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春靨第543章 謝凌可憐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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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章 謝凌可憐


更新時間:2025年06月24日  作者:空酒瓶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宮闈宅斗 | 空酒瓶 | 咬春靨 
那個宮制荷包以及零零碎碎的壓歲錢,都落在她嬌小的掌心上。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了震天動地的鞭炮聲,從四方八面響起,不絕于耳。

在碧紗櫥內的春綠和抱玉傳來了喜悅的一聲“過年了”,接著便捂住自己的耳朵,臉上都是對過年的歡喜,笑容快漾了出來。

阮凝玉下意識地攥緊手里的幾枚吉語錢。

她沒想到,過年的前一刻,她竟然滿腦里想的全是謝凌。

許是被氣氛感染,阮凝玉也跟著笑了一下。

伴隨著屋外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屋里的所有人都捂著耳在笑,庭院剛放完鞭炮的小丫鬟也咯咯笑地跑到了廊下,與旁邊守夜的丫鬟打鬧著,到處都是過年的歡聲。

謝府許多人都跑到了走廊上看鞭炮。

鑼鼓喧天里,人們吵吵鬧鬧的,開懷大笑,都在彼此慶祝著新年。

阮凝玉原本含笑看著這一幕,忽然,她愣了一下。

她想到了男人此刻過年,是一個人過的。

書瑤自進屋之后,因是過節,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眼見表姑娘接過了大公子的壓歲錢后,她便從懷里掏出兩個紅封,分予春綠與抱玉。

“這是大公子特意備下的年賞,道是你們這一年里悉心照料表姑娘,勞苦功高呢。”

兩丫鬟面露喜色,怎么也沒想到長孫竟然將她們兩個小丫鬟都考慮上了。

見謝凌派婢女來,悄無聲息地籠絡人心,他的那點心思,阮凝玉竟然猜出了。

從春綠抱玉的反應來看,謝凌給的紅封里頭怕是不少。

他連她的貼身丫鬟都要處心積慮地討好考慮,阮凝玉莫名便覺得謝凌有幾分可憐。

她垂下了眼簾。

眼見她們都出去看鞭炮了。

她披了件衣,悄然來到了廊下。

她抬眼,便看著新年夜里,雪花飄落而下。

阮凝玉忽然緊緊攥住手中的錢幣。

不知怎的,見那雪花簌簌墜向人間,她便會想起謝凌。男人也像雪一樣冰冷,透著沁骨寒意,卻又潔白無垢,于凜冽中獨守清絕。

在這喧囂的除夕夜里,恰似天地間一抹清冷的留白。

她對于謝凌的情感非常復雜,敬他,又畏他。

但謝凌身為她的兄長而言,卻無半分可指摘之處,可找不出絲毫可詬病的地方,兄長的品行,他實在是令人挑不出半點瑕疵。

阮凝玉鬼使神差的,便在鞭炮聲中,雪落下的庭院里,攥緊他給的錢幣,為謝凌許了一個愿望。

希望他江南之行大刀闊斧,能夠逢兇化吉,順順當當的。

也真心希望謝凌能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她將吉語錢上的祝語,也許給他。

抱玉她們在庭院中放炮仗,并沒有管她。

等煙花結束,時辰已經非常晚了,喝酒打牌的人都開始回去洗漱歇下,明天初一還有得忙的。

書瑤適才被春綠她們拉了過去,在廊下看了幾刻鐘的煙花。這時煙火結束了,她便過來跟表姑娘告辭。

書瑤臨走前,跟她說了句新年快樂,萬事勝意。

阮凝玉給她了些賞錢,又忙命春綠送她一盒點心,帶著回庭蘭居。

書瑤笑盈盈地收下了。

可書瑤看著表姑娘,卻目露疑惑,按理說,這個時候表姑娘已經結識了夢里的皇帝,也就是現在的太子才對。

可上月傳來變故,太子的外祖家倒臺了。

太子此刻明面上是在佛閣給已故的杜皇后祈福,實則是被囚禁了。

這讓書瑤心頭跳了又跳,但又不敢亂猜。

她突然慶幸,當初跟大公子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幸好大公子覺得她是妖言惑眾,倘若他有半分采信,怕是早已……

