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庚看到柳氏這種姿態,心中的無名火起,冷笑著:“是!我就是要讓他當個瘸子!這就是敢讓我不痛快的下場!”
薛庚此人,已經被寵到有些沒腦子了。
在侯府橫行霸道習慣了。
之前他也不只一次地欺負薛瑯,永昌侯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永昌侯并未干涉,只說是兄弟之間打鬧,讓他們自行處理。
所以薛庚還覺得,永昌侯會和之前是一樣的態度,所以才這般有恃無恐。
李氏聽了這話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了:“庚兒!”
薛庚冷嗤了一聲:“母親,也就是你好性子,才被柳氏這個上不了臺面的賤人,還有她的賤女兒女踩在頭上欺負!”
永昌侯坐在主桌上,看著眼前的薛庚,臉色已經越發的陰沉。
這會兒已經氣到,直接摔了一個茶盞出來。
“孽障!”永昌侯看向薛庚咬牙罵道。
薛庚聞言,得意地看向薛瑯:“瞧,就是父親也覺得你是個孽障!”
永昌侯恨恨的開口:“來人,把薛庚這個孽障給我捆了,扔到祠堂之中請家法!”
李氏見狀,連忙看著永昌侯大聲喊道:“侯爺!庚兒只是輕輕地推了他一下……柳氏慣會用柔弱博同情的手段,她的兒女們,也學了這不好的手段!如今竟然要栽贓我的庚兒,還請侯爺明鑒!”
薛瑯便是此時開口道:“父親,你快哄著大夫人一些,你不必為我,惹大夫人生氣……畢竟……瑯兒也不想讓父親的日子不好過。”
永昌侯的臉色更黑了:“你的意思是,本侯在這后宅之中,還要看一個婦人的臉色嗎?”
“來人!把薛庚給我關入祠堂!”永昌侯大聲呵斥。
玉姣用過早膳,便知道了薛瑯不小心就舊傷復發的消息。
此時蕭寧遠剛從攬月院之中離開沒多久。
玉姣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蕭寧遠今日要去西交大營,剛牽著馬往外走,便瞧見玉姣小跑著過來。
他看向滿臉焦急的玉姣問道:“姣姣,這是怎么了?”
玉姣抿唇道:“主……主君之前說,若妾惦記弟弟,可以回府探望……今日瑯兒的腿傷復發,妾想回府。”
說到這,玉姣就垂眸:“妾也知道,如今妾是主君的人,總往娘家跑有些不成體統,但妾就這么一個弟弟……”
蕭寧遠隨手將自己腰上的玉牌解了下來,扔給了玉姣。
玉姣手忙腳亂地接住。
蕭寧遠繼續道:“拿著這玉牌,你可隨意進出伯爵府。”
玉姣感激地看向蕭寧遠。
藏冬則是看著蕭寧遠催促了一句:“主上,時間不早了,切莫讓將士們等急了。”
蕭寧遠克制住自己親自為玉姣擦去眼淚的沖動,牽著馬轉身往外走去。
玉姣也顧不得許多,匆匆地,就上了馬車,吩咐車夫:“去永昌侯府!”
書山齋。
玉姣提著裙子一路小跑,一頭就往屋子里面沖去,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竟和人迎面撞上。
“哎呦!”玉姣只覺得眼前一花,忍不住地輕呼了一聲。
接著,一陣藥香和墨香混在一起的,清冷香氣便沖入她的口鼻之中,玉姣連忙站直身體,抬起頭來的時候,整個人便撞入了一片似寒潭一般清冷的眸光中。
此時兩個人站得很近。
近在咫尺。
可又好似很遠,遠在天涯。
玉姣回過神來后,忙不迭往后退了一步,這才道:“沈……沈先生?”
薛瑯的聲音從屋子里面傳來:“我受傷后,派人去先生家中為我請假,先生知曉后,便來探望。”
玉姣連忙從沈寒時的旁邊走過,進入室內,往床上看去。
此時的柳氏正守在床邊,薛瑯的臉色有些蒼白,但精氣神看著卻不錯。
“好端端的,怎么又受傷了?”玉姣開口道。
薛瑯咬牙道:“昨夜用這條腿,踹了那人一下,有些舊傷復發,剛巧今日薛庚推我一把……”
薛瑯幽幽地說道:“我自是要把這件事,栽到薛庚的身上,好讓那李氏也吃吃苦頭!”
柳氏不解地問道:“昨夜發生了何事?”
玉姣和薛瑯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最終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把此事瞞了下來。
薛瑯開口道:“沒什么,就是碰到一點小麻煩已經解決了,對了,娘,我的藥可能快好了,你去看看!”
柳氏點頭往外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沈寒時對柳氏行禮。
柳氏看了看沈寒時,又往玉姣的身上看了一眼,心中不免有些唏噓。
多好的孩子啊……
只可惜,兩個孩子有緣無分。
也幸而兩個孩子從前并未接觸過,雖有遺憾,但并不傷情,不然才真真叫杜鵑啼血,情字最傷。
倒是可憐玉姣,明明可以選擇一條閑聽落花,忙賞煙火的路,如今卻生生被毀了。
柳氏忍下心酸,對著沈寒時點了點頭,然后往外走去。
玉姣心疼地看著薛瑯:“瑯兒,傷得重不重?”
“不重,但我還是和先生告了假,打算好生養兩日,我可不想變成瘸子,叫那些人如了意!”薛瑯繼續道。
玉姣轉過身來,就發現剛才準備離開的沈寒時,不知道何時,又走了過來,坐在了桌子旁。
薛瑯似有些疑惑:“先生,你不著急去宮中了?”
沈寒時開口道:“手上的傷有些疼,想借著你的地方,換了藥再去。”
沈寒時這樣一說,玉姣便把目光落在了沈寒時的傷口上,她瞧見那傷口上包扎的痕跡,還是自己昨夜包扎的,這會兒便皺眉道:“先生,你今晨沒有重新給傷口上藥嗎?”
沈寒時道:“今晨正要喚藥,便聽聞愛徒受傷,故而前來查看。”
薛瑯聽沈寒時稱呼自己為愛徒,臉上忍不住地帶起了大大笑容,滿臉的驕傲,他就知道!先生最喜歡他!他是先生最得意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