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當即取出神劍遞給鐵匠。
連話都沒來得及說，李玉便拉著她的手，跟在唐天身后，三人消失在風中。
等到三人離去，鐵匠捧著神劍，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煞白。
半生鑄劍，只是為了得見神劍一眼。
可誰知道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眼前的少女就像扔一根棍子一樣，隨手將自己的劍扔給了他。
也不怕他立刻帶著這把劍跑了，找一個地方隱居十年。
李大路看著鐵匠的模樣，有些好笑，又替他歡喜。
龍驚羽從鋪子里沖出來，眼珠子轉了轉：“這真是王賢的未婚妻？”
李大路想了想說道：“唐天，李玉是她們小時候的玩伴應該錯不了。”
龍驚羽狠狠抽了一下嘴角：“這他娘的，誰受得了啊？”
鐵匠捧著手里的神劍笑道：“現在知道天外有天了吧，這丫頭看你一眼，沒準你就死了。”
“呸！殺人不過頭點地。”
龍驚羽笑道：“王賢還是我兄弟呢，再說，他眼前不是啥也沒有嗎？連李大路都算不出來，看來王賢真的躲起來了。”
鐵匠嘆道：“世間風雨太猛，他要在，也得折。”
坐在孫老頭，皇甫軒轅的面前，端木曦就像是一個乖乖寶寶。
唐天和李玉在一旁坐著，也不吭聲。
皇甫軒轅想了想，指著孫老頭笑道：“這是孫老頭算是王賢半個老師，教他寫了一道符。”
“他不是書院的弟子，我只是在會文城待了好些年，跟他算是忘年交”
唐天湊過來說道：“這是院長，也是我跟李玉的師父說來你不信，你走之后，師父去了會文城，坐在那老樹下替人算命。”
“哦？”
端木曦淺淺一笑：“這么說，當年院長也替你算過？是什么卦？”
唐天嘿嘿一笑：“六十三卦，既濟。”
皇甫軒轅想了想說道：“當水火既濟的時候：上卦為水，可以下降。下卦為火，可以上升。兩卦相合天地氤氳，萬物化生”
端木曦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看著唐天笑了笑：“你倆果然是好兄弟，連這卦象都挨著一起。”
李玉看了師父一眼，拉著唐天的手往外走。
一邊說道：“小曦姐姐，我跟唐天去鐵匠鋪等你，有什么話你就問師父吧。”
端木曦揮了揮手。
等到兩人出了藏書樓后，皇甫軒轅隨口問道：“姑娘，你找王賢何事？”
“我想跟他比試一番。”
不知怎的，端木曦沒有跟老人提起當年的恩怨，而是突然起了心思，要跟王賢打一架。
畢竟能讓天下修士追殺的家伙，值得她出手。
更不要說，她要用王賢的失敗，除去自己的心魔。
孫老頭一哆嗦，卻沒有吭聲。
在他看來，眼下的少女跟王賢，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怎么打？
皇甫軒轅卻笑道：“他啊，他就像那只過了河的小狐貍，明明打濕了尾巴，可誰也抓不住他，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端木曦想到李大路替王賢算的那一卦，盈盈一笑：“小狐貍總有上岸的一刻，我就在岸邊等著他。”
老人一愣，隨后笑道：“那你可得慢慢等，有可能是三年，有可能是十年，那小狐貍才會上岸。”
端木曦點頭回道：“我已經等了好幾年，就算再等十年，又能如何？”
“還行還行。”
皇甫軒轅摸著白胡子笑道：“少女有大把的時光，更不要說，你已經站在了這一方世界的山巔之上，而王賢，才是聚氣境三重的修為。”
再說王賢修為，端木曦迷惑了。
問道：“不是說，他在昆侖山下，一日直入金丹巔峰嗎？”
皇甫軒轅笑道：“他風光的時候我沒見到，他回到會文城的時候，就是聚氣三重。”
“哦，聽唐天說，那小子好像返老還童，又活回去了，顯得比我那徒兒還小三歲我不是他的師尊，其中的故事自然也不知道。”
“這是白幽月的原因嗎？”
端木曦喃喃自語道：“難道入魔后的王賢，修行了什么神秘的心法？”
返老還童是所有人的夢想，就算是端木曦也無法直面這樣的誘惑。
孫老頭嘆了一口氣，笑道：“不瞞你說，王賢從大漠來到書院的時候，就是八歲左右，老頭我的眼睛不會看錯！”
“大漠？他還去過大漠？”
“聽說他在昆侖山下跟人打了一回，天下修士追殺之下，就躲去了大漠深處。”
“后來呢？”
“后來啊，后來天路開啟，天驕們紛紛踏上天路，王賢便悄悄從大漠回到了皇城。”
“前輩，你遇到王賢是什么時候？”
“那會兒啊，他已經離開了書院，回到老家，說是要去天下間轉悠，再后來，我們誰都沒有見過他了。”
皇甫軒轅嘆了一口氣：“連他師尊白先生在斷龍山渡劫，飛升，那小子也沒有回來看上一眼。”
端木曦嘆了一口氣：“看來，他是真的離開了這方世界只是，他已經離開了，還會再回來嗎？”
“應該會吧”
皇甫軒轅想了想回道：“他還有師父在昆侖，還有唐天李玉在書院，還有先生跟皇城的恩怨沒有了結還在天下修士等著他回來，要找他的麻煩。”
