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春靨第466章 錦被,燭影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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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錦被,燭影


更新時間:2025年04月26日  作者:空酒瓶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宮闈宅斗 | 空酒瓶 | 咬春靨 
“公子,表姑娘被七皇子差人叫走了……”

蒼山的聲音低到不像話,淹沒到人聲里。

他只是離開了一會,她便不見了。

謝凌出了一會兒神。

交代完,深冬的寒風如利刃刮過臉頰,蒼山卻后背出了薄汗,雙腿幾欲打顫。

過了片刻。

謝凌淡聲道:“我不是讓你看住她么。”

蒼山流著額汗,咬牙道:“是屬下失職!甘愿領罰!”

七皇子并不是以自己的名義將表姑娘給支開的,而是叫了云韶公主出面。

云韶公主乃萬貴妃膝下的女兒,甚是得寵,她要見表姑娘的話,誰也攔不住。不去的話,那便是藐視皇威,誰敢得罪?是他無能。

謝凌輕描淡寫,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回府,自己去負雪那領四十杖。”

蒼山顫了下身:“是。”

他退了下去。

只剩下謝凌站在那。

謝妙云見到了他,正好奇堂兄為什么不過來。

但一窺到堂兄的神色,卻是將她嚇了一跳。她從來沒見過堂兄這般鐵青嚴肅的神色,此刻堂兄就像是換了個人,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戾氣。

謝妙云不明白他是何緣故,可文菁菁卻通透得很。

文菁菁死死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座位。

她嫉妒阮凝玉,可自打上次謝凌對她涼薄地說了那些話后,她便開始懼怕起表哥來。就連那日回去的夜晚,她都做了關于表哥的噩夢,夢里的表哥如同閻羅,兇殘冷酷,慘無人理,還會對她動刑。

以至于她現在見到謝凌,都身子止不住瑟縮,不敢看他一眼。

這時,鄰座有個官宦小姐與她相熟,“菁菁,你嘗嘗這宮里做的翡翠糕,色澤翠綠,有一股很濃的艾草香。”

說完,便將翡翠糕遞了過來。

誰知,文菁菁見到它,卻像忽然憶起了什么,突然便尖叫了一聲,激動地將眼前的翡翠糕給揮開了,“不!不!我不吃!拿走!”

她不想再見到任何關于淺綠色的東西!

何況,表哥就站在附近!

聽到動靜,謝凌遠遠地朝她瞥了一眼。

文菁菁白了臉,她能感受到表哥淡漠的目光,在她今日穿的那襲粉霞錦云裙上停留了片刻。

明明是微乎其微的事情,可文菁菁卻羞恥心發作。一想到自己學阮凝玉穿衣被表哥識破,她就恨不得跳河死了算了。

她攥緊裙擺,止不住地害怕。

她想跟表哥說,她今天沒有學阮凝玉!她沒有學!也不會再東施效顰了!她再也不敢了!

那天從戶部衙署回去之后,文菁菁在屋里大哭了一頓,后來將衣柜里所有的淺綠色衣裳都用剪子給剪了!

從此之后,她就連見到綠色的食物,都會覺得惡心而應激。

一見到淺綠色,她便會想起那日傍晚,表哥頂著張光風霽月的臉,嘲諷她時眉間的涼薄,她才知道,表哥不似她想象中的那般溫和。

她從愛慕謝凌,到變成畏懼謝凌。

比起愛他得死心塌地,她對自身安全的恐懼早已遠超過了對他的愛意。

她現在覺得,如果她再惹怒阮凝玉的話,表哥甚至會因為阮凝玉而殺了她!

因為男人竟然連她背地里偷偷模仿阮凝玉這一權利都不肯,更遑論其他的呢……

文菁菁越想越恐懼。

她覺得,表哥似乎跟她想象中的有點不太一樣。

她不敢再去招惹阮凝玉了,不敢了……

文菁菁對謝凌縮了縮脖子。

男人離開了。

那位被她打掉了手中糕點的千金閨秀卻黑了臉。

“文姑娘,你這是什么意思?你不吃的話,也犯不著這么羞辱人吧!”

她不過是看文菁菁乃謝家的表姑娘,起了同情之心才與她交好,可沒想到文菁菁今天竟讓她如此難堪!

文菁菁臉上的驚恐還未褪去,等她回過頭,就發現周圍的千金小姐都捂著嘴,皺著眉,詫異地看著她,過了一會,她們眼中又充滿了鄙夷。

她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事。

“羅家姐姐,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對方卻將自己的袖子從她的手里抽了回去,“少假惺惺的!”

文菁菁額頭流下細汗。

她明白,羅家千金算是被她徹底給得罪了。

她更不敢想,等這賞梅宴一結束,京城的貴女們過后會該怎么議論她……

謝凌沒同女眷們坐在一起。

而是被他的一位世交長輩拉去了說話。

郭世叔道:“賢侄可知,你雷霆手段扳倒彭志修,連帶江南巡撫申承良一同下獄,外頭都傳你鋒芒太露!都言你是剛出鞘的利刃,要把官場攪得天翻地覆!”

“你自幼聰慧過人,郭叔看著你長大,你今后定能成大器。可‘水滿則溢,月盈則虧’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

“你是將江南巡撫給扳倒了,可你此舉卻驚動到了江南的各大世家,那些人如今看你,就像看見剜他們心頭肉的利刃一般!你若真去了江南,屆時明槍暗箭、毒計陷阱,哪一樣不是沖著你的命去的?”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郭世叔對著眼前年輕有為的男人耳提面命。

可謝凌聽在耳里,卻又出了神。

是了,她此番過來,不便是要同七皇子見面的么?

