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起昆侖
第一卷.風起昆侖
梧桐書院。
消失數年的院長,突然間悄然歸來,還帶回了一男一女兩個徒兒。
這事在書院傳開之后,有人驚訝,有人不服。
除了先生李慕白跟藏書樓的孫老頭。
在兩人看來,就算院長把消失的王賢撿回來,他們也不會感到奇怪。
更不要說,還是兩個金丹境的少男,少女。
李玉打聽了一番之后,聽說王賢曾經跟子矜是鄰居,于是便找到子矜,一番嘮叨之后,兩人成了閨蜜。
唐天的性子被李大路嫌棄,就像是龍天羽一樣。
于是唐天跟龍天羽成了朋友。
大皇子從龍門關回了皇城,暫時不再往前邊關,等著大婚的到來。
鎮西王見過馬爾泰曦蘭之后,也很喜歡。
說是等大皇子大婚之后,便操辦王東來的婚事。
一時間,納蘭秋萩和馬爾泰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雖然兩女依舊有一分意難平。
不過那又怎樣?
身為郡主的王芙蓉告訴兩女,自己這個弟弟怕是很難再回到王府。
就算有一天回到皇城,只怕也會有屬于自己的府邸。
畢竟納蘭秋萩就要嫁給大皇子,有些秘密,也將不再是什么秘密。
直到這時,納蘭秋萩才知道皇上喜歡王賢,勝過鎮西王府的大公子。
就算這樣,馬爾泰也認了。
眼下的她,除了嫁進王府,更多的是想著有一天,王賢得乖乖叫自己一聲嫂子。
到時候,再跟他算賬。
從大皇子回城的那一天,大將軍秦問天便奉旨去了南疆的虎門關。
這事誰也不知道內情,除了皇帝。
一切,仿佛風平浪靜。
整個皇城,在王賢大鬧金鉤賭坊之后,暫時平靜了下來。
這天,放學后。
唐天來到了鐵匠鋪,看龍天羽在風中練劍。
死皮賴臉坐在李大路的算命攤子前,也不說話。
直到鐵匠喊龍天羽收劍,可以歇息一會時。
唐天才跟龍天羽笑道:“聽說,王賢之前也跟你一樣,在這里學習打鐵鑄劍?”
龍天羽一邊擦汗,一邊搖頭:“狗屁,他學到一半就跑了,剩下的箭鏃還我幫他完成。”
“你可以不做啊!”
躺在樹下竹椅上的鐵匠笑了笑:“最多王賢回來,我告訴他你沒空。”
“那還是算了。”
龍天羽被師父一懟,瞬間說不出話來。
想了好一會才嚷嚷道:“我這都快把所有的活完成了,師父你也不早說。”
鐵匠看著不遠處的李大路,臉上露出慵懶的神色。
淡淡一笑:“大路你記得告訴王賢,以后龍天羽再被人打死,不要再救他這條狗命了,不值得。”
李大路聞言,一時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看著唐天笑道:“這家伙屬狗的,吃屎都沒有記性,你幫我記住,等王賢回來收拾他。”
龍天羽嘆了口氣,走到師父面前坐下。
將剛剛煮好的茶,往杯里緩緩注入,端到鐵匠的面前,自己也倒了一杯。
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自嘲道:“我就是口拙嘴笨,劍不夠快要是我像王賢那樣,我也跟著他一起,去闖蕩江湖了。”
唐天吐出一口氣:“所以你覺得闖蕩江湖很風光?”
龍天羽喝了一口茶:“難道不是嗎?至少他可以到處風流鬼混,沒有先生管他。”
“你這個白癡!”
李大路嘆了一口氣,走過來自己倒了一杯茶,端在手里,抬頭望向天空。
有些疑惑地說道:“至少他遇到我的時候,就沒快活過。”
這一瞬間,他想到了白水鎮的往事。
想到了去了皇城,貌似相中了王東來的馬爾泰曦蘭。
他甚至想,倘若那女人真的嫁給了王東來,等王賢回來,會不會承認她是自己的嫂子?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苦笑道:“我跟他比起來,就自慚形穢。”
龍天羽覺得匪夷所思,笑道:“何至于此?”
唐天想了想說道:“他回到家時,好像就沒安生過一天,總有人想要找他拼命,江湖,不是你想的那樣好混。”
鐵匠打了一個響指。
哈哈笑道:“所以,我這徒兒就是一個白癡。”
山上的小院,李玉擦了擦額頭汗水。
跟面前的子矜問道:“子矜姐姐,王賢就住在這里嗎?他跟誰在一起?”
子矜點頭笑道:“沒錯,他就住在隔壁,沒事的時候,我經常坐在墻上跟他聊天。”
李玉搬了凳子,爬上矮墻。
望著對面空蕩蕩的院子,有些失落。
忍不住問道:“這院子很干凈啊,還有人住在這里嗎?”
“沒有人住。”
子矜淺淺一笑:“我時不時會去打掃一下,先生不許別人來這里打擾他們。”
李玉愣了愣:“你怎么能進去,那門不是上鎖了嗎?”