書瑤忽然一陣后怕。

幸好,當時她只告訴了大公子一人,其他人她誰也沒有亂說。

所以…表姑娘之后并不會成為皇后……

無論表姑娘將來身份不會顯貴,她既已承了公子的指令,在男人外出的這段光陰里,自當將表姑娘的安危護持妥當。

謝凌已經發話了,他不在,表姑娘便是他們的主子。

阮凝玉并沒有察覺到書瑤看她的目光很是古怪,而是命春綠親自送她出去。

書瑤走后。

明日何洛梅將領她們這些姑娘去跟謝家的同姓宗族互相拜年,阮凝玉沐浴更衣完,便想歇下。

謝府各房的屋子里皆滅了燈,只有廊上的喜慶紅燈籠仍在亮著。

阮凝玉剛要上床躺下,忽聽得謝府墻外巷道中轟然一聲悶響,恍若驚雷墜地。

在滿府人皆已吹燈安寢之際,一蓬猩紅焰火驟然沖破夜空,在謝府飛檐翹角之上炸開。

牡丹狀的煙火接踵升空,紅霞似的光團在瓦當間炸開,連檐角銅鈴都被映成琥珀色。

尋常煙火已是司空見慣,然這般牡丹狀的焰火卻是百年難遇,層層疊疊的金紅焰瓣如富貴牡丹怒綻,每一瓣都裹著細碎銀星簌簌墜落。每看一朵,都是潑天的富貴,看完一生都值了。

這牡丹煙花,說是王府規制也不為過。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后面精彩內容!謝家里的人都被驚動到了。剛蒙頭睡下的小廝,也被旁邊炕床上的人叫醒,披著衣服就跑到庭中看煙花。

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府里的爺們放的。

就在他們被外頭的動靜吸引了去時。

抱玉見到了什么,忽然睜大眼睛指向窗外。

“小姐,你快看!”

阮凝玉望過去,便見黑暗里,墻邊的花窗內卻是被金色堆滿,待走近一看,才知那些金光其實是庭院中流金溢彩的煙火光輝。

阮凝玉披了衣,走到走廊上,便驚了一下。

只見院子里早在她們渾然不覺時,被人放了許多種煙花,入目最多的是“滿樹花”,此時它們皆被點燃,如同大樹開花一般,花朵形狀的火花層層疊疊,向四周散開,如同火樹。

細碎火星們四處飛濺,轉瞬迸作千百簇流螢,裹著金屑簌簌墜落,映得海棠院窗欞上的冰裂紋都泛起暖光。

但最震撼的還是被火樹圍在中間的煙花架。

遠遠望去,那煙花架宛如一只栩栩如生的玉兔靜臥在夜空中。它立在中央,月光正給它披了層銀霜,三丈高的竹骨扎成巨兔輪廓,燈盞里的燭火映著絹面兔身。

煙花架上面的燈次第爆成星雨,撒下瑩瑩磷粉。

隨著煙花的不斷燃放,兔子形狀的煙花架在夜空中不斷變幻著色彩和形態,時而如一只靈動的玉兔在月宮嬉戲。

這是一場視覺盛宴,又因是新年,又被賦予了旁的意義。

謝家的人都跑去看煙花,根本就沒人察覺到海棠院這邊的動靜。

眼前,銀花火樹,花團錦簇,五光十色,流光溢彩,莫過于仙境。

春綠和抱玉都詫異到說不出話了,她們皆掐著自己的肉,以為是在做夢。否則的話,原本空空蕩蕩的庭院怎么會突然冒出這十二株“火樹”出來?

這時,春綠看著正中央的兔子煙花架,只覺得一股熟悉感撲面而來。

“這兔子……怎么看著這么眼熟?”

阮凝玉也看到了。

當然會覺得熟悉。

因為這煙花架的形狀……正是當初沈景鈺送給她的那盞兔子燈,這兔頭幾乎一模一樣,復刻出來的。

硯清見阮姑娘從屋子里出來了,便隨即現身。

他上前作揖,手里還提了一盞兔子燈,“阮姑娘,世子托我帶句話,愿您新歲里平安無虞,朝朝皆得順遂。”

“這是世子親手給姑娘扎的兔子燈,世子說,他這次手藝比上回精進不少,多費了許多心思,還請阮姑娘莫再嫌棄他。”

沈景鈺信誓旦旦說是“手藝精進”,可她接過兔子燈,提在手中端詳時,喉頭忽覺一陣發癢,終是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阮凝玉指尖摩挲著燈架上打磨光滑的竹棱,心底卻忽有一角軟了下來。

可不得不承認,沈景鈺的這番操作,讓她的靈魂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時,無憂無慮的,好似忘記了所有的煩惱。

眼見阮姑娘接過了還笑了,硯清松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笑來。

“這是小侯爺在前線里擠出時間做的,特意遣了快馬星夜兼程,趕在除夕前送入京城呢。阮姑娘喜歡這兔子燈,小侯爺他在邊關聽了也能笑醒了。”

