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起昆侖
第一卷.風起昆侖
“怎么？這兩女都是你的情人？”
青衣女子淡淡一笑：“你才多大，她們好像可以做你姐姐了吧？”
王賢搖搖頭，往空空的水壺里添上泉水，擱在小火爐上繼續燒，又往火爐里添了兩塊木炭。
將面前的半杯靈茶一口喝了下去。
正色回道：“她倆只是我的同伴，連好朋友都算不上。”
“你想騙我？”
青衣女子淺淺笑道：“我看她兩人看你的眼神，分別有一絲濃濃的愛意。”
“前輩想多了，她倆都曾在我的酒中下毒，想要我的性命”
王賢淡淡笑了笑：“只是我的命大，她們拿我沒有辦法，這才想著讓我來陪她們冒險。”
青衣女子伸手如電，瞬間捏住了王賢一只小手。
靜靜地看了半天，看著，看著，臉上再次露出一抹驚喜的笑容。
笑道：“你這修為是怎么回事？是被人禁錮了，還是身上中的毒太多，讓你有諸多奇遇，竟然還是聚氣境的修為？”
“那倒也不是，我這算是重修一回，不著急。”
王賢想了想笑道：“我師尊傳了我一門功法，我前幾年破境心切，借助外力一路直上，后來被反噬之后，就成了眼前這模樣。”
雖然兩人萍水相逢，但是王賢也不怕眼前的女子害他。
相信這女人也不會害他，所以有些話，他也沒有必要隱瞞。
女子恍然大悟，咯咯笑道：“如此說來，你的真實年紀，應該跟她們不相上下了？”
王賢搖搖頭：“也不是，我比唐青玉的妹妹，好像還要小一歲”
“我好像是十三歲那年冬天，在穿過一道黑洞之時，被反噬再醒來，就回到了八歲的模樣”
“沒想到，你竟然愿意跟我說實話，實在難得！”
青衣女子將壺里的殘茶倒掉，換上了新茶。
看著王賢幽幽一嘆：“我這一杯靈茶，如你所說，能讓那兩個女子聞道破境，你竟然喝了沒有反應？”
“難不成，你喝了太多天地間的精華靈茶？”
“沒有。”
王賢嘿嘿笑道：“我師父喝的都是尋常的春茶，我好像還是頭一回喝到前輩這樣的靈茶。”
青衣女子，聞言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沒有追問，而是換了一個話題：“我們難得遇上，你有什么要求，說吧。”
“我要一株靈藥。”
王賢淡淡地說道：“我答應過她倆，找一株容顏記駐的靈藥，讓他們如意。”
青衣女子拎起燒沸的水一邊煮茶，一邊問道：“你什么來換？”
“我可以給前輩講一個故事？”
王賢眼珠子轉了轉，笑了笑：“或者說，我欠前輩一個人情如何？”
“你的人情很值錢？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青衣女子瞇著眼睛，笑道：“先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王賢。”
王賢嘆了一口氣，微微一笑：“我的人情也不是隨便給的。”
“好一個王賢，我答應你。”
青衣女子突然伸出手，靜靜地說道：
“把那兩顆珠子交出來，你已經吞噬了太多的混沌氣息，這兩顆珠子你便不能再帶走了。”
王賢嚇了一跳。
臥槽，這事你也知道？
自己好不容易得到兩顆珠子，在懷里還沒揣熱乎呢？
心道難不成，你是這秘境的主人？
想到這里，不甘心地說道：“前輩你也不缺一兩顆珠子吧？要不給我一顆玩玩？”
“不行，做人不能太貪心。”
青衣女子搖搖頭，靜靜地說道：“你吞噬了太多的混沌氣息，那珠子對你沒有一點用處，倒是她們兩人”
王賢聞言，雙目一凝。
盯著青衣女子，緩緩說道：“前輩是說那珠子”
“拿出來吧！”
青衣女子微微一笑，伸出手來。
王賢無奈，只好將兩顆土黃色的珠子掏出，放在桌上。
一臉不舍之中，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心道這顆珠子難不成唐青玉吞了能容顏永駐不成？
就在他猜疑不定的時候，青衣女子將一顆大珠子收了起來。
小的一顆在她的掌心一分為二，變成二顆小小的珠子
兩顆顆子閃耀著光芒，緩緩升起，往屋里飛去。
臥槽！
王賢一看呆住了，真行啊？
就在他目瞪口呆之中，神識中的兩女在夢里翻了一個身。
兩顆土黃色的珠子如一抹光，飛進屋里之后，分別沒入了兩女的胸口
王賢搖搖頭，嘿嘿笑道：“這兩個家伙，真是傻人有傻福，什么都不用做，躺在床上做一個夢，也能破境。”
“因為你已經幫她們做了一切！”
青衣女子淡淡地說道：“你之前進的那道門，只有萬分之一活下來的機緣，不是所有人都能進去，也不是進去了，就能活著離開”
王賢一聽呆住了。
他清楚之前他去的地方，混沌一片，不知沉浮了千百萬年，歷經了無盡的歲月。
還好，當年他在天書世界得知混沌之氣的妙處。
自己神海之中，只是一絲混沌之氣。
在東凰禁地，在師尊東凰馭龍的幫助下，便修煉出混沌神嬰。