子矜笑道:“白先生走的時候,把鑰匙給我了。”
“我可以進去住嗎?”
“不可以。”
“好吧,你可能不知道,那家伙在我家鄉,又闖了大禍,害得一個世家要沒落了。”
“哦,估計也是那個世家活該!”
跟別人不同,子矜對王賢是無條件信任。
就像他只是跟王賢隨口提了一句,王賢就給她繡了一對鴛鴦。
甚至,她跟王予安也沒有這樣的默契,這也是讓她心里忐忑不安的事情。
想著王賢給自己喝的靈酒,李玉忍不住問道:“你知道,王賢身上有靈酒,喝了可以破境嗎?”
子矜點了點頭:“他身上酒,我都喝過了我最喜歡喝那羊奶酒,可惜沒喝幾回就喝光了。”
李玉聞言不想說話了。
心道果然那家伙把什么寶貝,都可以送人。
就像在會文一樣,隨便給自己的唐天喝上三杯酒,兩人就破境了。
子矜想了想,突然問道:“你知道王賢去了哪里嗎?”
李玉伸手指向南方:“他跟我說,要去南方看看。”
“啊啾!”
云里霧里,王賢打了一聲噴嚏。
睜開眼,面前依舊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見。
就在他要呼喊張老頭的瞬間,一道光芒在瞬間出現,鋪天蓋地往他而來。
剎那之間,將他籠罩起來。
那不止,一道巨大無匹的光芒沖天而起,如同在他的面前豎起一面巨大的光幕。
“轟!”
“轟隆隆”
一道驚雷落下,如有裂天之威。
如老天被某人激怒了一般,又像是某個地方正有人逆天,欲要破境渡劫。
驚雷落下驚得山脈震動,巨巖紛紛裂開,隆隆聲中,萬獸哀鳴,恍若來到九幽之下,黃泉路上。
天地間,不可直視的光芒之中,緩緩浮現出一行字。
看著這驟然現出的一行字,王賢只覺得天地萬物,在這一刻凝住了。
“南無薩怛他,蘇伽多耶,阿羅訶帝”
電光石火之間,突然出現一行金光閃閃的經文。
然后這些經文一個接著一個,往他撲來。
就在他驚叫聲中,沖進了他的神海之中天空中響起陣陣莊嚴的誦讀聲。
想著寒山寺老和尚的囑托,王賢默默地拿出筆墨紙硯,鋪在地上。
在老和尚給他的空白經卷上,寫下了一行字。
那爛陀大道場經咒文。
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回到了無字玉壁,回到了寒山寺。
看著神海中浮現出的一個個經文,一句話都已說不出來了。
這些經文,仿佛沉睡了千百年之久。
終于,在這一瞬間將它最悠遠,古老的一面展現在自己的眼前。
原來,自己的十卷佛經之外,還有一篇咒文。
看來,這篇心咒才是十卷經文的要義所在。
寒山寺的老和尚成全了自己,去往天路完成了一些心愿。
如此,他也要完成老和尚的心愿,將這十卷經文,連著這一篇心咒一并給老和尚。
在戰火中消失的佛經,再次留在寒山寺內。
一遍又一遍,王賢不知疲倦地念誦這篇最晦澀難懂的經文。
一邊,一筆一畫,工工整整地抄寫在經卷之上。
寒山寺中。
今日迎來了不速之客。
來人卻是明月賭坊的大小姐金燕子,帶著十幾個黑衣人,連著虎門關的副將,帶著幾十名護衛。
殺氣騰騰,沖上了寒山寺。
眾僧一時顯得有些慌亂,畢竟虎門關的護衛從來都不是寒山寺的香客。
不等明光老和尚出來,一幫黑衣人跟幾十個護衛,便將幾十個香客圍在了廣場之上。
一個個盤問之后,統統趕出了山門。
一時間搞得雞飛狗跳,佛怒人怨。
等到知客僧帶著老和尚來到大殿之前,這些家伙已經開始搜查寺中僧人的禪房。
“住手!”
遠遠地,老和尚瞪著站在廣場中央的金燕子,跟一臉胡須的副將。
冷冷地喝道:“何事來打擾諸佛的清靜?兩位可有大將軍的手諭?”
身穿盔甲的副將望著老和尚,搖搖頭:“我就是虎門關的天,我叫王虎,老和尚快快過來!”
金燕子遠遠跟老和尚拱手說道:“我是明月賭坊的金燕子,我見過老和尚你”
老和尚點頭:“大小姐為何來寒山寺,打擾諸佛的清靜?”
金燕子嘆了一口氣,幽幽說道:“劉總管前些日子來寒山寺找王賢,然后就失蹤了。”
老和尚一聽怒了:“所以,你懷疑是我殺了你的總管大人?”
金燕子搖搖頭:“請老和尚把王賢交出來,或者告訴我,他去了何處?”
老和尚聞言眉頭一皺,冷喝一聲,回道:“你們把寒山寺翻了一遍,可曾找到你要的人?”
“我這方寸之間,又在何處藏匿一個大活人?”
王虎一聽,怒道:“老東西,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