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起昆侖
第一卷.風起昆侖
吏呼一何怒,僧云一何苦
電光石火之間,寒山寺的眾僧望著大將軍如臨大敵。
咚!咚!咚!
寺內的大鐘再次被撞響,所有的僧人都怒了,紛紛往大殿前的廣場而來。
大有一言不合,就要跟虎門關的大將軍決一死戰!
老和尚悠悠一嘆:“大將軍何必苦苦相逼?”
秦問天怒道:“你們殺我手下的時候,問過我沒有?”
老和尚回道:“佛在寺中坐,禍從天上來,也罷,施主你意欲為何?”
秦問天一拍劍鞘:“殺人償命!”
老和尚氣得胡須直顫,眼見就要佛怒
他已經忘了王賢的交代,欲要揮劍降魔了!
就在這時,風中響起一道冷漠的聲音:“大將軍威武,你想要我的人頭嗎?”
“前輩,帶這家伙來見我,讓我會會來自皇城的高手,看看今日鹿死誰手!”
“你大爺的,吵我做夢,今日不打的你爹娘不認,老子就不是王問天!”
跟秋風中陣陣的鐘聲格格不入。
寒山寺深處響起一陣罵天罵地的呵斥聲,差一點,就要罵老天了。
聽得寺里眾僧齊齊一呆。
臥槽!
寺中來了猛人,連皇城的大將軍都跟罵狗一樣!
這是一言不合,就要再射一箭,連虎門關的大將軍也要殺了啊?
眾僧剎那之間,想到了今日那些自天外而來的風中之箭!
你大爺的,這才是真的大爺啊!
老和尚聞言,禁不住一哆嗦。
大將軍一聽這些罵罵咧咧的聲音,卻瞬間呆住了!
臥槽!
小祖宗來了寒山寺,難怪要大開殺戒了!
你大爺啊,估計整個皇朝也只有這殺神,連他的賬,連大皇子也不認了!
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秦問天頓時沒了脾氣。
悄悄收起了手中靈劍,跟石階上的老和尚拱手說道:“麻煩老和尚帶路”
臥槽!
老和尚這才想起來,王賢跟他說的那番話。
龍門關的事,交給王賢。
明月賭坊的事,讓寒寺去面對。
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老和尚悠悠嘆了一口氣:“如此,大將軍請隨我來!”
秦問天點了點頭,跟山道上氣喘吁吁的親兵喊話:
“讓三位將軍立刻回城,你們去山下等我,不許傷了這里一草一木!”
說完跟在老和尚身后,往前飛掠而去。
“啊”
石階上的幾十名親兵聞言呆住了,臥槽,這就不打了?
難不成,山上住著皇城來的貴人?
唯有這個原因,才會讓大將軍將揮起的屠刀,又收了起來。
只不過,這些家伙也不愿惹事,聽了命令當即扭頭往山下而去。
沒事,誰愿意跑來寒山寺惹事啊?
連寒山寺的眾僧也呆住了,這就不打了?
果然,寺中住著一個誰都惹不起的貴人。
就在老和尚揮手之間,一眾僧人紛紛退走,各自回去修行。
天下間,若說誰相信王賢,唯有昔日在書院見過他出手的大將軍。
畢竟這事,恐怕連眼下的大皇子都不知道。
眼前的殺神,可是身負皇命。
否則他身為皇朝的大將軍,也不會在沒有戰事的時候,突然來了虎門關。
當老和尚帶著秦問天來到王賢所在的禪房時,王賢依舊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老和尚想了想,只是推開了房門,跟秦問天說道:“你們慢聊,老衲還有功課!”
大將軍點了點頭:“多謝。”
“進來吧,自己燒水煮茶,我還沒睡醒呢!”
王賢打了一個哈欠,懶懶地說道:“我不知有多少日子沒睡過好覺,你就不能明天再來?”
“那個王虎是誰的人?竟敢跟明月賭坊勾結在一起?”
“虎門關的將士出動,不歸你這個大將軍管嗎?”
“你要是不想做了,不如回家出世修行,換一個清醒的大將軍!”
沒等大將軍開口相詢,王賢便數落了起來。
就在大將軍目瞪口呆之中,王賢又說了一句:“明月賭坊的總管想要我的腦袋,前些日子被我斬了!”
臥槽!
直到這時,秦問天才恍然大悟。
合著明月賭坊的金燕子來寒山寺找人,而要找的大總管,卻被王賢殺了。
氣得他忍不住拍了拍大腿:“那是他活該。”
“這事說來話長,牽扯的人太多,你先燒水煮茶,我再瞇一會我看這罪魁禍首,都是皇城金鉤賭坊的老板”
閉著眼睛,王賢將王多魚想要殺自己之事。
將大漠三英伏擊自己,被自己反殺之事。
將他在明月賭坊里,將木道人的金劍,當成籌碼押在賭桌等等亂七八糟的事情。
一一說了出來。
聽得秦問天目瞪口呆,一時無法言語。
直到他煮了一壺熱茶,捧著一杯喝了起來,才幽幽一嘆。
苦笑道:“這他娘的什么破事你可能不知道,大皇子,不,應該說朝中好些大臣,都跟王多魚有來往”
臥槽!
