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陳玄峰身軀一震。
他不是一個煉丹師,在他的印象中,丹藥最高就是九紋,平常在市場上流通的,大眾修士所服用的,基本上都是七紋和八紋。
這是他第一次聽說九紋之上還有十紋丹。
他接過丹藥,在手中仔細打量,沒有看出所以然。
“第十條丹紋太淺了,不是煉丹師,很難看出來,但,如果真如秦仲所言,這丹藥是林昊親手煉制,那么,林昊就是真正的少年丹道宗師,他這個年齡就能夠煉制出超越九紋的丹藥,假以時日,必然可以煉制出真正的十紋丹。”
呂楊說道:“陳兄,這其實的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身為煉丹師,我更明白,想要成為一個高級的煉丹師所要在這一道付出的努力和精力,拿我來說,從接觸煉丹,便把我的一切都奉獻給了丹道,若是讓我去和人打架的話,同級別的人都能夠吊打我。”
聞言,陳玄峰眸子都忍不住一顫:“所以,林昊是至尊體,戰力滔天,而且還是一個世所罕見的煉丹奇才。”
“沒錯,這太難得了,這樣的天才,幾乎不應該存在。”
呂楊笑道。
“呂兄,會不會弄錯了,萬一這丹藥不是林昊煉制的,還是喊秦仲來問個清楚。”
陳玄峰道,然后直接喊來了秦仲,當面詢問這丹藥的具體情況。
“這丹藥的確是林昊給我的,給了我不少呢。”
秦仲道。
“秦仲,這丹藥,確定是林昊親手煉制?”
陳玄峰問道。
秦仲搖了搖頭:“我沒有見林昊親自煉丹,但他的確說過,這些丹藥出自他手,我想他應該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
“那就是了,以林昊的秉性,沒必要吹這個牛,而且,若非他自己有煉制九紋丹的能力,怎么會把這種級別的丹藥隨意是送人,而且是大把的送人,真當九紋丹是垃圾嗎?”
呂楊說道,他斷定這丹藥是出自林昊之手,他和秦仲一樣,無條件選擇相信林昊的話。
哪怕是林昊真的在吹牛,呂楊也要留在天驕府等他,他要當面詢問,找出煉制這丹藥的人。
另一邊,赤衣女子帶著林昊,橫穿了整個凈土蒼茫,最后來到了一片極其破舊之地。
萬里山川,卻沒有欣欣向榮的感覺,虛空中都充斥著一股蕭瑟的味道。
這一路,赤衣女子沒有說話,林昊也沒有開口詢問什么。
他懷揣著激動之心,一路跟隨。
帝族!
是的,赤衣女子一定是要帶自己去帝族。
那個曾經輝煌到極致的凈土大族,那個和自己的身世脫不開關系的大族。
事到如今,林昊也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身世,以及母親的身世。
母親,真的可以再次見到嗎?
哪怕只是母親的一具遺體呢。
林昊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道身影,那個每到晚上獨自站在天寶山之巔的清冷身影,遙望帝都,直到耗盡自己最后一縷心神。
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賦予了自己生命,傾注了她的心血。
林昊永遠不會忘記埋葬母親的那一日,他幾度哭到昏厥。
那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孩子。
那一日,他失去了相依為命的母親。
他的世界崩塌了,是林家的人又為他撐起了一片天。
他親手埋葬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這些年,林昊記不清楚多少次一個人在天寶山孤墳旁發呆,記不清楚自己多少次在墳前睡著,午夜夢中回到那個女子的懷抱。
直到那一日,九爺說墓中無人。
直到那一日,林振南說出了真相。
林昊的心,也是再一次躁動了起來。
是這個赤衣女子帶走了她母親的遺體,在林昊的眼中,赤衣女子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無所不能,她帶走母親的遺體,必然不是隨意而為。
從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林昊就幻想著自己的母親還有復生的一天。
帝族,他終于要來了。
在這里,會見到母親嗎?
見到那個自己思念了多年最親的人。
哪怕只是見到母親的遺體,林昊也會覺得很滿足。
赤衣女子對著虛空一劃,一尊巨大的虛空之門應聲而開。
“走吧,這里便是帝族。”
赤衣女子道,她邁步而行,踏入了虛空門戶之后。
林昊跟在赤衣女子的身后,九爺跟在林昊的身后。
“帝域。”
九爺眼神朦朧,像是回到了故土,但他沉睡的時間實在太久遠了,深層的記憶還在沉睡,沒有徹底蘇醒,只記得一些非常重要的東西。
這里是帝域,是太一大帝親手打造出來的小世界,自成一域,與外界隔絕。
這片界域非常的遼闊,方圓不知道多少里,千百大山重疊,郁郁蔥蔥。
像是一片洞天福地,但虛空中卻彌漫著破敗的氣息。
是的,是一種衰落的感覺。
如此一片巨大的小世界,連生機都快要斷絕了,除了他們幾個之外,林昊根本沒有感受到其他人的氣息。
莫非,帝族沒人了?
林昊心跳都在加速,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外界都在說帝族衰落了。
但衰落到什么程度并不知道。
現在看來,帝族的衰落,恐怕比林昊想象的還要嚴重。
“前輩,我想……”
林昊開口說道,卻被赤衣女子直接打斷:“我這就帶你去見你母親。”
此話一出,林昊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他連呼吸都屏住了,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赤衣女子單手一劃,將虛空劃破,帶著林昊來到一片奇異之地。
這是一片小秘境,只有一座巍峨的大山,山頂是一座殿宇,通體散發著霧氣。
赤衣女子帶著林昊來到山頂,徑直走進大殿內。
大殿內,寒氣彌漫,林昊的至尊體都險些有些扛不住,他身軀一震,整個人像是墜入了冰庫。
林昊的目光,直接落在了大殿中央處擺放的晶棺之上。
晶棺內,靜靜的躺著一個素衣女子。
女子臉色很蒼白,卻掩蓋不住那絕世的容顏。
她就這樣躺著,一動不動,沒有半點生息。
但她的肉身,卻保存的如此完好。
她給人的感覺不像是死人,倒像是生了大病,在那里躺著。
“娘……”
林昊極其艱難的喊了一聲,他的聲音嘶啞,帶著哭腔,他的嘴唇都在劇烈的顫抖。
林昊的身軀顫抖的厲害,他的雙腿像是被釘在了地上,想要邁開腿都邁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