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南田陽介丟下去喂鯊魚!
這個尤恩夫人對自己的保鏢確實太狠了。
不過,她既然能做出這樣的決定,無疑說明,蘇無際所說的那些事情,就是事實!
南田陽介確實在執勤巡查的時候抽空去制造了一場爆炸,而這,對于尤恩夫人來說,已經算是對她的背叛了。
背叛的下場就是死。
蘇無際立刻說道:“稍等,我有話要說。”
“蘇先生請講。”尤恩夫人說道。
她的絕美容顏上仍舊掛著淡淡的微笑,似乎剛剛那個心狠手辣的決定根本不是她所做出來的一樣。
蘇無際看向了詹金森,說道:“是這個南田陽介制造了爆炸,是嗎?”
詹金森的聲音里沒有任何波動:“我是尤恩夫人的手下,沒有任何必要配合你的調查。”
蘇無際說道:“這和調查無關,就是朋友之間的簡單詢問罷了。”
詹金森面無表情:“我們目前還不是朋友。”
蘇無際微笑著說道:“那就是敵人了。”
這笑容明明看起來還挺春風和煦的,可偏偏讓這個詹金森莫名感受到了一股清晰的攻擊力。
尤恩夫人的美眸轉向他,淡淡開口問道:“你想知道什么?”
蘇無際說道:“我想知道是誰在背后指使南田陽介做了這件事情,尤恩夫人,我希望你能把他交給我來審問。”
在蘇無際的認知中,這次的爆炸案雖然簡單有效,但無論從細節到整體皆是十分粗糙,就像是臨時趕工一樣。這和上次幕后黑手利用深田雪乃來給自己布局的操作,完全不是一個水平的。
無論是從任何角度來看,都不像是同一個人的布局。
他想要搞清楚到底是誰站在背后,甚至完全不確定禁錮黑淵是不是也參與了這次爆炸。
而這兩次布局之間的交集只有一個——凜風組!
尤恩夫人直接拒絕了,她說道:“不可以。”
蘇無際說道:“為什么?”
“很簡單,因為,南田陽介是我的人。”尤恩夫人說道:“我可以決定他的生死,但你不可以。”
蘇無際的微笑不變:“如果這位南田保鏢真的忠心為了夫人而服務,那么,他又怎么會聽從別人的指令來對我下殺手呢?尤恩夫人又怎么確定,他不是受別人的指派潛伏到你身邊的呢?”
這句話的離間之意非常明顯,但尤恩夫人那張絕美面孔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她說道:“南田對我的生活起居時間很熟悉,我不能讓他有一絲一毫的泄密可能。”
此言一出,蘇無際就明白,自己是絕對不可能以免費的方式把南田陽介要過來了,這種頂級貴婦,必然把自己的生活隱私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想要拿到這個東洋保鏢的口供,得從其他方面著手了。
蘇無際說道:“但是,在把南田丟進大海之前,之前,我想,尤恩夫人應該已經審出結果了。我該用什么條件,才能換回這個答案?”
尤恩夫人微笑著說道:“六十萬美金。”
蘇無際:“哦,那算了。”
尤恩夫人難得有些忍俊不禁,對詹金森抬了一下手指:“等晚上,丟下去。”
蘇無際說道:“丟下海之前,記得捅幾刀,給他放放血,鯊魚就喜歡這味道。”
詹金森表情冷冷:“用不著你來教我。”
恩迪迪深吸了一口氣,他說道:“尤恩夫人,在游輪上,我一定老老實實,什么都不做,你放心吧。”
尤恩夫人微笑著說道:“我相信你一定會做到的。”
這顯然是話里有話。
那個洛塔斯已經帶著滿腔怒意離開,恩迪迪似乎也沒什么食欲了,他訕訕笑著說道:“夫人,要不,我也離開吧?”
尤恩夫人微笑:“當然可以,歡迎隨時來找我共進晚餐。”
“不敢打擾,不敢打擾。”恩迪迪拍了一下蘇無際的肩膀,道:“哥們,你還不走?”
蘇無際說道:“為什么要走?沒吃到尤恩夫人的午餐,我很遺憾。”
恩迪迪習慣性口嗨了一句:“我看你不是想吃尤恩夫人的午餐,而是想吃夫人吧!”
說完這句話,他立刻感受到了數道冷冽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那些保鏢的兇狠眼神似乎能把他活剝了。
恩迪迪吐了吐舌頭,連忙拉著兩個女伴跑了。
尤恩夫人伸出手指,指了一下門外。于是,那幾個保鏢便立刻出去了。
餐廳里,只剩下了一男三女。
“蘇老板,你是怎么看出來那個南田不對勁的?”尤恩夫人看向蘇無際,之前疏離的目光竟是透出了一抹玩味之意,問道。
蘇無際說道:“爆炸現場是有監控的,拍下了嫌疑人,走路姿態,身高身材,嫌疑人的這些特征和南田非常相似。”
“這種視覺識別是有誤差的,絕對不是影響你判斷的決定性因素。”尤恩夫人凝視著蘇無際的眼睛,說道:“華夏的小伙子,你還沒說完全。”
蘇無際說道:“這個南田最致命的漏洞在于,他口口聲聲說是在酒店樓下巡查,并非特意暗中觀察我,可是,我和您所居住的并不是同一間酒店。南田陽介故意在言語上模糊了這一點。”
尤恩夫人面帶微笑:“你怎么知道,我和你并不是住在同一家酒店?”
