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姣看來,沈葭這丫頭,看著悶不吭聲,膽小怯弱,但其實……也很有主意。
否則,當初沈葭就不可能為了救她,跳入那偏殿之中。
便沒了和徐昭這場緣分了。
沈寒時聽了玉姣的話后,便道:“葭兒生性膽小老實,同徐昭并非良配。”
“先生沒問過,又怎么知道不是良配?”玉姣問。
不等沈寒時回答,玉姣就繼續道:“是否是良配,不是外人說的算的,而是得看看,沈葭自己怎么想。”
“我知道先生想讓沈葭嫁給您的門生,如此一來,您才可以護她一生。”
“可這婚姻大事,過得舒暢不舒暢,也只有自己清楚……先生莫要好心辦了錯事,讓有情人錯付。”玉姣繼續道。
沈寒時看著眼前的玉姣。
雖然說她如今是已經寵冠六宮的貴妃娘娘,可在他的眼中,她還是和昔日那個去書院門口,接薛瑯歸家的少女一樣,明媚且鮮活。
玉姣面對沈寒時的時候,自然也不敢擺什么貴妃娘娘的架子,事實上……不知道為什么,就算是她成了貴妃,見到沈寒時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覺得自己矮了一截。
也許是當年退婚之事,著實是她先辜負人,所以心中有愧吧。
沈寒時看向玉姣問道:“沒想到,娘娘還這般關心沈某的家事。”
玉姣道:“徐昭和沈葭都是我重要的朋友,我希望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沈寒時看向玉姣,唇角微微牽動,很想問上一句,徐昭和沈葭都是她的朋友,那他在玉姣的心中算得上什么?
良久。
沈寒時才將眼神之中那諱莫如深的情緒收了起來,然后看著玉姣說道:“既是娘娘親自為徐昭求了情,臣回去,定會問過沈葭的意見。”
玉姣聽到這笑了起來。
剛才徐昭還說沈寒時是茅坑里面的石頭,又硬又臭的。
可她覺得,沈寒時還是很好說話的。
玉姣說服了沈寒時,心情很是不錯,這會兒道:“沈大人,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說完,玉姣就抬腿往前面走去,打算直接去玄清殿走一遭。
誰知道,這才走上兩步,就腳底一滑。
沈寒時瞧見這一幕,下意識地伸手去攙玉姣。
當沈寒時要觸碰到玉姣手臂的一瞬間,玉姣已經穩住身體,沈寒時也反應過來,此時是何地,面前的又是何人,于是尷尬地將手收了回去。
玉姣已經快步離開了此地。
沈寒時到底是外臣。
她和沈寒時站在玄清殿門口說話,瞧著是光明正大,但若是讓人瞧見他們過于親密,對她和沈寒時并無好處。
玉姣往玄清殿的方向走去。
此時的沈寒時,忍住不讓自己去看玉姣離開的背影,邁著輕緩的步伐,往前走去。
這才走了一段路。
沈寒時就被人攔住了。
“沈先生!”蕭婉站在沈寒時的面前,看著面前的沈寒時。
沈寒時瞧見蕭婉的一瞬間,并不打算理會蕭婉。
他本以為,蕭婉嫁了秦家,就會安分一些……等到那秦家落難的時候,蕭婉這個麻煩,就算是不跟著赴死,也沒有機會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不曾想,這蕭婉竟然學會了楚欽月那壯士扼腕的手段。
出賣秦家,保全了自己。
沈寒時沒有理會蕭婉的意思,打算從蕭婉的旁邊繞開。
但蕭婉好不容易見到沈寒時,卻沒那么容易放棄這個機會。
蕭婉開口道:“先生!我有話對你說。”
沈寒時卻不想聽蕭婉開口,繼續往前走去。
蕭婉看著沈寒時,繼續說道:“先生,當初毀了和先生的婚約,嫁給秦景洲,并非我所愿……先生是知道的,當初那秦家勢大,我反抗不得!”
“可自我嫁入秦家后,沒有一日,我不想著先生……我從未想過真正地和秦景洲好好過日子,所以,我暗中收集證據,秦家反叛的時候……我才能幫助皇兄,除掉這秦家!”蕭婉繼續道。
“我的心中只有先生一個人,如今秦景洲死了,秦家也沒有人可以威脅到我們了,先生……若你還愿意的話,我……我還愿意嫁先生。”
蕭婉追著離開的沈寒時,語氣極快地說道。
時至今日。
蕭婉還覺得,沈寒時當初是愿意娶自己的,是那秦景洲,壞了自己的好事。
沈寒時越走越寬,蕭婉有些追不上了。就伸手拉住了沈寒時的衣袖。
沈寒時詫異地回過頭來,看向蕭婉。
蕭婉繼續說道:“我知道,如今我已嫁過人,配不上先生……可只要能到先生身邊,不管是做平妻還是做側室,我都愿意的!”
沈寒時看著面前的蕭婉,一揚手臂,直接躲開了蕭婉伸過來的手,他用冷若冰霜的目光,看著蕭婉,沉聲道:“郡主請自重。”
說完這話,沈寒時就拂袖離去,沒再給蕭婉糾纏的機會。
蕭婉看著自己空了的手,微微一愣。
秦景洲已經死了啊……
為什么,先生還不愿意娶自己?
可先生之前,明明是愿意娶自己的啊……是什么,讓先生變了?
蕭婉忍不住地想起剛才,她瞧見那一幕。
那對自己不假辭色,面若冰霜的沈先生,剛才同玉貴妃說話的時候,可沒有著急離開的意思!
想到這,蕭婉雙手握拳,眼神之中滿是嫉恨之色。
薛玉姣明明已經有這天下最尊貴的男人了,明明已經得到了所有,為什么,為什么還要和自己搶沈先生?
玉姣并不知道,自己和沈寒時,不過是因為徐昭和沈葭的事情,多說了幾句話,落在蕭婉的眼中,就讓蕭婉起了嫉意。
此時的玉姣,已經推開了玄清殿的門。
蕭寧遠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便冷聲道:“孤不是說了?有人來的時候,記得通傳!”
門外的藏冬聽到這話,輕咳了一聲:“陛下恕罪,您之前也說過……若是貴妃娘娘來,不必通傳。”
蕭寧遠抬起頭來,見來的人是玉姣,有些微微的意外。
“姣姣?你怎么來了?”蕭寧遠問。
玉姣笑著往前走了幾步:“陛下心情不好嗎?怎么這么大的火氣?”
玉姣其實能猜到,蕭寧遠為什么心情不好。
那孫萱當著臣子的面,闖入玄清殿,對蕭寧遠行魅惑之事,以蕭寧遠的性情,定會覺得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