說完,硯清又遞上了個大大的紅封。

“這是世子給阮姑娘包的壓歲錢,說要請阮姑娘收著給自己打套寶石頭面。”

阮凝玉接過了,可想到沈景鈺在前線打仗,眉頭便蹙了起來,于是便過問了硯清些沈景鈺的近況,又問了戰事,她聽說邊疆又落了一場大雪。

硯清答完,又道:“世子說仗打得雖緊,但他會顧及自己安全的,叫阮姑娘不要為他憂心。”

硯清垂眼皮,沒將沈景鈺前陣子左臂被流矢射傷的事告訴阮姑娘。

阮凝玉果然沒懷疑他的話。

煙火放完了,硯清收拾完庭院的狼藉,恢復得干干凈凈的,故此整個謝府竟沒一個人發現海棠院的動靜,那么漂亮架勢那么大的煙花,竟被瞞了下來。

見硯清要走,阮凝玉也給他包了一個紅包。

硯清接過紅包,平靜地說了句“謝過阮姑娘”后,便離開了。

看了這么漂亮的夜晚,今夜的春綠和抱玉激動得都有些睡不著。

但阮凝玉很快便合眼睡下了。

初一早晨,謝府便開門放炮仗,碎紅滿地,意味著滿堂紅,滿街瑞氣,接著便開始拜神。

正午何洛梅便帶著她們去拜年,鄰里互送柏葉。

何洛梅雖看不慣阮凝玉,但是包的紅封卻是沉沉的,她最重顏面,也怕被人說她苛待了府里的表小姐。

而皇帝在太和殿接受百官朝賀,對明帝行“三跪九叩”大禮,后賜宴。

這天謝府則會派仆人持“紅帖”,到那些交情尋常的官宦人家代主人拜年。

初二是姑爺節,回門省親,初三祭祖,初四迎灶神,初五迎財神……每一天都安排得滿滿當當的。

不僅如此,過年期間京城里還舉行了許多游神賽會,謝妙云拉著阮凝玉去外頭看熱鬧。

小主,這個章節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后面更精彩!漸漸的,距離上回謝凌離開那日,似乎已經是很遙遠之前的事情了。

阮凝玉只記得男人離去上馬車時那個清絕又模糊的背影。

過年每天都有許許多多的事,腦海里出現了更多的記憶,以至于她對謝凌的印象都在慢慢淡化。

謝凌的身影在過年的數個晨昏里,被年節喧囂浸得淡了。

但庭蘭居隔三差五地便會給她送來東西,書瑤對她關照備至。

這一來二往的,書瑤跟春綠她們的關系都好上了許多。

這天初六,書瑤到海棠院送來了臘肉,而小姐正在碧紗櫥里,春綠收下禮,便拉著書瑤在抱夏里,喝著初一沒喝完的屠蘇酒。

春綠仰頭,淡黃色的液體被入了喉,一片辛辣。

書瑤也嘗了一口。

酒意上來,春綠便納罕地問她:“你可是大公子身邊最得力的大丫鬟,大公子下江南怎的倒沒攜了你去貼身伺候?”

書瑤捏著酒杯的手一頓,她隔著珠簾,看了眼主屋里表姑娘那道纖薄的身影,搖了搖頭,隨意尋了個理由便支開了話頭。

書瑤故意將酒喝得慢些,借這品酒的功夫多留片刻。這樣她便可以查看著表姑娘的動靜,剛好春綠現在沒有活計,于是她便逐漸跟春綠聊得火熱。

春綠到最后都舍不得她離開了,便拉著她在椅子上坐下,讓她再陪自己說會話。

書瑤笑笑,便坐了,一邊目光落向珠簾內的那道影子。

但她在這海棠院坐久了,心里越是著急。

眼瞅著已是正月初六,年節的熱鬧勁兒漸次消褪,府里基本上沒什么事了。怎么表姑娘每日不是在插花,便是在臨窗的書案前在宣紙上畫些鳥蟲?

算算日子,大公子都離開快十幾日了。

可瞧這情景,表姑娘好像儼然將大公子囑咐的事情忘記了一干二凈。

書瑤心里一沉,有些坐不住了。

于是待表姑娘從主屋里作畫完,提了鳥籠走出來時,書瑤便走上前去。

她臉上堆滿笑:“表姑娘……”

阮凝玉看了她一眼。

“表姑娘可還記得,大公子臨走前,特特囑托過,要姑娘隔些時日便修封家書去的事?”

阮凝玉提著鳥籠的動作一頓。

她面色閃過不自然。她早就將這件事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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