳靈兒一聽,呆住了,當下也不說話了。
想了想問道:“我身上的傷口臥槽,我的傷口呢?我身上的衣服呢?死王賢,你是不是昨天夜里偷偷非禮了我?”
剎那之間,陳靈兒呆住了。
其實她跟王賢一樣,也是用一副傳送卷軸,生死之間不知被傳送到了何處。
醒來看著將死的王賢,便順手替他拔箭包扎了傷口。
誰知用力過度,自己瞬間也昏死過去
只是過了一夜,還是多久?
就算是整整昏死一月,身上的傷口也不會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他娘的,見鬼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家伙半夜醒了偷偷摸摸之中,摸光了自己的身子,連著自己的衣服也藏了起來。
氣得她罵道:“小色鬼!”
王賢沉著臉,冷冷回道:“你想多的,我若沒猜錯,你的衣服應該化為了一團灰燼,你可以去那樹下仔細看看。”
“至于我怎么救得你,你自己慢慢去猜吧只有最愚蠢的人,才會做這種事。”
一番沉吟,王賢只能歸結于自己修煉不死長生經的時候。
吞噬的天地靈氣,化為自己的生機。
在滋潤自己身體的同時,也滋潤了眼前這個女人。
陳靈兒不用飛出小溪,也看到了樹下的那一地灰燼,心里在想,昨天夜里,難道出現了神跡?
自己又不會什么涅槃神功?
傷口愈合倒也罷了,可這如少女一般如雪的肌膚,從何而來?
想到自己被這個可惡的家伙看光了一夜,不由得氣笑了。
一邊拍著水花,一邊笑道:“有沒有酒,老娘快要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