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拓跋恭根本就不會承認拓跋柔的身份,只會說拓跋柔已死,我們是尋了個假公主。”玉姣繼續道。
“拓跋柔人在我們手中,我們還是沒辦法證明,拓跋柔的身份。”
“如此一來,還不如想辦法,送拓跋柔回到北燕皇城,最好是讓拓跋柔親自去見北燕的皇帝,到那個時候,北燕的皇帝會不會輕易放過拓跋恭不知道。”
“但拓跋柔的母族,一定不會容忍拓跋恭的欺騙。”
“只要拓跋恭被落罪,這北燕便無人可戰,到時候是要和平,還是要繼續征戰,都在陛下的一念之間。”玉姣最后道。
說完這些后,玉姣就發現,蕭寧遠正用一種驚奇的目光看向她,好似不認識她一樣。
玉姣頓時有些心虛,連忙說道:“臣妾就是……就是以臣妾看事情的角度分析了一下,若臣妾說得不對,還請陛下不要見怪。”
玉姣還是補充了一句:“可不管陛下怎么選擇,請陛下看在拓跋公主救過臣妾的份上,不要為難拓跋公主,更不要讓人傷了拓跋公主的性命。”
蕭寧遠倏然展顏。
他含笑看著玉姣:“你說得很好,孤只是沒想到,姣姣你還有如此雄才大略,竟然能將這種大事,看得如此透徹。”
玉姣試探性地看著蕭寧遠:“那陛下的意思是……”
蕭寧遠繼續道:“那北燕想戰,孤拿捏一個公主也無甚大用處,若如你所說,拓跋柔回到北燕可以掀起一場爭斗,未嘗不是好事。”
“那拓跋恭既然不想讓拓跋柔回到北燕,更不想讓拓跋柔去燕城,那……孤偏要送拓跋柔回去。”蕭寧遠沉聲道。
玉姣聽到這,長松了一口氣。
她算是可以報答拓跋柔的救命之情了。
雖然說,拓跋柔救她的命,也是因為她救過拓跋柔的命。
但玉姣,還是想為拓跋柔爭取一下。
蕭寧遠說完后,便看著玉姣說道:“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
玉姣點頭道:“臣妾領旨。”
事關重大,玉姣并不想讓太多人的知道這件事,所以從蕭寧遠這離開后,她并未聲張,而是悄悄去見了拓跋柔。
盡夏守著拓跋柔,已經在玉姣的授意下,尋了個郎中,給拓跋柔處理了身上的傷口。
此時的拓跋柔,也已經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衣服。
見玉姣回來,拓跋柔便猛然間起身,看向玉姣,欲言又止。
她想問問,玉姣想好怎么處置她了嗎?但是話到嘴邊,又覺得,此時自己這情況,問什么都是冒昧。
也是沒想到,這么短的時間內,兩個人的身份,竟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昔日玉姣被挾持,如今自己落入大梁人的手中。
玉姣看向拓跋柔,開口道:“你之前和我說,你若回到北燕皇城,定然不會輕易放過拓跋恭,可是真的?”
拓跋柔聽到這,當下就道:“這是自然!”
說到這,拓跋柔便道:“只是……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回去了。”
玉姣開口道:“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
拓跋柔微微一愣,不敢相信地看向玉姣:“你要放我走?可如今兩國交戰,你就這樣放我走了……就不怕被我牽累嗎?”
玉姣點頭:“我沒有公主昔日的勇敢,所以,我沒有自作主張,而是去求了陛下。”
“陛下是個很好的人,他答應了我的請求,允你回北燕。”玉姣如實說道。
拓跋柔聽到這長松了一口氣。
她當下就承諾道:“你放心,這次回到北燕,我定會請求父皇撤兵,絕對不讓兩國再征戰!”
說到這,拓跋柔繼續道:“到那個時候,若還需要和親,我想,我還是愿意嫁到你們大梁,如今我細細想來,能與你做姐妹,也是幸事一樁!”
玉姣聽到這愣了一下,拓跋柔這是要恩將仇報啊!
她放了拓跋柔,拓跋柔還想和親嫁給蕭寧遠,然后和她做姐妹?
玉姣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拓跋柔:“公主,這萬萬不可。”
拓跋柔困惑道:“你……還是不喜歡本公主?不想和本公主做姐妹?”
玉姣沒想到,自己之前的不喜歡,還是讓拓跋柔察覺到了。
她從前的確不喜歡拓跋柔,但如今想來,其實她不是不喜歡拓跋柔,只不過是兩個人的生長環境,讓兩個人的性格迥然不同,從而影響了兩個人的交往罷了。
玉姣斟酌著語言說道:“我很喜歡公主,公主率真、純良、重諾,這樣的人,誰會不喜歡?”
“喜歡,你不想和我做姐妹?”拓跋柔困惑。
玉姣無奈,這是兩回事好嗎?
玉姣只好繼續說道:“正是因為我喜歡公主,所以才不忍心公主來大梁的后宮蹉跎。”
“公主,您有強大的母族,您雖然是女子之身,可你們北燕,也是出過女帝的……除卻嫁人,您就沒想過另外一條路?”玉姣看向拓跋柔問。
玉姣這一問,將拓跋柔給問住了。
“另……另外一條路?”拓跋柔喃喃自語。
玉姣點頭道:“是啊,在我看來,公主您,比拓跋恭那個卑鄙小人,要優秀得多,那拓跋恭尚且敢想,您為何不敢?”
“當……當女帝啊?”拓跋柔忍不住地將玉姣暗示的意思說了出來。
拓跋柔聽到這,若有所思了起來。
她從前,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她從來天真單純,甚至這次,跟著拓跋恭來大梁和親,都是背著母妃,悄悄出發的……
但這段時間,她也經歷了許多事情。
這些經歷,讓她成熟了許多。
如今玉姣這般一點撥,她的心中,還真就起了一些,從前從來沒有過的念頭。
玉姣看向拓跋柔,開口道:“公主若能成為女帝,必定是兩國之福。”
總也好過,那只想征戰的拓跋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