蘇無際一摟深田雪乃的肩膀,說道:“我和我的朋友本來想選擇一間套房,可惜那酒店只有標間。我想,這種條件簡陋的賓館,應該不太符合尤恩夫人對住處的要求。”
尤恩夫人微笑著說道:“我已經看過了你的資料,知道你是臨州皇后酒吧的老板。”
停頓了一下,她補充了一句:“我很喜歡你這酒吧的名字。”
蘇無際咧嘴一笑:“歡迎夫人去我們那兒蹦迪,酒水飲料我給你打五折。”
雖然剛剛從人家手里賺了六十萬美金,但對于蘇老板來說,五折的優惠已經很出血了。
尤恩夫人問道:“你剛剛提到了凜風組,那么,東洋的凜風組為什么要追殺你這么一個酒吧老板?”
蘇無際說道:“嗨,他們社長的女兒在我的酒吧里喝酒不給錢,被我揍了一頓,就因為這事兒結的仇。”
“原來如此。”尤恩夫人也聽出來了蘇無際是在扯淡,她輕輕一笑:“接下來還有二十多天的航程,你們能每天陪我吃飯嗎?”
蘇無際說道:“這很難,夫人,你也看到了,我們三個人都很年輕,有著一身的精力需要在房間里發泄,怕是沒有時間和您一起吃飯了。”
尤恩夫人微笑著問道:“我很奇怪的是,東洋的深田中校,寧海的許醫生,臨州的蘇老板,你們這三人明明看似不該有任何的交集,為什么能結合在一起呢?”
許嘉嫣微微垂下眼簾,掩蓋住自己微凜的目光。
蘇無際說道:“就不能是因為我的魅力嗎?”
尤恩夫人一笑:“暫時還沒發現。”
她說完,便緩緩站起了身,那流暢的曲線完美展現出來。
“我要回去午睡了,你們吃完飯再回去吧,這里的飯菜非常可口,都是我自帶的廚師做的。”
隨后,尤恩夫人便先離開了。
許嘉嫣盯著她的背影看了看,隨后對蘇無際說道:“好完美的背影,親愛的,我支持你拿下她!”
蘇無際沒好氣地說道:“你是不是滿腦子都是黃的?”
許嘉嫣嫣然一笑:“不光腦子里是,奶……”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蘇無際往她的嘴巴里塞了一大塊牛排:“你給我閉嘴!快吃你的吧!”
許嘉嫣嚼著牛排,眼睛里媚光四射:“牛牛真好吃。”
蘇無際:“……”
許嘉嫣把牛排咽下去才說道:“這位夫人是不是在拿到游客名單之后,就立刻讓手下把我們所有人的身份都要調查清楚了?”
蘇無際知道她想問的是什么,于是說道:“不一定。”
也就是說,“觀芷”以及“影子”的身份,或許并未被尤恩夫人發現。
幾人用的都是真名,想要查出本來身份和第一職業是什么,并不難。
深田雪乃說道:“尤恩夫人此行的保密度很高。”
許嘉嫣:“所以,剛剛這一場見面,應該就是對所有一等艙套房客人的敲打。這氣勢太足了,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變成這樣的女王。”
蘇無際看了她一眼:“你就算是當了女王,也是那種不正經的女王。”
許嘉嫣立刻媚眼如絲:“拿皮鞭的那種?”
蘇無際差點沒被口水嗆死。
他強行岔開話題,道:“但是,尤恩夫人為什么要這么敲打一等艙客人呢?尤其是,還要偽裝出這么一副暴發戶的囂張嘴臉?”
深田雪乃微微一皺眉頭:“偽裝的?”
蘇無際瞇了瞇眼睛,微微頷首:“確實。”
對方的氣質明明很高貴,而那種禮貌又疏離的態度,能讓人明顯看出來,她一定是經過了嚴苛的禮儀訓練的,或許是從小就養成的習慣。
一個擁有這樣氣質的女人,怎么會公然讓手下隨意暴力毆打其他客人呢?
當然,也有可能……對方是個喜歡折磨人的女變態。
蘇無際補充了一句:“這樣看來,他們不一定會把南田真的扔下海。”
許嘉嫣說道:“那咱們先游泳去,然后找個機會把這個南田劫過來!”
蘇無際沒好氣地拍了一下她的后腦勺:“你就惦記著游泳,是么?”
“我主要是想看雪乃換衣服。”許嘉嫣笑瞇瞇的說道,“好久沒見雪乃了。”
深田雪乃疑惑:“我們現在不是正在見面嗎?”
蘇無際:“她說的不是你。”
深田雪乃更疑惑了:“那是什么?”
這時候,尤恩夫人已經回到了房間里。
在房間里,還有一個身穿黑西裝的女保鏢,正站在客廳中央,嚴陣以待。
“夫人,您回來了。”女保鏢微微躬身,說道。
尤恩夫人面無表情地說道:“那個南田陽介,我準備把他丟下海喂鯊魚了。”
“夫人,這不是您的行事風格,您沒必要為了讓大人不高興而故意這么做。”
尤恩夫人輕輕抬起眼睛,眸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戲謔與嘲諷:“我連決定身邊一個保鏢去留的權力都沒有嗎?”
女保鏢說道:“夫人,您別這么講,大人一直很寵愛您的。”
尤恩夫人微微冷笑:“寵愛我,就是一步步剝奪我的權力?你們的大人什么時候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寵愛了?當初星月同輝的誓言,月神大人想必已經忘得一干二凈了吧。”
女保鏢說道:“夫人,對于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
“我要睡午覺了,你可以出去了。”尤恩夫人收起了嘲諷的表情,淡淡說道。
“大人怕您寂寞,讓我在這里陪著您,無論白天黑夜。”女保鏢道。
“出去。”尤恩夫人的聲音忽然冷入骨髓。
整個房間里的溫度似乎驟降,那名女保鏢竟是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冷顫,她這才想起來眼前的夫人擁有著怎樣的過往。
“抱歉,夫人。”她鞠了一躬,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