端木曦娥眉一皺：“前輩的意思是，他在這方世界還是未了的因果？”
“是的。”
“只是，他一個聚氣境三重的渣渣，如何能去九天之上？”
“聽白先生說，他的寶貝徒兒很早，就開始在昆侖山上修行肉身之法，佛門有一種說法，肉身也能成圣。”
這卻是東方霓裳，老道士不曾告訴她的事情。
畢竟兩人都沒有教過王賢如何修煉肉身之道，連書院的先生也沒有
于是，王賢有沒有修煉肉身，如何修煉肉身之道，就是一個謎。
端木曦點了點頭，她不是唐天李玉，她也算是見過天地的奇女子了。
淺淺一笑：“應該是吧，否則，他憑什么面對四大宗門的追殺？”
皇甫軒轅笑道：“等他回來，老頭我一定抓著他問個清楚。”
端木曦嘆了一口氣，眼睛眨了眨，突然說道：“前輩，我想帶著李玉一起離開，你同意嗎？”
“你要離開？”
“肯定啊，我回會文城看看奶奶和爹爹，就要離開了，這一次，估計很久，很久都不會再回來。”
皇甫軒轅聞言，嘴角輕輕地抽了一下。
心里默默地嘆了一口氣：“雖然我是她的師尊，這事也不好替她做決定”
端木曦點了點頭：“謝謝，我一會問問她。”
拍了拍手，端木曦取了一盒靈茶放在桌旁。
跟著說道：“多謝兩位前輩照顧王賢，我替他謝謝你們。”
皇甫軒轅送客送到藏書樓外。
端木曦望著山下的棲鳳湖，想了想問道：“這里，千年之前真的有鳳凰？”
皇甫軒轅點頭回道：“王賢曾在斷龍山遇到神龍，他告訴我這里千年之前，便是神龍鳳凰的家園。”
“那家伙啊！”
端木曦幽幽一嘆：“可惜命運讓我們分開，否則，那個時候我應該跟他在一起。”
“有心就好。”
老人哈哈笑道：“對了，你可曾聽說過書院的李先生？”
猶豫了一下，端木曦輕輕嘆道：“不曾聽說。”
老人點點頭，笑道：“先生也算是王賢的老師，聽說他曾在黃紙上畫了一把劍，送給王賢”
“那會我不在，孫老頭說王賢苦思冥想三天三夜，最后借著這一道劍意，射出了驚天一箭，可惜啊，那時我還在會文城。”
“一箭驚天？”
端木曦皺著眉頭問道：“那樣的一箭，能射多遠？”
皇甫軒轅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后來，昆侖劍宗的長老來書院找麻煩，說是一枝竹箭，射塌了昆侖的金殿！”
“據說昆侖樓是十二座金殿，世人俗稱十二樓，倒下的那座金殿，正好是最高的一座，也是十二樓。”
“后來，他們重修了那座樓”
端木曦一聽笑了：“敢情先生是圣人？王賢借了圣人之意，一箭射出了千萬里路，天啦，想不到書院藏著圣人，想不到王賢做了圣人的學生”
老人笑道：“可不是，王賢就是脾氣差了點，那一回據說是書院的長老，一巴掌把李大路拍得快死了，只剩下一口氣。”
“也就是那回，王賢生氣了后來他帶著李大路去了斷龍山，再后來，他就跟白先生一起回到了會文城，再后來，我也不知道了”
端木曦眼睛一亮，笑道：“麻煩前輩下回見到王賢，告訴他我在東勝神洲的神女宮，等著他。”
皇甫軒轅笑道：“放心，我一定替你轉告。”
眼看著少女將要離開，皇甫軒轅突然問道：“姑娘，你打算在書院待上幾天。”
端木曦笑道：“我一會兒就回皇城，跟著要回會文城”
皇甫軒轅笑道：“希望你能堅守本心，向善而行。”
說完揮揮手，轉身進了藏書樓
聞言，端木曦好像心胸之間，突然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
望著天空，想要說些什么，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想了想，對著老人的背影福了福。
她做夢也沒想到，書院有圣人。
而眼前的老人并沒有否認，那個已經離開，傳說中連一只螞蟻都不曾踩死過的先生，竟然是不出世的圣人。
那個死而復生，休了她的少年，竟然是圣人的學生。
有意思。
回到鐵匠鋪，沒想到這里多了兩個人。
一個是長發飄飄，比她稍大兩歲的少女王芙蓉，一個是虎頭虎腦的王昊天。
王昊天膽大包天，看著端木曦問道：“他們說，你是我未過門的嫂子？”
端木曦怔了怔，拉著他的小手問道：“小家伙，你是誰？”
“我是王昊天，王賢是我二哥？”
“哦，你就是皇城王府的小公子？”
“沒錯，這是我姐姐王芙蓉”
端木曦做夢也沒想到，在書院沒找到王賢，竟然見到那家伙的姐姐，弟弟。
眼睛眨了眨，端木曦拉著王昊天的小手笑道：“我要回會文城，然后要回神女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說完又跟李玉招了招手：“李玉，你也可以跟我一起離開。”
臥槽！
唐天一聽，驚得怪叫道：“端木曦，你這是要拆散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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