王賢聞言,瞬間睜開了眼睛。
冷冷的看著秦問天喝道:“你是不是也收了王多魚的好處?難不成,他一個東凰族的叛徒,連老爺也收買了?”
倘若連皇宮里的老爺,也跟王多魚有關聯
王賢立刻就會斬斷這世間最后一絲的牽掛!
從此以后,除了修行,就是修行。
管你皇朝興衰,管你誰做皇帝,最后不過是一捧黃泥,也能讓我王老爺操心?
什么南疆蠻族,去他娘的。
秦問天瞬間聽出了王賢的火氣,只好苦笑道:“我是皇上的人,哪敢做這種事情?”
“王予文他就敢?”
王賢想了想又問道:“是不是王予安也有份?還有鎮西王府,端王府是不是也跟王多魚有勾連?”
“這事啊?”
秦問天搖搖頭苦笑道:“他們不說,我也不會去問,犯不著。”
王賢望著天花板,想了又想,直想罵娘。
都是些什么樣的王八蛋?
這是嫌掙的錢不夠多,還是想著有一天用這些錢改朝換代?
就算你們想,可別扯上我啊。
管你誰做皇帝,關我屁事。
雙爺我最多在這方世界待上十年八年,等師尊白幽月,師父老道士飛升之后,就算是輪,也差不多輪到自己了。
想到這里,淡淡地說道:“那就如實給老爺去個折子吧”
“怎么寫?”秦問天問道。
“明月賭坊勾結大漠土匪,攔路殺人虎門關王虎身為皇朝將士,私自調兵入寒山寺行兇一并兇犯,死于王賢之手!”
臥槽!
秦問天聞言嚇了一跳:“如此一來,只怕你要跟大皇子結下梁子啊?”
王賢嘆了一口氣:“這個梁子我不結,難道讓你來結?”
“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別跟我說皇城王府,那都跟我沒有一毛錢的關系。”
“不管是王予文,還是誰,要想去找鎮西王的麻煩,我求之不得!”
“就算有一天他王予文做了皇帝,關我屁事?”
秦問天一愣,想想也是。
整個皇城,也只有眼前這家伙不怕大皇子,甚至連老爺也不放在眼里。
如此一來,這事跟他也沒一文錢的干系了。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倒了一杯熱茶端到床前,遞給王賢。
嘿嘿一笑:“你何時出關,要不要我帶上兩千人馬,跟你一起殺過去?”
“不用。”
王賢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想了想回道:“我又不是跟他們去開戰,這事得花時間,用腦子”
“倘若打一仗能解決,也不會等了百年也不用我跑一趟了,這事你就別管了。”
秦問天一聽,氣得說不上話來。
畢竟,這可是關系到秦家的臉面。
自己老爹征戰南疆,在那神山之上風吹雨過,將近百年
想到這里,他禁不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喃喃自語道:“都是我無能,讓你看笑話了。”
王賢搖搖頭:“你今日回去,給我準備一些鐵箭即可,其他的你不用理會。”
“我這一去快則幾月,慢則數年有消息,我會給你捎信”
秦問天一聽急了,小聲問道:“公子這是一人獨自前往,要不要我給你找一個幫手?”
王賢一口喝光杯里的茶水。
淡淡一笑:“不用,我一個人來去自如倘若你找的人不小心說錯話,我們都得死!”
臥槽!
秦問天一拍腦門,驚叫道:“我差一些,就把這事忘了。”
“那你一個人出門,就得更加小心了。”
“有事就捎信回來,大不了,我帶著人馬殺過去,拼了命,也得把你搶回來。”
王賢沒有說話。
秦問天看著他說道:“放心,金鉤賭坊之事終究只是旁門左道,皇上便是知道大皇子,朝中某些人跟他們有來往,也只是渾水養魚。”
繞來繞去,秦問天還是說起了王多魚。
王賢嘆了一口氣:“我只是沒有見到他我早晚都會砍了那家伙的腦袋。”
“跟皇朝無關,這是我個人的恩怨!”
且不說王多魚一直派人追殺自己,就憑他答應了東凰馭龍之事。
就算再麻煩,他也要斬了王多魚這個叛徒。
秦問天嚇了一跳:“如此一來,只怕你就要跟很多人為敵了。”
“是嗎?”
王賢淡淡一笑,回道:“或許老爺礙于親情,不好去動那家伙,這回正好借我的手,給他一個清靜。”
秦問天驟然一凜,心道倘若如此,豈不是皇城也要大亂?
沉默片刻后,他試著問道:“皇上跟你說過什么?”
王賢淡淡一笑:“沒呢,我又不是大將軍。”
秦問天一怔。
王賢繼續說道:“大不了有一天,將寒山寺的一幕,搬去皇城再演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