他還給她送去了一套綺羅珠翠的衣裳,果不其然,她這回果真打扮得嬌艷無雙,杏臉桃腮,那道明艷的身影出現在景明宮里,就如落了萬丈霞光,他不知見到了有多少郎君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在侯府畫舫上,他對她的身體一覽無余,自然知道她衣裳的尺寸,也知道什么樣的料子和花樣最襯她。

想必,七皇子見到了今天容光照人的她,定會舍不得移不開眼吧,他雖沒有少年的生氣勃勃,卻深知少年的血性。

謝凌的身影屹立不動,眸光掩在烏黑眼睫間,連風都吹不動他的一片衣擺。

他對著世叔緩和臉色道:“世叔且寬心,侄兒絕不會做沒有萬全之策的事,我既已決意鏟除彭志修和申承良,便做好連根拔起江南盤根錯節的勢力,誰也不能阻止陛下推行國策。”

“江南是虎穴,那侄兒偏要做拆虎骨、抽虎筋的人。”

郭世叔又驚又怔怔。

最后,他眼里劃過了一絲贊賞,只是嘆了一口氣,沒再多說什么,拍拍他的肩膀,囑咐他屆時到了江南定要護好自己的周全。

送走郭世叔后。

謝凌方才還溫潤如玉的眉眼瞬間籠上寒霜,如同一副青面獠牙面具般森冷,睫毛在眼下投出鋒利的陰影。

這時,他所在的角落瞬間出現了個暗衛。

那人道:“主子,表姑娘與七皇子此刻正在水月園,兩人相處了一刻鐘,目前還未離開。”

暗衛將二人相處時的細節全都事無巨細地說出,分毫不差。

表姑娘午時三刻入園,至午時四刻,共交談三十一句,表姑娘飲碧螺春半盞,食玫瑰酥兩塊,期間七皇子解下雪銀大氅披在表姑娘的肩上……

自從阮凝玉穿了那身華服麗裳出了府之后,大公子便一直命他在暗中跟隨、監視。

就連往后表姑娘的起居,大公子也要探視。

暗衛道。

“七皇子和表姑娘如今,相談甚歡。”

謝凌沉默不語。

他看向眼前遒勁虬曲的梅樹,梅枝橫斜,落了雪粒的梅,愈發高潔堅韌。

無聲息的,男人不禁思緒飄遠。

表姑娘在畫舫上的那聲“夫君”,就像刻在了心里,他總會在不同的情景下,又幻聽從她那紅唇之中發出的聲音,就連記憶也如同落上了胭脂軟香。

他昨夜又進入了那層夢境。

他又夢到自己是她的夫君。

醒來時,只見他的庭蘭居不再是只有冷冷清清的幾件物件,而是多了姑娘家的梳妝臺,繡架,壁屏花插。

就連他歇下的榻上,都是用的細膩柔軟的綢絹床帳,上面精細的繡樣一看便是有人在背地里精心選過的。

就連身上蓋著的也是從蜀地進貢的芙蓉軟錦被,觸感滑膩。

謝凌頓時皺了眉心,他不習慣用這么精致的東西。

他冷了臉。

這時,一縷柔軟的發絲滑過他的掌心。

謝凌這才后知后覺,手邊的玉枕上落了女人一頭濃密烏黑的青絲。

女人蓋著錦被,背對著他入眠,身形如小山起伏,露出了小巧雪白的肩頭,藕臂纖細,后背露出大片的雪白柔膩,錦被里隱隱有軟香溢出。

謝凌盡量不去看她那羊脂玉般的肌膚。

他何曾見過這種場面,眉擰得越發緊,他掀開被子,便要下榻。

誰知,他的手剛放在錦被上,旁邊聽到動靜的女人便翻了個身,憑著習慣聞了聞他的氣息,而后柔若無骨地黏了過來,幾乎是拱進了他的懷里,飽滿的胸脯也磕在他的身上。

“夫君,你要去哪?”

謝凌瞬間僵硬了身體。

這個聲音……

懷里沒穿衣裳的女人,頓時抬起了阮凝玉那張清純又嫵媚的臉,眼很彎,唇很紅,她胸前的那顆黑痣在他眼前若隱若現。

她的神情不同于平常,反而要更加魅惑,眸里盛著的春水輕輕一晃,便像鉤子般能鉤走旁人的心,謝凌覺得她像條蛇,從水里鉆出來渾身濕透的蛇。

他剛想推開她時。

然而她下一刻卻環住了他的脖頸,占著主導權,將他壓在了身下。

他向來只知道讀書,連那些禁書都從未翻過。

那是他二十年來從未有過的體驗,靈肉無不在感到舒適,他被她牽引著,他像沉在了水里,溫暖的水里。

燭芯忽地爆了一下,綻開燭花,燭淚一滴一滴地在桌臺上冷凝,而低垂下來的紗帳內,一雙影子卻忽明忽暗,與燭影搖曳。

原先是她占著主導權。

屋內,滴著夜漏。

后來,伴隨著庭院深深,雨打芭蕉的聲響,男人突然一把抓住了她露在緋紅錦被外的藕臂,帶著發狠的力道將她給按在了被窩里,按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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