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春靨第566章 他回來了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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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 他回來了


更新時間:2025年07月18日  作者:空酒瓶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宮闈宅斗 | 空酒瓶 | 咬春靨 
說起來也怪不了大表姐。

謝宜溫注定是要和謝老太太站在一邊的。

那么許清瑤也注定會是她最心儀的長嫂人選,小姑子護著未來的嫂子,原是天經地義的事。

謝家許家要聯姻,也難怪謝宜溫會做出這樣的立場。

只是阮凝玉也沒想到,去年她揭穿了許清瑤的身世后,許清瑤竟然還可以這么厚臉皮地出現在謝老太太的跟前,當做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許清瑤擅長醫術,她前世也是知道的。

也正是許清瑤會醫,這還是前世謝凌敬重自己夫人的原因之一。

故此,在謝凌不在的情況下,謝宜溫便自作主張地命人將謝凌寄來的江南土產給帶走了。

隔天,榮安堂的前廳異常熱鬧。

謝凌寄來了不少好東西,除了些吃的用的,大多是女人家的首飾和一些胭脂水粉。

謝宜溫想著,就算自己這樣做了,自己也不過是替堂兄遮掩罷了,總好過將來他與表妹那點私情被人給捅破了,鬧得滿府上下看笑話,那才真叫難堪。

謝凌本就疼惜這一眾堂妹,身為長兄,向來待她們親厚。

謝宜溫幼時極怕黑,謝誠安不在的時候,大堂兄便提著燈將她送回屋,直到里頭沒了動靜才離開。

且堂兄是個極有分寸的人,心里自有一桿秤。斷不會為了一個表姑娘,就與自己翻了臉。

孰輕孰重,堂兄定是知道的。

再者,自開春后,謝宜溫與許清瑤便時常相聚。加之兩人的喜好都相仿,皆尚風雅,時常坐在一處論起詩詞,這般風雅相投,情誼自然日漸深厚,如今竟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

剛好許姑娘又將煮好的湯藥帶過來給祖母服用。

謝宜溫便從謝凌送來的首飾里,選兩支發簪送給了她。

一支是瑪瑙石榴簪,一支是青金福祿簪。

謝宜溫將這兩支塞在了許清瑤的手中,當著謝老太太的面,笑盈盈地道:“許姑娘瞧瞧,這是堂兄在南京特意給你挑的,可合心意?”

許清瑤萬萬沒想到,謝凌給他堂妹寄來的土產里竟然還會有她的份。

謝老太太也詫異地看了過來。

許清瑤接過簪子低聲道謝,可轉眼臉頰還是紅了起來,像抹了胭脂。

眼見謝老太太在那調侃著許姑娘。

謝宜溫退到邊上,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只是沒人發現。

侍奉她多年的丫鬟琉璃擔心地道:“小姐,要是大公子回來知道的話……”

這些本來是給表姑娘的,大公子知道了之后大發雷霆怎么辦?!

結果另一位大丫鬟潤蘭卻呵斥了她。

“住口!”

眼瞅著謝宜溫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潤蘭扯著琉璃的袖子,將她拽到了珠簾后面,恨鐵不成鋼地低聲道:“你說這些話,不是在捅大小姐的心么?!”

“你以為大小姐就這么喜歡當這個惡人?”

“你跟在小姐身邊這么多年了,難不成到現在還不知道小姐是什么樣的心腸么?”

琉璃愣住了,眨眼:“那……是為什么?”

小姐雖冷淡了些,但向來是個佛系的善良心腸。

更別說她先前跟表姑娘那樣的交情,琉璃實在想象不出小姐會干出這樣的事來。

她還以為是小姐變了。

人心都是會變的。

她心里不禁唏噓,但更擔心的是怕大公子之后從南京回來了,知道了這件事……小姐怕是不好交代。

潤蘭看著主屋里夾在老太太和許姑娘之間的謝宜溫,默默嘆了一口氣。

“小姐這也是沒法子,只得替大公子遮掩著。不然真等將來鬧出禍事,老太太豈會輕饒了表姑娘?故而小姐才把表姑娘的東西轉贈許姑娘……只是這份委屈,這滿身的罪名,卻是小姐一個人擔著。”

