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以往,岳冰凌在稱呼邵勇陽的時候,都是喊他“邵副組長”。
這一次,卻跟蘇無際一樣,喊了“勇陽”,這讓邵勇陽非常意外。
似乎,這種稱呼,代表著她認可并主動接受了自己某種身份的轉變。
邵勇陽笑著說道:“弟妹,無際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他之所以帶上這個丫頭,肯定不是為了跟她生兒子去的。”
岳冰凌:“……”
主要是,對方也轉變了對她的稱呼,這讓岳格格有些猝不及防。
但……絲毫不反感。
“哈,我開玩笑的。”邵勇陽笑道,“無際這么做,八成是因為,這丫頭可能認識鉆石礦山的路。”
“嗯?”岳冰凌的眉頭微微一皺。
她其實也是這么想的。
從那個狙擊手被活捉之后,她就始終觀察著康妮的表情,雖然后者并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可岳格格總覺得這丫頭是在故意掩蓋著什么。
蘇無際此時緊緊拉著康妮的手,走在陰影里,說道:“接下來最好老實一點,不要耍任何的花樣。”
“我真的不知道你為什么要帶上我……”康妮似乎有些緊繃,說道,“在這里,我真的幫不上你的忙。”
此時,遠處的礦山正在月光下露出朦朧的輪廓,似乎像是一只沉睡的遠古兇獸。
在來到這里的路上,蘇無際已經在網絡上提前查了一些阿德里安鉆石礦的信息,可是,這個礦山始終處于赤色巴爾組織的控制之下,防御非常嚴密,連蘭斯尼亞的政府軍都打不下來,除了航拍到的四五個礦坑之外,并不能查到太多有價值的信息。
蘇無際呵呵一笑:“那就幫我泄泄火,這點小事,想必你還是能做到的。”
康妮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我……我相信……相信你們華夏特種兵,肯定都不是這種人。”
蘇無際站定了腳步,表情中帶著嘲諷,盯著康妮的眼睛,問道:“都是男人罷了……對了,前面該怎么走?”
康妮說道:“我……我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來到這里。”
“哦,原來你也是第一次來啊,那咱們倆先歇歇,不往前走了。”
蘇無際說著,居然拉著小康妮,在一個土坑里坐了下來,單手摟住了對方的腰。
他的手臂摟的挺緊的,兩人的身體算是半貼在了一起,這個動作著實是有些曖昧了。
康妮的身體明顯緊繃了起來。
蘇無際似乎并不著急進入礦山查看情況,反而開始了閑聊:“在你們的那所大學里,你應該也能算得上是校花了吧?”
康妮點點頭,但嘴上還是說道:“你能不能……把手松開……”
蘇無際繼續問道:“在那校園里,愛慕你的男生應該有不少吧?”
他的手順勢撩起了對方的T恤下擺,緊緊地貼在了她小腹處的肌膚上,手指隨時都能探進牛仔褲的腰帶里。
“你……”康妮的眼眶都紅了,說道,“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蘇無際微笑著說道:“這里月黑風高,又沒有其他人,我對你做什么,應該都沒人知道。”
其實,這個位置距離礦山起碼還有兩公里的路程,就算是康妮大聲喊,估計礦山守衛也不可能聽得見。
康妮的聲音發顫:“你到底想從我什么拿到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就算你現在把我給睡了,我也提供不了你想要的任何信息……”
蘇無際摟著她,淡淡一笑:“那個叫賈爾斯的狙擊手,你認得他嗎?”
康妮搖了搖頭:“不認得。”
“既然你這么說,那么勇陽那一巴掌打的不虧。”蘇無際的手指并沒有繼續向下,而是在康妮的腰間摩挲著,“他的真名叫做扎卡里亞斯,曾經在法蘭西外籍兵團呆過近十年,后來被雇傭到了非洲,據說是為了當地軍閥服務。”
康妮說道:“你怎么會知道這些呢?”
蘇無際沒有回答,他的右手挑起了康妮的下巴,兩人距離極近,說道:“小康妮,你來說說,這么一個精銳傭兵,為什么會出現在赤色巴爾的村子里?”
康妮深呼吸著:“也許,他就是被赤色巴爾所雇傭的……”
蘇無際笑了笑:“雇傭他做什么,雇傭他保護這個組織的重要人物?”
“有……有可能……”康妮說道。
蘇無際微微一笑:“即便我現在把你給睡了,你也不愿意說出你到底是誰?”
康妮打了個哆嗦,她抱著蘇無際:“求求你,不要這么對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
被一個身材這么好的年輕姑娘抱著,蘇無際的眼神卻無比清明,他搖頭笑了笑:“其實,你這一路上還算比較老實,除了把我帶進赤色巴爾的根據地之外,并沒有給我整出太多的幺蛾子來。”
“我……”康妮說道,“我一直都非常配合的,我只是個大學生而已,你就算是跟我睡了覺,我也沒法給你提供任何情報的。”
“演技挺好的。”蘇無際捏著這妹子的下巴:“是不是連你那位好哥哥都不知道,你才是整個赤色巴爾的靈魂人物?”
