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冰凌,你就那么放心讓他和一個漂亮妹子單獨相處?”
樓梯轉角,邵勇陽忍不住地說道。
他本來是來找蘇無際的,結果卻被岳冰凌攔了下來。
岳冰凌:“我相信,無際是有正事要做。”
“那個從北邊過來的丫頭多漂亮啊,都快趕上你了。皇后酒吧天天都是美女云集,冰凌,聽哥一句話,你的潛在競爭對手已經很多了,不能再添這么一個了。”邵勇陽這次完全不幫著自己的好哥們泡妞了。
沒辦法,誰讓岳格格人家不計前嫌,從狙擊手的槍口下救了他一命呢?
這些年來,邵勇陽一直處于國安與外諜斗爭的第一線,所見過的美人計實在是太多了,邵組長的立場一直十分堅定,信仰極為純粹……當然,從來沒有金奧莉這種長相級別的妹子對他用過這招。
岳冰凌的冰眸中沒有任何擔憂的神情:“我相信無際的,況且,這里是會議室。”
這句話的潛臺詞就是——又不是酒店,連床都沒有,他們能干什么?
“你不懂男人,會議室里才刺激,那會議桌那么結實,那么大,怎么折騰都不會塌……呃,他這么快嗎?”邵勇陽還沒說完,便發現,會議室的門已經開了。
蘇無際沒好氣地看著邵勇陽:“別在這里瞎扯淡,我是這樣的人嗎?”
邵勇陽說道:“一共才不到十分鐘。”
金奧莉微微低著頭,跟在后面。
蘇無際說道:“北韓的事情結束了,金小姐可以回去復命了。”
金奧莉看了他一眼,卻主動上前,輕輕地擁抱了一下。
面對這玲瓏嬌軀的主動貼貼,蘇無際沒給任何的反應,跟個木頭樁子一樣。
“嘖嘖嘖。”邵勇陽立刻道:“冰凌,咱轉過去,咱不看。”
然而,金奧莉抱完了蘇無際,卻走到了岳冰凌的面前,也抱了抱她。
岳冰凌只習慣被一個人這樣抱,此時即便是被同性擁抱,也仍舊是有些別扭,于是手便沒抬起來。
“岳處長,很期待和你再次并肩作戰。”金奧莉說道。
岳冰凌聲音淡淡的回應道:“希望到時候,你能用你最真實的那個身份。”
金奧莉的身體輕輕一震,隨后點了點頭:“之前的事情,實在是身不由己,對不起。”
邵勇陽笑瞇瞇地說道:“你倆剛剛在里面真的睡覺了啊?”
蘇無際說道:“沒有。”
邵勇陽嘖嘖說道:“可是金小姐的扣子都扣錯了。”
“啊?”
金奧莉的俏臉一熱,立刻低頭檢查,發現扣子好好的。
邵勇陽哈哈大笑。
蘇無際掐著他的脖子,把這搗亂的家伙拖進了男廁所。
岳冰凌看了看金奧莉那微微紅起來的臉,對此不予置評,冰顏之上也是毫無表情。
金奧莉說道:“岳處長,我不想解釋什么,但無際是個無比正直的男人。”
當面喊“天王大人”,背地里喊“無際”,金奧莉這稱呼里面似乎也有著自己的小心思。
岳冰凌淡淡說道:“我很清楚這一點。”
平時很正直,在迷迷糊糊的時候更是又正又直,快把自己這座冰山給融化了。
“岳處長,再見。”金奧莉的眼睛里藏著一抹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的光,說道,“希望有朝一日,我們能成為真正的朋友。”
岳冰凌輕輕點頭,眸中的冷光輕斂,沒有多言。
“對了。”
金奧莉走到了轉角,又轉身說道:“我接下來在非洲還有一些任務,所以,說不定再見之日會很快。”
岳冰凌立刻問道:“什么任務?”
金奧莉說道:“為了替金潤香教官報仇,北韓特種部隊將會進入非洲進行長期作戰,全面清除赤色巴爾組織。”
轉角房間的門是開著的,康妮正在喝水,聽了這話,手一抖,杯子摔落在地上。
畢竟,北韓特種部隊號稱世界軍界的神秘之師,據說戰斗力極為強大,這讓康妮本能地開始擔心起自己組織的未來了。
金奧莉聽了,敏銳地往房間里看了一眼,問道:“這位女孩是?”
不愧是搞情報出身的,當場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我是誰,和你沒關系。”康妮沒好氣地回了一句,蹲在地上,收拾茶杯碎片。
這丫頭的演技也是相當可以的,這一句回應,看起來頗有少女賭氣的樣子,直接洗清了某些嫌疑。
蘇無際這時候從衛生間里走出來,直截了當地說道:“她的哥哥,是赤色巴爾的副總指揮,已經被我們俘虜了。”
“哦,怪不得她的情緒看起來不太好。”金奧莉看著這年輕的白人姑娘,笑了笑,說道:“應該還不到二十歲?”
蘇無際說道:“在南非讀大學,被我們搶過來當人質,不然也抓不到她哥哥,那家伙很難對付。”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并沒有暴露康妮是赤色巴爾幕后決策者的身份。
金奧莉的眼光一閃,隨后微笑著說道:“我可以和她單獨聊聊嗎?”
