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瑤還以為她是知道什么,一時愣住沒接話。
白薇雨微笑:“你別多想。我是平日瞧這三人的關系很是親密,想來大姑娘三姑娘過來了,表姑娘應該也會過來才是。”
“表姑娘竟然沒過來么……真是奇怪。”
書瑤心情沉重了下去。
也不知道白姑娘是不是無意間提起的。
若白薇雨是有心的,對方要是去查,便知道她撒謊了。
希望是她想多了。
書瑤強顏歡笑,便引著白薇雨進去了。
進了屋之后,白薇雨就見謝凌在讀文書,于是打開食盒,送上了燕窩湯。
許是因為她是他的未婚妻,于是謝凌讓丫鬟盛了一碗給他,淺淺地喝了幾口。
但白薇雨看得出來謝公子沒什么胃口。
謝公子多清潤的一個人,能讓他為她做到這種地步已經讓她很滿意了。
白薇雨溫柔道:“謝公子喝不進去便不喝了,不然反而對身子不好。”
謝凌于是放下了碗勺,溫和地看她。
“多謝白姑娘。”
白薇雨卻覺得心里被刺了一下。
這樣克己復禮的人,對她這個未婚妻永遠是客客氣氣的,仿佛永遠沒有突破口。
她其實仰慕了他好多年,有遭一日成了他的未婚妻,卻只能忍受他不愛她的痛苦。
白薇雨突然很好奇,謝凌是否當真對他的表妹生了情。
又很好奇,像這樣的云端謫仙、高嶺之花跌落神壇的時候……又會是什么樣子。
許是她內心扭曲吧。
既然得不到,所以她很好奇,想剖開謝凌的內心,想看他單戀無果、相思成殤,也讓他體驗一回像她這般愛而不得的滋味。
白薇雨對謝公子又恨,又好奇。
她的未婚夫心里是不是藏了別人,她一定得知道。
白薇雨想好了,究竟是不是真的,到時讓謝公子跟表姑娘獨處一下,便可見端倪。
只要發生點什么,都會留下痕跡。
而她也很好奇,阮凝玉到底是不知情,還是知道這件事情而在裝傻哄騙她。
而她更好奇男人書房里,那個被鎖上的柜子里是否藏了幅畫像。
謝凌對她總是疏離的。
白薇雨也怕呆太久惹得謝公子不喜,于是坐了一會,便離開了。
書瑤本要出來送她的。
白薇雨卻道:“便不必書瑤姑娘送了,我在庭蘭居里走一會便回去看老太太。”
“謝公子如今這身子,還需要你在身側隨時照看。”
書瑤沒懷疑,便在正房門口原地站著,目送著她離開。
白薇雨有意往男人的書房那邊的路靠攏。
正愁找不到突破口時。
此時就見男人書房的門被人推開了,走出來了一個剛清掃完的小婢女。
金釵上前攔住了她,笑得很和善。
“你便是專門打掃謝公子書房的婢女吧?”
那小婢女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有些唯唯諾諾。
在白薇雨看來,這便是最好控制的人。
金釵揚起下頜道:“站在身后的便是你們謝大公子的未婚妻,白太師家的掌上明珠。”
阮凝玉此時還不知道白薇雨已經懷疑上了自己。
她去看了一會表姐們放風箏,便回去了。
聽說剛剛白薇雨又來謝府了。
本以為白姑娘這次過來又會去找謝易墨。
沒有想到的是,白薇雨這次帶了禮物來看望她了。
白薇雨向她道歉,說她前段時間之所以會跟謝易墨玩在一塊而冷落她,是因為白母要求的。
白薇雨的母親強勢,逼著她跟何洛梅的女兒相處。
而此刻面前的白姑娘言語懇切,如同往日親密,這讓阮凝玉懷疑,到底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可能白姑娘只是性子嬌蠻了點。
但阮凝玉還是沒有放下心里的戒備。
兩人坐在羅漢床上,白薇雨握著她的手。
“等過一段時間,我打算和謝公子尋個日子帶你們這些姊妹出去京城游玩。”
“阮姑娘會不會來,還是說心里還在怨雨姐姐?”
阮凝玉道:“我不怪姐姐的。”
不管怎么樣背后有許清瑤這個勁敵,她都要幫白姑娘穩住男人未婚妻的地位。
白薇雨喜笑顏開,跟她勾了勾手指。
“好,就這么說定了,阮姑娘可不能反悔。”
阮凝玉點了點頭。
不排除許清瑤被棒打鴛鴦后有可能作妖,就算白薇雨待她不是真心的,她最好還是不要跟對方撕破臉,她必須跟白薇雨站在同個戰營,以免許清瑤趁機從薄弱口攻擊,然后挑撥離間。
又送走了白姑娘。
謝易書整日忙于秋闈。
就算她身子痊愈了,二表哥還是會背著舅母讓小廝偷偷給她送來補品,還有名貴的皮毛斗篷等。
在她跟表姐們去看望了大表哥后,謝凌精神又好了很多。
他每日除了當教書先生,還時常出入皇宮,已經是皇帝跟前的紅人,至于他跟陛下商議著什么,連朝中大臣都不知曉。
二爺謝誠寧的事也得到了處置,貶了兩級官,罰了一年俸祿,但這已經是再好不過的結果了。
除了侄子謝凌的幫助,背后更是因為有何洛梅這個賢妻為他上下打點。
這事過后,據說謝誠寧待何洛梅更加好了,何洛梅更是在貴婦圈里揚眉吐氣。
又過了兩日。
謝府來了客人,是謝易書的好友李鶴川。
一聽到李哥哥來了,謝易墨連矜持都忘了,含羞帶怯地出府去迎接。
見到李鶴川從馬車上下來。
謝易墨忙上前嫻雅地萬福下去,問:“李哥哥今兒過來可是來尋我哥?還是……”
還是來尋她的呢?
謝易墨緊張得掌心都冒出了汗,捏著裙擺。
她眸里的期待都快溢了出來。
李鶴川著靛藍色流云紋長袍,腰間束著青絲錦帶,其上懸著塊溫潤的玉佩。
聞言,他俊朗一笑。
“我是過來尋文表姑娘的。”
剎那間,謝易墨指甲刺進了掌心肉。
而她身后的文菁菁頓時嚇得花容失色。