小姐也是為了整個家族。

如今謝老太太心意已定,覺得許清瑤哪哪都好,待謝凌回來便要讓二人成婚,大小姐也很難做。

琉璃聽了,若有所思。

待許清瑤離開了以后。

謝宜溫本想跟著出去,誰知謝老太太這時叫住了她。

謝宜溫猶豫了一會,便上前。

謝老太太穿著淺駝色褙子和姜黃底子絲緞裙,戴珍珠黑底云紋抹額。

謝宜溫笑著喚了一聲“祖母”,而后也坐在羅漢床上給她揉肩。

謝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依我看,凌兒給瑤兒的這兩支簪子,怕不是他自個送的,是你的手法吧。”

謝宜溫僵硬住了動作,她沒想到祖母的眼睛這么精明,一時后背冷汗漣漣。

謝老太太倒沒瞧出她別的心思來,“但你這次做得不錯。”

謝老太太頓了頓,枯瘦的手指輕輕拍了拍許清瑤的手背,沉了語氣,語里全是溫和的算計。

“至于瑤兒的身世……我不想追究了,以后府中的人也休要再提,我只認她這份心。瑤兒心地善良,又待我孝順,便是大家閨秀該有的品性,她身上一樣不缺。再者,許家既認她做嫡女,這就夠了,旁的都不必計較。”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后面精彩內容!謝宜溫知道她的意思。

于是道:“孫女跟祖母是一條心的。”

話說海棠院那邊,自從謝宜溫將土產帶走后,屋里的氣氛便變得很是微妙。

如今謝宜溫總是帶著許清瑤在府里游玩,有時候她們出去的時候便會不小心撞見對方,阮凝玉許是覺得見了煩心,于是近來接連幾日都將自己關在屋里,連外面發生的什么事都不想知道。

抱玉和春綠近來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她。

她們都能看得出來小姐近來的心情有些低落,但不是因為那些被帶走的土產,小姐也不稀罕。照她們看,八成是因為大小姐的態度……

這日聽說謝宜溫和許清瑤出府去游湖了,帶上了許多丫鬟仆婦。

如今,府上的所有下人都是將許清瑤當做未來少主母看待的,有多巴結便有多巴結,下人都是見風使舵的,眼見謝宜溫對許清瑤態度這么好,便更覺得府里四處傳的那個消息是真的了。

等大公子一回府,謝家與許家,便該著手下聘的事了。

而且她們都聽說了,大公子在江南讓人捎來了兩只發簪贈給許姑娘。

那么大公子要娶許姑娘的消息,還會有假么?!

許清瑤謝宜溫她們二人出去游湖,阮凝玉這才覺得府里的空氣不再污濁,便打起精神來出去逛逛。

春日里的花開得那么燦爛,可不能浪費了。

可沒想到剛來一個梨樹全開滿的園子里,便見白色的墻下,正佇立著一個穿著天水藍錦云雪袍的男子。

阮凝玉只看到了他的一個背影。

以為是府里來了哪個外男,阮凝玉輕輕蹙眉,剛要帶著春綠她們換條路走時,卻又覺得這背影實在是有些熟悉。

待那人轉過身來露出一張英氣逼人的臉,對著她輕輕喚了聲“凝凝”后。

阮凝玉這才認出來。

抱玉捂住聲音,眼里是欣喜,“是小侯爺!”

沈景鈺是今早跟著軍隊回來的,早晨進宮領賞,正午時連慶功宴都不想留在宮里吃飯了,便掩人耳目地來到了謝府,趕過來看看她。

兩人已經好幾個月沒見了。

阮凝玉怔住。

只見沈景鈺眉眼褪去了青澀,因在邊關摸爬滾打,他的肌膚也被曬黑了些,沒有往日身為世家公子嬌生慣養的白皙。

他的膚色只比古銅色淺些,肩膀也變得更寬闊了,身上已頗有些少年將軍的颯爽,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的性子早已沉穩了許多。

就譬如這次見面,他也不似過去般雀躍地喚她,而是站在墻根下,眼里帶著點點星光等待著她主動過來。

他的衣袂翻飛,與枝頭簌簌飄落的花瓣纏在一起,倒像是這人自梨花深處走來。

阮凝玉走過去。

她原以為沈景鈺身為副將跟著去領兵打仗了,人也終于改變了。

沈景鈺也是這么以為的。

沈景鈺見到遠處的紅色身影,明明眼里閃過歡喜,卻克制著不上前。

他原是想著,分別了這么久,不能再給她過去的印象了。

不能再一見面就跟狗搖著尾巴那般過去,絕不能輕賤了自己。

太過熱情的話,自己在對方心里的位置也會變得更低。

也不能待她太好。

沈景鈺是這么想著。

可一見到阮凝玉的身影,見到那張多日不見的明媚臉蛋,沈景鈺便喉嚨發緊,適才還謹記的事情全都忘了個一干二凈。

不待她走過來,自己便飛奔到了她的面前。

阮凝玉笑:“你回來了?聽說你立下了軍功,我還沒有好好賀喜你。”

阮凝玉又問:“可有受傷?”