倘若自己這回吞噬了無盡的混沌之氣，難不成未來的某一天，還能修煉出混沌神魂不成？
“我的個天啦！”最終，王賢望天驚嘆不已。
青衣女子淺淺一笑：“難不成，你真的修煉出了混沌元嬰？”說完，她再一次捏住了王賢的小手。
“那是曾經的事情”
王賢搖搖頭：“我現在就是一個聚氣境的渣渣，吞噬了那么多的混沌氣息，也只是肉身強大了一些。”
在王賢看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實在太詭異了。
換成是誰，面對這樣的事情，都會覺得太離譜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能等。
等著一邊長大，一邊恢復修為、
而不是像之前那樣，靠著外力來幫助自己破境。
“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青衣女子忍不住問道：“你我難得見上一面，這個秘境也不會持續太久我也要離開了。”
“不用，謝謝。”
王賢低頭喝了一口靈茶，笑道：“能喝前輩一杯靈茶，就是福氣了。”
尋思了半天，王賢覺也沒找到一個開口求人的理由。
好像自己眼下也沒有什么想要的。
總不成讓眼前這個神秘的女子陪自己去一趟蠻族？這簡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青衣女子看著王賢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
心動之下，忍不住問道：“你有心事？說來聽聽，你離開這里之后，要去何處？”
王賢淡淡一笑：“去做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去蠻族取一樣東西。”
他沒有細說，也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求人。
師父說得對，求人不如求己。
這個道理，在被那豪豬吞噬的一剎那，他再次體會到，只有自己強大，才能活下去。
青衣女子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追問。
而是說了一句他意料不到的話來。
往王賢的杯里添了熱茶，青衣女子突然說道：“有時候，偶爾失敗受挫，也不一定是什么壞事”
“想想，從你修道以來，受挫幾回？”
王賢聞言，一時怔怔得說不出話來
細細一想，打從在鳳凰書院經歷了生死磨難之后，他好像就沒有嘗過一敗的滋味？
捧著一杯靈茶，怔怔地看著杯底的一片青葉。
想到唐天的師父給兩人算的卦，想著那卦理，想著，想著，陷入了沉思。
什么是既濟？
又何謂未濟？
倘若自己南疆遇阻，無法完成皇上的心愿，自己還要不要修行？
倘若師尊沒有得到自己抄寫完整的長生經，還要不要繼續修行？
月色幽幽，靜靜地照耀在王賢的身上。
看在青衣女子眼里，卻是眼前的少年身上閃耀著淡淡的光芒。
因為自己一句話，陷入了頓悟之中。
她甚至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會不會因為當下的頓悟而一夜恢復到筑基之境。
而是為屋里的兩個女子擔心起來。
一顆混沌之氣凝聚出來的靈珠，一化為二之下，跟兩女合為一體之后。
會不會一夜之間，破境渡劫？
一旦完成了破境渡劫之舉，兩女跟王賢相比，便是天淵之別。
會不會因為自己的一時心軟，幫助了眼前的兩個女子，使得眼前的三人，終有一天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
她甚至在想，悟道和破境，究竟哪個更重要一些？
這一夜，屋里的兩女在夢里折騰。
在青衣女子的幫助之下破境，淡淡的光芒閃爍了一夜。
卯時還差一刻鐘的光景，青衣女子攜著兩女匆匆離去，去了山頂。
天邊第一抹魚肚白還沒有浮現的時候，天空中的黑云滾滾而來。
驚雷滾滾，恍若末日來臨。
一時間，山間狂風呼嘯，將要出洞的妖獸瞬間又縮了回去，躲在洞中瑟瑟發抖。
天劫之下，萬物皆為螻蟻。
更不要說，還是兩女同時破境，渡劫。
相隔不過五十丈，唐青玉和龍清梅還沒回過神來，便迎來了自己的第一道劫雷。
若不是望著不遠處的青衣女子，兩女恐怕當即就要暴走，往山下狂奔而去。
天邊，剛剛露出的一抹光亮，瞬間被漫天的劫雷黑云遮擋起來。
當第一道劫雷落在兩女頭上，將兩人劈得鮮血飛濺的當下。
屋檐下的王賢還在入定之中。
或者說，他又做了一個夢。
夢見了會文城里的師尊白幽月。
轟隆隆，劫雷如劍無情地劈在兩女的頭上。
“咔嚓！”一聲。
夢里的王賢卻被師尊驟然斬來的一劍，嚇得驚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