蘇無際直接拒絕:“不行。”
“為什么呢?”金奧莉并不知道康妮還有另一重身份,因此對蘇無際的拒絕有些意外,她還想爭取一下,說道:“我絕對不會觸碰到華夏的國家利益的。”
蘇無際盯著這個漂亮女人,說道:“信任一旦坍塌,再想要重新建立,需要漫長的過程。現在的你們,不配和我情報共享。”
聽了這話,金奧莉的眼眶一下子變得微紅,默默點了點頭,身體微微前傾,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可以啊,連這種美人計都能扛得住?”邵勇陽拍著蘇無際的肩膀,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最后金奧莉眼眶變紅的樣子,讓邵組長都產生了些許的憐惜之心。
蘇無際說道:“廢話,天天守著小凌凌這么漂亮的姑娘,這金奧莉在我眼里,就是路邊的小野花罷了。”
“……”岳冰凌:“說人話。”
蘇無際笑道:“人話就是,這是個從小經過嚴格訓練的特工,無論是演技,還是對于情報的敏銳度,都是頂級的,千萬不要被她的表象騙了。”
事實上,對于金奧莉最后那幾句關于“尊嚴”的話,蘇無際一開始是有些觸動的,但心中也是持保留信任的,頂多相信百分之三十。
至于歌者是不是南韓人,更是不能相信——
畢竟,金奧莉承認了自己有著月影神殿的身份,可之前歌者在飛機上留給自己的紙條中還特意強調,月影神殿不值得信任。
邵勇陽笑瞇瞇地揶揄道:“別這么義正嚴詞,哪怕人家主動脫了衣服,站在你面前,你也能說出這話來?”
蘇無際說道:“問題就在于,我讓她脫衣服,她真的脫了。”
岳冰凌似乎聽懂了這其中的潛臺詞,微微頷首,開始沉思。
邵勇陽常年在特工一線工作,自然也明白了,他又問了一句:“沒拒絕,也沒糾結?”
蘇無際回想著金奧莉的眼光,說道:“眼睛里有一抹糾結,但不多。”
邵勇陽立刻說道:“那這一抹糾結,很可能就是在發揮演技。”
蘇無際點點頭:“我讓她躺在會議桌上,她就躺上去了。后來她還要脫背心,被我制止了。”
“看起來很聽話,實則太著急了。”邵勇陽直接給出了結論:“這或許又是另外一種和你拉近距離的新策略。”
岳冰凌回想著金奧莉和自己的那個輕輕擁抱,于是問道:“會不會有一定概率是她真的要向你誠心道歉?”
蘇無際卻搖了搖頭,說道:“概率不大。在德弗蘭西島上,我跟北韓特工交手過,當時,他們已經是棄子了,完成任務想要撤退的時候,等來的不是支援,而是滅口。”
這才是他做出判斷的真實依據!
岳冰凌聽了,眼光微動。
那幾個北韓特工,以為回國就成為了功臣,可是,某個上位者為了保全國家聲譽,卻選擇把他們全犧牲了。
蘇無際說道:“而這滅口的命令,就是那位神秘的偵查局長下達的。”
邵勇陽搖了搖頭:“真狠啊,要是國安敢這么對我,我直接叛出國去。”
蘇無際說道:“這個金奧莉,不像是冰凌這種心如冰晶的簡單性格,她從小經受過最嚴苛的訓練,想指望她掏心掏肺,那幾乎不可能。”
聽到蘇無際順口又夸了自己,岳冰凌的唇角線條不自覺地柔和了一分。
邵勇陽說道:“是啊,誰能比得上冰凌啊,也就晚星差不多。”
聽到了某個名字之后,岳冰凌立刻說道:“我先去忙。”
說完,她便轉身走開。
即便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設,她還是不能熟練應對這種場合。
蘇無際沒好氣地瞪了邵勇陽一眼:“你丫的拆我臺?”
“你懂什么。”邵勇陽摟著蘇無際的肩膀,笑瞇瞇地說道:“晚星你又不能放棄,岳格格你還想繼續占著,我這不是給岳大處長提前打一支預防針,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嘛?她倆都在首都,總不能一直王不見王吧?”
蘇無際摸了摸鼻子,聲音小了幾分:“那啥……其實,首都,不止晚星。”
邵勇陽瞪大了眼睛:“我去,還有誰?我認識嗎?”
蘇無際點點頭:“你應該聽說過。”
邵勇陽的眼睛里滿是八卦:“叫什么名字,快說來聽聽?”
“咳咳。”蘇無際:“白牧歌。”
“白家的大公主?”邵勇陽像是觸電了一樣跳起來:“絕對不可能!”
而此時,金奧莉已經離開了華夏大使館,上了一臺黑色轎車。
車子后排坐著一個身穿白色短袖、頭戴遮陽帽的中年男人,眼睛隱藏在墨鏡后面,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的游客。
“你出來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他開口說道。
金奧莉搖了搖頭:“哥哥,他沒碰我。”
“意料之中。”中年男人繼續問道,“那你取得他的諒解了嗎?”
“也許,我不確定……他的防備心很重。”金奧莉的眸光低垂,輕輕一嘆,把蘇無際的那句話重復了一遍:“信任的重新建立,需要漫長的過程。”
“歌者對他推崇備至。”中年男人的聲音倏忽轉冷說道:“而你,應該了解潤香姐對于我的意義。”
金奧莉的雙手交疊在一起:“我知道該怎么做,我不會放過赤色巴爾的任何一人,以及……我一定會替潤香姐姐徹底報仇。哥哥,請你放心。”
“說了多少遍了,工作的時候要稱職務。”
“是,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