康妮打了個哆嗦,那大眼睛里浮現出了強烈的難以置信之色。
“你……我真的聽不懂,你到底在說些什么……”
“別裝了,我對折磨女人不感興趣,更懶得跟你玩這種貓捉老鼠的游戲。”蘇無際把手從康妮的小肚子上拿開,說道:“你要是配合一點,我就不再考驗人性了,不然,我保證,今天,將會成為你人生里最黑暗的一天。”
康妮死死咬住了嘴唇,眼光里的糾結已經非常明顯了。
蘇無際淡淡說道:“收起你所有搞事的想法,帶我找到你認識的所有華夏人質,我可以對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
康妮深吸了一口氣,她站起身來,似乎下了某個決心,眼睛里的怯懦之意居然消失了,淚水也在漸漸退去,表情上已經連半點委屈都看不見了。
如果不是這眼眶還紅著,真的很難讓人想象出來,她在半分鐘之前居然還在淚水橫流。
“我的確是個大學生,明年也確實要去華夏留學,這并沒有騙你們。”康妮說道,“只是,我哥哥常年身在沙翼傭兵團,只是掛著赤色巴爾副總指揮的虛職,他確實不清楚我這兩年做了什么。”
蘇無際問道:“哦?你這兩年做了什么?”
康妮說道:“我讓那位名義上的總指揮,成為了我的傀儡。”
這話聽起來已經很難了,可還有一個更可怕的事實是——當康妮開始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她才十六歲!
所以,那個被蘇無際俘虜的狙擊手,根本不是生活在村子里的武裝人員,而是專職保護康妮的!
果然,這個十八歲的女孩,真的是赤色巴爾的靈魂人物!
蘇無際的猜測完全沒錯!
蘇無際呵呵一笑:“看不出來,挺厲害啊。”
康妮說道:“其實,非洲這種武裝組織的人員素質普遍不高,想要辦成這件事情,并沒有太大的難度,但我之所以從來不在臺前亮相,是因為,我的女人身份,會成為我的累贅。”
在這一片混亂的土地上,長得太漂亮,本身就意味著危險。
蘇無際嘲諷地說道:“你要是早這樣坦白,就不用挨那幾巴掌了。”
“我經常對赤色巴爾遠程發號施令,我哥哥特莫多對這個組織的控制力度,遠沒有我強。”說到這里,康妮的眼睛里再度浮現出了一抹難以置信,“連他都猜不到的事情,為什么沒有瞞過你呢?”
“因為,我父親曾經吃過這樣的虧。”蘇無際沒有詳細解釋,而是說道:“我還是那句話,帶我找到所有的華夏人質,我可以對你之前把我帶到赤色巴爾根據地的事情既往不咎。”
康妮說道:“可是……你的烈焰大隊,現在還在全方位進攻赤色巴爾所有分部,這簡直是一場圍獵。”
蘇無際笑了笑:“你有和我談判的資格嗎?”
康妮看到了他的笑容,心中瞬間沒了底氣。
她根本說不上來為什么,這個青年明明沒有比自己大幾歲,可他那種深不可測的感覺,自己從未在其他人的身上體會到過!
康妮說道:“還有一件事,我沒騙你。”
“說。”蘇無際說道。
“我遠在南非讀書,之前從來沒來過這個礦坑,這里的守衛也不可能認識我。”康妮說道,“你帶我來,并沒有用處。”
蘇無際呵呵一笑:“這還不簡單?那就聯系那位傀儡總指揮,讓他派車來接我們。”
康妮聽了,點點頭:“好,我現在就聯系。”
蘇無際把自己的手機交給她,后者當面打了兩分鐘電話,才說道:“好了,他們會來接我們進去。”
蘇無際問道:“用什么身份?”
康妮說道:“總部來人視察,我是總指揮的特使,你是我的助理。”
蘇無際聞言,看著前方的礦山,笑了笑,沒多說什么,手卻放在了腰間的紫色軟劍上。
幾分鐘后,兩臺越野車轟隆隆的開了過來。
康妮從土坑里走出來,站在路邊揮了揮手。
車子停下,幾個全副武裝的赤色巴爾成員跳下來,畢恭畢敬地說道:
“康妮小姐,總指揮大人讓我們來負責接待您,請兩位上車吧。”
康妮點點頭,竟是主動拉起了蘇無際的手,坐上了車子的后排。
的確,從外表上來看,這兩人真的像是一對很般配的大學生情侶,那幾個武裝人員也完全沒有任何的懷疑。
越野車離開之后,一陣狂風忽起,沙塵漫卷。
而就在他們剛剛呆過的土坑里,坑底的沙土被吹走了一層,露出了底部的巖石。
月光灑下,照出了一塊石頭上的刻字。
這刻字明顯有些歲月的痕跡了,斑駁、模糊,透著滄桑的味道。
這不是英文,而是蘭斯尼亞的傳統文字,翻譯成華夏語的意思大概是——
禁錮黑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