前世她身為皇后時,曾隨慕容深巡視軍營,見慣了刀光劍影里的傷筋動骨。那些裹著血污的繃帶、傷兵痛徹心扉的呻吟,此刻都在她心頭翻涌,她又怎會不知?

縱是軍功赫赫,哪一樣不是從血里火里掙來的?

沈景鈺卻是下意識地側過了身,怕她上前查看他的胳膊看看他有無受傷。

接著阮凝玉又問了好幾次,沈景鈺皆是嘴硬,說沒有。

憋了老半天了。

沈景鈺抿緊了唇,垂眼時目光鎖定了她。

“凝凝,你看這個。”

他在她身后站定,把令牌往她眼前一遞。

“我被封為云麾將軍了。陛下親賜的,正三品呢。”

令牌上的猛虎紋如被血染過,被他摩挲得發亮。

抱玉和春綠聽了,頓時在小姐身后對視著,捂嘴笑。

看來小侯爺就算是打贏了戰回來了,還是少年心性,立下了軍功,便迫不及待想要在喜歡的人面前顯耀一二,倒像得了糖的孩子要獻寶似的。

天底下幾乎所有的雄性都是這樣,總盼著最在意的人能看見。

這不,沈景鈺不過早晨剛在宮里領了賞,便急急忙忙地來找自家小姐,想第一時間讓她知曉。

阮凝玉手指微頓,眼尾悄悄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知道了。”

她伸手,指尖輕輕點了點令牌上的虎目,“沈小將軍立了大功,該賞。”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身后的兩個婢女,不由得噗嗤一聲。

阮凝玉疑惑地回頭,朝她們兩個看去,怎么了?在笑什么?

沈景鈺這才覺出幾分不好意思,輕咳一聲收回手,卻又舍不得把令牌揣回懷里,就那么捏在手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

阮凝玉看著眼前這個前世想把所有好東西都捧到她面前的少年,這輩子他真的成了能護國安邦的將軍,一時感慨眾多,知道這輩子總算沒誤了他的人生后,不禁眼眶微微通紅。

但被陽光一照,什么都瞧不出來,因此沈景鈺也不曾察覺。

廊下的梨花開得極好。

兩人站在一起,留下了滿園的溫馨。

但小侯爺如今真的攜了軍功回來了,阮凝玉便心生了幾分忌憚,她沒忘記他在九曜山山頂跟她說的話。

他說,倘或他真的立下了赫赫戰功,他便會去求皇帝賜婚。

而如今,他做到了。

阮凝玉皺眉。

她知不知道沈景鈺會不會把那句話作數。

但意外的是,沈景鈺接下來只字不提這件事,就仿佛他忘記了似的。

沈景鈺又跟她說了很多戰場上廝殺的事,但阮凝玉都是靜靜的聽著,沒有插話,更沒有提供情緒價值。

沈景鈺也感受到了她的意思。

但他只是笑笑,沒說什么。

他呆了沒多久,畢竟他只是偷偷闖進謝府的,不能呆太久,故此阮凝玉目送著他離開。

沈景鈺低頭看著她道:“凝凝,我走了。”

阮凝玉怔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去沙場上廝殺了回來,他每次微微一靠近,阮凝玉便能感覺得到他身上雄厚的雄性氣息。

他以前的眼神是濕漉漉的,此刻就像兩炬火把,又亮又灼熱。

阮凝玉有種被他暗沉目光給攫取住了感覺。

只是這股念頭剛冒出來的時候,沈景鈺便后退了一步,離開了。

他的錦衣下擺掃過階前新生的青苔,帶起幾星碎泥,衣袂翻飛,少年的身影消失在了園子里,只剩下滿園的雪白花瓣被風拂動。

風卷著花瓣掠過他方才站過的地方,地上那點被衣擺帶起的泥痕,很快便被新落的花瓣輕輕覆住。

阮凝玉帶著衣上的暗香,回了海棠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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